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时攻三城

常城虽没有僚国国都那么繁华，但同样很热闹，路上行人络绎不绝。鲍姝妊在前头走着，历辛和王诩乖巧地跟在后面，两人时不时地讨论着军务。

“这支竹簪好漂亮，做工精细，想要。还有这把扇子，上面绣着鸳鸯诶。我想某人会帮我买的吧。”

听鲍姝妊这样说，历辛只好放下二两银子，刚拿起竹簪和扇子就发现她已经跑到另一个摊子前了。他心想：还不如在竺城装死呢，陪她来这里，是没事找罪受啊。然而，还没想多久，就又听到：某人不会不帮我买吧。

他只好屁颠颠地去付钱。“大哥，我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了，直哆嗦。我是不是生病啦？”王诩抹去脸上的汗水，问道。

历辛扶着一张桌子，抱歉道：“弟弟，我真傻，我一开始就不该陪她来常城。我不来，你也不会受累。你不是生病了，你是顶不住了。体质太差，还得勤加练习。你看哥哥我……”

“大哥，你也别硬撑了，手抖得频率比我都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癫痫呢。这比打仗都苦啊。就算弟弟我求你，下次别带嫂子来玩了。这座小庙，哪容得下她这尊大神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王诩哀求道。

“我可怜可怜你，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常城啊？大哥，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得硬气起来啊。你不能被她压在下面，这算怎么回事。男人得当家作主，总不能什么事都她说了算吧。”

“哦？你们在讨论些什么啊？”不经意间，鲍姝妊已经来到他们身后，随口一问。

王诩被吓得直冒冷汗，用眼神向历辛求救，不料他把头一甩。王诩结巴道：“我和大哥在……在讨论母猪的产后护理。”

“历辛，把钱交出来。这才走几步路，虚成这样，真丢人。我自己去逛，你和你弟弟就一起歇着吧。两兄弟一样虚。”

等鲍姝妊走远了，历辛才开口道：“现在懂了吧。她不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因为她那张嘴就是一把刀啊。”

夕阳给常城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外衣，行人陆陆续续的回了家。历辛心中感叹：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正是我所追求的。民生之事，从来就不是小事。他说道：“不能一味的守城，因为即使能守住，城中百姓也会有伤亡。要在城外安营扎寨，不能让敌军靠近城池，百姓是无辜的，要保证百姓的安全。”

“兄长，他们都是乌国的百姓啊。或许，这个城池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丢失呢。我们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吗？”王诩问道。

历辛语重心长地说道：“百姓不分国家，天下百姓都是百姓。天下不一统，战争就不停止；战争不停止，百姓就都是受害者。我们应当尽全力庇护他们。”

刚说完，他转头望见不远处正有几名士卒围在鲍姝妊身边，问道：“弟弟，他们是不是在调戏我的妻子啊？”

“嗯，好像是吧。”

“哦，调戏啊……调戏！”历辛一个箭步冲出，身子像是瞬移般来到鲍姝妊身前，用手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将领头的人踢翻在地。

“是什么人？”历辛转头问刚追上来的王诩。

“校尉汪双！”

“王诩，我把他交给你。欺负弱女子的人，得重罚！”历辛拉起鲍姝妊的手，在夕阳的映射下离开了常城。

“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永远永远。”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哦。”鲍姝妊眯眼微笑着对历辛说道。

一转眼便到了夏季中旬，所有将军都被召集到了铜山大营。“正值盛夏，营内闷热，这次就在营外议事，吹吹晚风，清醒清醒。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休整了几个月，不知道大家精神气有没有散。总之，现在你们的神经得给我绷紧了，要做好打大仗、硬仗的准备。

平沙郡各城，城城相援，因此我们不能一直盯着田城。各位，格局得打开。我和兄长、严真、夏品商讨了几天，决定同时对田城、岚城、骈城发起进攻。我们现在有十四万的兵力，除去驻守各城和铜山大营的士兵，还有九万兵力可以调用。李成功！伤养好了吧？是不是一直在打算复仇呢？古人云：知耻而后勇。岚城，你有把握能打下来吗？”

李成功肯定道：“在下愿立军令状！攻不下岚城，提头来见！”

历辛赞扬道：“这就对咯。不要因为打了一次败仗就怕了、怂了。给你两万兵，务必攻下岚城！钱兴威、励宇磊，你们二人率三万兵攻打骈城，要速战速决，攻下之后立即率军来围住田城。田城是块硬骨头，不好啃的。因为难啃，就更加说明攻下此城的必要性。正所谓后生可畏，常亦，由你来挑这个大梁。我再提个要求，不要放跑了陈之会。王诩、徐汇，你二人负责阻援和断敌退路。毕其功于一役，我们整个夏季的任务就是打好这一仗！”

山雨欲来风满楼。田城内，陈之会隐隐预感到战事将近。此时的他已无心下棋，纵有美人作伴，也是愁云满目。他想：这一战事关田城存亡，能否守住就全仗将士们的英勇了，任何计策也没用。等一下，郡守派刘浏在斑驳山驻扎了六万兵马，如果他能来救援，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军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刘浏不会来救的。他的任务不是保田城，而是守剩余半郡。而且，我和他曾经有仇，想要他不计前嫌来帮我，不现实啊。现在的局面，我们只能靠自己。城若破，我会拼了命将你送出城。”

“城主，那你呢？”

“我是田城之主，岂能弃城而逃。城若破，有死而已。”田满做出了决定。

岚城外，一万大军分为三队，分别攻向东、西、北三面城墙。李成功亲率一万大军攻打南面城墙。一声令下，士兵们不惧生死地发起冲锋。冲在最前头的士兵，毫无顾虑地跳入护城河，撑起木板，让后方的士兵能顺利通过。

李成功令旗一挥，投石机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般，把巨石送到岚城城墙上。物资充沛，使得他不用畏畏缩缩。他想：我半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投石机一轮投射后，弓兵们弯腰拉弓，一时间数千只箭射向敌军。射出三轮箭后，投石机继续投射。乌国士兵早已是伤亡惨重。

云梯架起，冲车过河，士兵们士气高涨。仅仅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打下了岚城。岚城城主战死！投降的士兵有一万之多。“无论是我军士兵还是敌军士兵，将他们的尸体好好掩埋于城外。”这样叮嘱后，李成功又留下了五千人打扫战场，接着率剩余兵去支援常亦。

田城难攻，常亦率军强攻一日，伤亡近三千，还是毫无进展。“军师，动用投石机吧。”夜里，常亦请求道。

“容我想想吧。”历辛留下这句话后，出了军营。

皓月当空，历辛躺倒在草坪上，一边数星星一边在想常亦的请求。历辛身旁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鲍姝妊抱膝坐下，问道：“为什么不愿动用投石机呢？是害怕伤到城中的百姓吗？”

“李成功攻打岚城时可以使用投石机是因为岚城百姓少。田城不一样。然而，不动用其他的攻城器械，只凭士兵们，攻打不下田城。而且，伤亡会越来越多。”

“你是在士兵和百姓中做取舍？是民心和军心的问题吧？名义上，你是军师。其实，你才是一军主帅。既然是主帅，还是得更爱护士兵吧。当时攻打竺城，你身先士卒，不仅仅是急于救我。你内心中还想要保护自己的手下。对，百姓是无辜的。可你手下那些兵的父母、儿女，也是百姓啊。他们还盼望着自己的亲人能平安归来呢。”

历辛饶有趣味地盯着鲍姝妊，问：“你是在开导我吗？”

“不不不……才，才没有呢。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切，才没有呢。”

“今晚月色真美啊。”历辛感慨道。

第二日，所有的投石机全部出动，大量的弓驽兵被派出。七万大军围攻田城！攻至正午，牛五率先攀上城头，然而和田满交战不到五回合，就身受轻伤。幸好常亦及时出手相救。

常亦虚晃一枪，田满侧身一刀劈下。银枪竖挡一拨，将攻势化解。两人斗得是酣畅淋漓，然而越来越多的僚国士兵攀上城头。乌国士兵节节败退。田满急切地嘶吼道：“不准退！不准退！誓死守住田城。”

就在他分心之际，常亦一枪刺向田满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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