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返程
程砚被软禁了,等程砚再次见到齐君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谢氏叛贼伏诛,又定了几个新的官员顶上,一行人就打算回长安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探花郎失宠了。
否则,这么几天,他一直被软禁在偏院里,长公主怎么会一次都没有召见他呢?
直到今天,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要启程了,这位探花郎才被允许一同回去。
程砚对这些人的打量毫不在意,他这几日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门,面色有些苍白,晦暗的眼神瞥向齐君。
齐君今日穿了一身红色锦袍,头戴金冠,面若桃李,同身边的江雪晁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似乎聊得很投机,齐君不时笑意盈盈地看向年轻的巡抚,郎才女貌,在程砚眼中看来甚是般配。
程砚有些不自觉地掐了掐掌心,心内划过一抹自嘲——这是连遮掩都已经不屑了吗?
齐君却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身边清风在她耳边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殿下面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怅然的情绪。
但也只是瞬间,齐君面色恢复正常,低声吩咐清风:“你派出去信得过的人往相地,相氏族人尽数押解长安,不得有误!”
“诺!”
江雪晁闻言,有些纳罕:“这相鹤怎么突然就自尽了?”
齐君目光沉得能滴下水来,自尽?她怎么就不信呢?
“你去查看他的尸体,仔细看看,跟我汇报。”齐君看向江雪晁,有些凝重,“注意看有没有易容的痕迹。”
“诺!”江雪晁闻言,脸色一肃,连忙应是。
齐君看着江雪晁远去,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踏上了马车,没有注意到身后眼神暗沉的程砚。
“程大人,您不能上去。”冷硬的女声传来,是齐君身边的女使齐靖。
齐君挑眉,掀开车帘,看着被拦在马车外的程砚。
他似乎清瘦了许多,也是,听下人说送去的饭食没怎么动就撤下了,她只当对方是心情不愉,也就随他去了,没想到消瘦得这么厉害。
齐君叹了口气:“让他上来吧。”
齐靖这才放下拦在程砚面前的胳膊,看着对方上了马车。
身边的女使齐烟有些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要帮程大人啊?”
虽然齐靖的态度很差,但是两人相处多年,她还是一眼看出来齐靖刚刚是故意大声呵斥程砚引来长公主注意的,从来没见齐靖这么帮过谁,莫非……
齐靖瞥了她一眼:“此人于殿下还有用。”
齐烟挑了挑眉,就知道,齐靖这个木头,心里只有殿下。
马车里,齐君看着毫不客气坐在自己对面的探花郎,眉梢微挑:“你有什么事吗?”
“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程砚有些执着地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身份尊贵,美颜的皮囊下难掩对权势的野心。
“欲作清都山水郎,何奈不敢尽疏狂。”
正是先前承明殿内齐君送他的批注,程砚此时提起,恰好勾起了女人一些思绪。
半晌,齐君冲他微微一笑:“这不是你自己放弃的吗?”
程砚心下一沉,又听她颇有些安慰的语气。
“不过本宫也不会针对你,本宫对待有才之士向来宽容,他日甭管本宫是登临九州,亦或是饮恨把刀餐,都与你无关。”
齐君看他面色更加苍白,不由得有些好气又好笑:“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你不要说现在你想做我的人了。”
齐君这话其实是有点贬低程砚的意味了,语气中毫不掩饰的狎昵让程砚心内一阵仓惶。
程砚有些不敢看齐君的眼睛,他有些挫败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犹疑,才使得如今自己这么被动。
齐君看他一直不说话,才收敛了神色:“既然你没什么事情了,就下去吧,不然消息传回长安,于程大人清誉有恙。”
程砚顿了一下,心知自己已经被齐君排斥在外,便躬身下了马车。
齐靖两人看着这位探花郎更加苍白的面色,心内略微感到可惜,看来这位颇为出色的才子,不能为她们殿下所用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二人还是不敢再多看程砚一眼,无他,探花郎此刻已经摇摇欲坠,不待他们说话,就看到俊秀的男人眼皮垂了下来,骤然倒地。
“程大人!”
齐君听到车外喧闹声,眉头微蹙,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恰好看到众人惊慌扶起程砚的一幕。
探花郎脸色泛白,额发凌乱,有种衰弱凋零之感,饶是如此,齐君也有些慨叹对方的美貌,见程砚过了一会儿才悠悠醒转,她有些关心地问道。
“程大人不妨在此地好好将养,待你身子好了再回长安。”
闻言,程砚指尖一抖,摇了摇头:“微臣无事,多谢殿下关怀,正事要紧,还是尽早赶回长安的好。”
齐君沉吟片刻,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边返程吧。”
众人应是后又听女人说:“程大人有恙在身,坐本宫的马车吧。”
程砚眼睛微微发亮,看着齐君放下车帘后,便在齐靖的示意下上了马车。
齐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殿下会对这位探花郎心软,有些揶揄地朝齐靖眨眼睛。
齐靖微微挑眉,却并不理她,主子的事情她们这些女使可不敢妄议,她们只需要执行主子的命令就是了。
马车缓缓开始行进,程砚毕竟这几天没有好好进食,有些虚弱地倚在靠枕上,他其实已经有些困了,但还是硬撑着看着身边的女人。
齐君没有管他怎么想的,手拿了一卷兵书正仔细研磨,看得正入神时,却听车外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
“殿下,微臣有要事禀告。”
是去探查相鹤尸首的江雪晁。
齐君放下兵书,喊他上车:“上来吧。”
马车甚至没有停顿,江雪晁便翻身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到程砚后,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程大人也在啊。”
“嗯。”程砚随意地答了一声,“既然江大人和殿下有要事相商,那我就先下车了。”
江雪晁正打算点头,却听齐君淡淡地发了话:“不必,程大人品行高洁,想必不会多嚼舌根。”
程砚心内微微雀跃:“诺。”
江雪晁见状,拧了一下眉头,有些暗沉地看了眼程砚。
“殿下,尸体确实不是相鹤。”
齐君冷笑出声:“我给了他机会,他自己不珍惜。”
江雪晁问道:“是否需要臣带人去追?”
“不必。”齐君手指微微摩挲着手上的玉镯,“往各地发通缉令,凡有提供准确线索者,赏金百两。”
“诺。”江雪晁应是,复又问起林沛英的事情,“那林娘子的事情,殿下可有眉目了?”
齐君点点头:“待回了长安,将林沛英身世昭告天下,本宫会向陛下请旨,封为县主。”
说是请旨,其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普天下谁人不知,镇国长公主齐君把持朝政,当今天子在她眼里也是说打就打的存在。
江雪晁闻言慨叹:“殿下仁慈。”
他又瞥了一眼一边的程砚,这几日齐君的冷淡被他看在眼里,略微猜测便知道发生了何事,有些意有所指地道:“殿下雄才伟略,胸襟度量皆非常人所能比拟,这天下,男儿或者女儿所掌又有何区别,若是真心为民,所愿不过是奉衣明主,为开盛世之气象罢了。”
齐君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话有些多了。”
“微臣逾越,望殿下降罪。”江雪晁心知这是齐君心内不虞,连忙请罪。
“降什么罪?江卿此次回长安,本宫还要论功行赏呢!”齐君扶起半跪在车厢内的男人,深谙恩威并施之道,“不过……妄议皇家事,本宫罚你去赶车,江卿没有意见吧?”
“臣,欣然领命。”江雪晁心中并无怨忿之意,瞥了一眼沉思不语的程砚,潇洒地转身出了车厢,对赶车的府兵笑道,“小兄弟,我方才冒犯了殿下,被殿下罚来赶车了,小兄弟不如给江某行个方便?”
那府兵闻言,有些愣神:冒犯了殿下?怎么冒犯了?
可他又不敢问,在心内止不住想八卦的心思中下了马车,有些好奇地瞥了眼车厢,程大人还在里面,江大人怎么就被赶出来了?不是说程大人失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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