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正当他准备摘下耳机时,那边传来闷闷地一声尖叫,像是尖叫,又像是呼救一般的声音。
赵启平屏住呼吸,调大耳机的音量,再仔细的听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拍了拍电脑,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心里没底,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于是做了一番心理工作,驱车来到女孩住所附近。
天色已经很晚了,这段石子路长长地延伸过去,就眼前这块因为破损的灯泡看不清楚,远远的地方有几家夜宵店还开着,摩拳擦掌的大哥们划着拳,喝着酒,看上去很惬意,很人间烟火。
二楼的窗户密闭着,窗帘也紧紧闭合,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屋里走动,隔着窗帘看得分明。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暗暗放下心来,点燃的烟烧到手指,他猛吸一口,把烟蒂扔在地上,脚尖来回捻动。然后他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正要启动车离开。往窗外一瞥,看到女孩拖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从铁门里出来。
箱子鼓鼓囊囊,看上去很有些分量,女孩拖得明显很吃力。然后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车正正好好停在女孩面前,司机十分顺手地接过那个箱子,往后背箱里塞。两个人费了些力气才做完这个动作。接着司机上车开走,女孩转身又回到屋里去了。
赵启平坐在车里,空调不停地工作发出声响,不吵,可是他觉得自己周身冷极了,他心里有很多猜测,同时又不敢向她求证。
然后他一脚油门,驶离这里。
许是只有一支烟的功夫,还是更短一些,赵启平记不清楚了,他只觉得须臾之间,身体变得沉重,连呼吸都需要非常用力。等他回到家,仰躺在床上,才惊觉最里面的一层衣服已经全部汗湿。
今夜,有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赵启平觉得自己应该报警,可是他想,如果警察问他是怎么发现对方的犯罪行为,他应该怎么回答,说起来那纸巾盒子上的摄像头也不是什么值得广而告之的事情。但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一个罪犯,那那个被放在行李箱里运走的人,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倘如还活着,会被送到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
他越想脑子越乱,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赵启平胡子拉渣地去了公司。他一个上午都浑浑噩噩的,连着喝了好几杯黑咖啡都没有提起精神。
左思右想后,赵启平请了半天年休,他还抱着一点幻想,万一呢,万一那声呼救和尖叫只是电视背景音,万一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李箱,万一这一切只是他头脑发昏臆想出来的?他登上微博,在经常查看的人里点出女孩的头像。最新一条动态是十分钟前,是手里捧着奶茶的最新自拍,定位是在她上地铁那站附近的商场,看样子正准备和同事们一起吃饭。
于是赵启平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独自走上前往女孩家的路。
白日里,女孩住处附近格外安静。这个时间点,住户大概都在外面上班,女孩家斜对面的小卖铺里,胖墩墩的老板娘正低着头看手机里的电视剧,有一只橘猫懒洋洋地摊在店门口晒太阳,黄白相间的尾巴时不时惬意地摇晃两下。
赵启平拉了拉自己的棒球帽,压低了帽檐,快步走进小院,走到女孩的房门前。他拿出前回配的钥匙,利落地开门闪进屋子。
屋子不大,里面所有摆设就和他从摄像头里看到一样,温馨而雅致,同时也一眼尽收。
那张铁艺床在屋子正中间,上面铺着浅蓝白色格子的床单。他三步并作两步,蹲在床的旁边,仔细查看地面墙壁有没有异样。赵启平心里很矛盾,有点害怕真的被他找到点什么,又有点期待揭破杀人案做大英雄,两股力量在他脑子里盘桓,相互压迫,缠斗。
他揉了揉眼睛,定定神,更加认真地找了起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他不甘心地踢倒立在床下的垃圾桶,垃圾倾倒出来,里面有2个用过的避孕套,甚至还湿润着。
赵启平也不嫌弃什么脏不脏,伸手翻动那些垃圾。
在垃圾里面找到了一只水果刀,他小心地拿纸巾包着刀柄捻起来,接着把刀鞘拔开。
刀面上有血,干涸的地方是深褐色的,未干的地方是鲜红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滞了一下,然后更有力的鼓动在自己的耳边。
赵启平小心地整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
下了楼,他歪到小卖铺的玻璃柜上,买了一包红双喜,买了一张电话卡。
烟一根接着一根,老板娘皱着眉头驱赶,“别在我这抽!”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他很快就睡过去了。等他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掰开那张电话卡,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看到有人杀人了,地址xxxxxxxxx。”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把电话卡掰断,顺着马桶冲走。
赵启平不再刻意地等下班时间和那个女孩偶遇了。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古代侠士一般留下了关键线索,不再关注那个案子最后有没有破,也不想知道那个被装走的人是不是还幸存着。
他有了一个新目标,公司新来的实习女生看起来很乖,很听话,很适合做老婆。
赵启平不用再颇费心思地去查她的住址,公司的通讯录上就有。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准备搬去新家时,他的老婆整理物品看到一个奇怪的电子设备,便喊赵启平过来看是不是需要。对了,赵启平的老婆就是他们公司的那个女实习生。
这个不知道被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电子设备突然勾起他对旧事的记忆。他语言搪塞地劝走老婆,锁上房门。登上远程监控的账号。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画面清晰起来,那个女孩正在对着镜子化妆,她手里拿着一只正红色的口红,一下一下地沿着唇线描绘着。纸巾盒好像被抬高放在她的右手边,以至于赵启平看她化妆就仿佛坐在她的旁边一样。
口红画好了,女孩推开凳子走开,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她像在和谁说话一样,抽出纸巾擦着手里的东西,突然她转过头,很贴近地靠过来。
赵启平看的很清楚,女孩手里的东西分明也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她说:
“下一个就是你!”
夆廖若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笑意满满地看那些被她的故事吓到瑟缩的小女孩们,“嘻嘻,怎么样,被吓到了吗?”
陆之渊悄无声息地把温度正宜入口的茶水递过去给她。
“细思极恐,快快换下一个故事!”
带酒来的小雅举手,“那就我来吧。”
话说山间的小狐狸看多了人间的话本,摇身一变往那人气鼎沸中去。
城里的青楼酒馆,城外的破庙山庄,它一朝夕间便逛了个遍。要说最得它心意的,便是那烟花之地的黄汤和借住庙里的小书生。
它乘着夜色,拎着一壶小酒,正坐在屋脊之上赏月。
初一夜,也没有月,只有几点星子。它觉得这样比较像话本里那些风流倜傥的人,便这么做了。
一身雪白的皮毛幻化做薄衣轻纱,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它饮一口酒,仰头往天上看去,嘴里朗声吟诵着:“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又疑,又什么来着。”
院子里走出个小书生,自然而然地接上下句,“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它定睛一看,柳泉居士诚不欺我,小书生果然唇红齿白,面若朗玉,细皮嫩肉,看他滴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智慧的光芒。这样的人,吸起精气来,应该也是大补。
于是它撩撩大毛尾巴幻化的衣摆,自高处翩然而下。佯装目空一切,身姿翩翩,余光频频看向小书生,“他果然不错眼地看着我,他一定迷上我了,谁让我这么丰神骏逸,帅气无比。”它将被风拂乱的鬓发拨到脑后,微微俯身作揖,“小生见夜色极美,不禁朗诵了太白的诗,兄台见笑,不知是否扰你清梦?”
小书生连连摆手,“确实夜色很美。我,我也正醒着。”
“那我请你喝酒吧,喝酒吟诗,人生快事!”
小书生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爽快人,一人一狐很快在院中坐了下来。
狐:“露从今夜白。”(充满期待)
书生:“月是故乡明?”
狐露出满意的笑容。
狐:“月上柳梢头。”(笑眯眯)
书生:“人约黄昏后?”
狐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狐:“春宵一刻值千金。”
书生:“这不对劲啊~”
狐狸说,不管,我要吸你的精气!
书生:“这不合适,真的。”(小脸通黄)
书生是上京赶考的书生,狐狸是夜半敲门的狐狸。
露水姻缘,注定不能长久,吸人精气,也不是好狐狸所为。狐狸在酒醒之后深刻反思,决定卷包袱逃跑。但它又有点不舍得小书生,便给书生留了信,它的狐狸爪不怎么会握笔,胡乱写了几个字便隐身跟着小书生。
小书生看到了,可是他没有什么表情。(狐狸疑惑,他没看懂吗)
小书生像往常一样读书,他都不关心自己去哪里了。(狐狸生气)
小书生去考试了,小书生考了一个还不错的名次,小书生在宫中任职了。
小书生写书了,小书生酿酒了,酒藏在梅花树下。(狐狸挖走喝光啦)
小书生,也不能叫他小书生了,他已经很老了,他的眼睛还是像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见那个夜晚一样,明亮的,闪着光泽。小狐狸显出真身,飞扑着到他的脚边,它绕着他打着圈,朝他龇牙。
书生笑着弯下腰,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狐狸依旧雪白的皮毛,狐狸顺从地垂下脖颈。
“你回来了,我的小狐狸。”
后有文学大家的话本传世,故事大概是说,自己曾经在上京赶考借住的破庙里见过一只美丽的狐狸。
狐狸大抵是第一次来到人间并不知道在冬夜穿薄纱,赏无月之夜,又美丽异常,一看便知是个精怪。
虽然有些害怕,但他仍然非常喜欢那只狐狸,与它饮酒对诗到夜半,晚上还搂着狐狸睡了一夜,睡得非常暖和。
后来有一天狐狸不见了,在他的纸上留了几个爪子印,他虽然很失落,但一直觉得那只狐狸会回来。
他还为那只狐狸酿了很多酒,就埋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
很多年后,当他行将就木,那只狐狸果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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