第14章 第14章
乌子昆冷哼一声:“小爷我迟早要让花子默见识见识厉害。”
史稞郎摆出摇旗呐喊的架势出来:“师傅冲啊!”
乌子昆满意地看了看爱徒,手掌一拍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手掌方才落到他肩膀上,史稞郎就迅速往旁边一躲,回归到季青身边当个默默无闻的小挂件,争取远离目前的危险人物乌子昆。
乌子昆:……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我的徒弟,而是小绿的徒弟?好像为他人做嫁衣了。
季青没工夫想他们两个直男之间的九曲回肠弯弯绕绕,单刀直入道:“那鄂冬儿呢?既然花子默现在喜欢丹娘,那鄂冬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到鄂冬儿,史稞郎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了。
季青简明扼要提出条件:“烤鸭,羊腿,山珍海味,想吃什么?”
史稞郎两眼放光,顿时开始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
报了个爽。
乌子昆腹诽,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徒弟口条不错。
季青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讲鄂冬儿的事了吧?”
史稞郎以为季青是能把上述菜品一个不落的送到他面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人为财食鸟为食亡的驱动之下,立刻开始讲起来,也不顾及什么了:“鄂冬儿原本是鄂家的人,鄂家在十年前还是个大户人家,那时花子默还是个旁系弟子,他们两家定下了娃娃亲,这个鄂冬儿也是鄂家的旁系弟子。”
两个长眉城的大户人家的弟子,还都是旁系弟子,这亲事门当户对,简直一拍即合。确实很般配。
季青示意他继续往下讲,史稞郎满脑子幻想那些美食,浮现出一种分外满足的表情,与他要讲的内容呈现出诡异的对比:“不过鄂家前几年就已经渐渐没了什么权势,鄂家的人丁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兴旺,一次外出镇压邪祟的途中,鄂家两个主人都葬身在鬼爪之下。鄂冬儿的爹娘顺势继位,但他们年事已高,在鄂冬儿的爹娘死了以后,鄂冬儿就只剩下孤身一人了。”
乌子昆狠狠扯了下嘴角:“他们家人丁稀少到这种地步?太可怜了点。”
史稞郎点点头:“好像是因为那个什么,就是那个,那个你们懂吧。”挤眉弄眼的。
乌子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季青:“……你们两个不打哑谜会死吗?”
史稞郎憨憨道:“女孩子不适合知道。”
“继续说。”吃了个瘪,季青的声音格外冷硬无情。
史稞郎道:“鄂冬儿非常无依无靠,她基本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了花子默身上,但是花子默是个风流公子,他经常进出花街柳巷,根本留不住他,尤其是那时候花子默结实了另外一个人,好像是叫什么柯湾,也是一个公子,不过是外城来的,两个人在当时基本上就是狐朋狗友的代名词了。”
“柯湾经常带着花子默一起进出花街柳巷,还给他弄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花子默那阵子越来越消瘦没精神了,有一次我在街上看他骑马,脸黄肌瘦的,就像快死了一样,为此花老夫人特别讨厌这个叫柯湾的人。”
看来花老夫人很讨厌影响到自家人的外姓人。
不过花子默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
两个人臭味相投罢了。
“鄂冬儿就特别伤心,传闻里她那段时间特别没有精气神,就像花子默一样,但那时候他们的亲事马上要到了,而且花老夫人对鄂冬儿很亲近,因为鄂冬儿比较孝顺听话,花子默也是有这一层原因,才不得不必须娶鄂冬儿的。”
史稞郎讲得口干舌燥,提起茶壶灌了两口,乌子昆批判道:“粗野。”
惦记着那些好吃的,史稞郎也没太在意这两个字,继续说道:“但是一段时间以后,花子默再出现时,就变得精神饱满起来了,那个叫柯湾的也消失了。有人说是花老夫人把那个叫柯湾的赶走了,但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罢满眼星星地感慨道:“我都想不到有一天我能住进花家的厢房!”
季青随口道:“这有什么的,也许以后你还有其他奇遇呢。”
“这样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史稞郎挠了挠头,又回到正题,“我一直不敢说关于鄂冬儿的事,就是因为她死得很蹊跷。”
“在柯湾消失以后,花子默明明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鄂冬儿却终日惊慌不安,到了现在也没人敢说她是怎么死的,花府的说法是鄂冬儿害了痨病,咳死的。”
日渐消瘦,思虑惊惶,确实能对应上痨病的说辞,那为什么大家都避而不谈鄂冬儿呢?
季青和乌子昆几乎同时想到。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大家之所以害怕提起她,是因为一些小道消息。鄂冬儿因为鄂家倒了,很早就住进了花府,有个花府以前的仆从,她说她是侍女,那天在外面就看见鄂冬儿的房间里全是胭脂红色,几乎透过了窗纸。她说,鄂冬儿恐怕是被恶鬼附身,所以才死得很离奇,花府镇压不了这种恶鬼,就压下消息。她的意思是说,鄂冬儿地死根本就不是什么痨病。”
“但是很快,这个侍女就疯了。大家都认为是她提起了鄂冬儿,所以恶鬼就附身到她身上,弄得她也疯掉了,因此大家都对她避而不谈。”
季青问道:“是谁传出来侍女疯了的原因是因为鄂冬儿呢?”
史稞郎摇摇头:“不清楚,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可能最早是某个小贩?或者某个碎嘴子说的吧。”
如果是有恶鬼附身,花家不愿意上报也是常态。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往往出了事担不起责任,就只知道踢皮球踢来踢去的,开脱自己。
但如果真的有恶鬼,那为什么鄂冬儿死后花府平安无事这么多年,直到花灾发生前都没发生其他惨案?
反而一提起,人就会失心疯。
季青从小在人人都觉得是邪祟聚集地的独山长大,后来又到仙门世家皆奉为圭皋的三虚仙岛修习,最后来行走江湖当个杀人狂那么多年,也从没听说过这么稀奇古怪的恶鬼。
普通的鬼也就算了,关键是传闻里着重强调这是个“恶鬼”。
真有这么平和的恶鬼吗?
季青不得而知。
史稞郎满怀期待地盯着季青,极其单纯地问道:“我说完了,吃的呢?咱们是今天吃还是明天吃?要不今晚吧,我看今晚就不错,咱们去那个……”
乌子昆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季青略显尴尬的眼神就懂了,瞬间清了清嗓:“咳咳,咳咳。”
史稞郎莫名其妙被打断,神色迷茫。
季青趁机随便找了个话题,想岔开关于吃的这件事,毕竟她也没那么多钱去吃这么贵的东西:“你说说花篱吧,我感觉这姑娘人挺好的。”
史稞郎登时比起提到吃美食更为精神抖擞,顷刻忘记了他心心念念的承诺。
这就叫做,秀色可餐。
“我是土生土长的长眉人,从小就知道她,你们没听过花篱姑娘吧?大家都觉得她很可能会在过几天的花灯会上拔得头筹,成为花竺之后摘下花灯的人,基本上是众望所归了。”史稞郎傻笑起来。
“哦,过几天有花灯会啊。”季青干巴巴道。
乌子昆觉得她转移话题的能力略显生硬,于是接道:“看刚刚那样子,花篱是嫡系弟子吗,我瞧花老夫人对她还很亲切?”
史稞郎摆了摆手:“都不是,花篱是花老夫人抱养回来的孩子,过继在花子默母亲名下。”
两人很是意外,这么排斥外姓人的花老夫人,甘愿抱养一个孩子?
“因为花子默出生的时候,特意请一个隐居的仙士看过,说他日后必定有血光之灾,若想破解,还是要抱养一个女娃娃到花家。”
噢,这就不难解释了。
“不过花篱人很好哒,她很孝顺哒,人长得又漂亮哒,做事做的也很好哒,所以花家的人都喜欢她哒。”当然,史稞郎也喜欢花篱哒。
当时在院子里看起来似乎是这样,花老夫人也比较喜欢花篱,在她为丹娘发声时也没有责难她。
话题拐了过去,一时间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喝茶,闲聊了起来。
突然,乌子昆愣了愣神。
季青:?
乌子昆见她神色疑惑,自己也很疑惑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没有做。”
他当然忘了什么事情没做。
史稞郎嘶了一声:“我好像也是。”
他也当然忘记了什么事情没做。
季青高深莫测地一笑。
乌子昆忘记要收拾史稞郎这个逃课不听话的家伙,史稞郎忘记找季青讨好吃的,他们两个都没占到便宜。
那么最后的赢家是谁呢?
锵锵锵——当然是季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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