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李哲被他这没有来的脾气弄得莫名其妙,以为他也介怀那三分的事,劝慰着,“没事没事,就算再让三分给他们他们还是个位数,咱们度量大的,别不计较这点小事;来,今天我赢了钱,我请你们吃饭。”
许映笙对吃饭不感兴趣,“没什么事我走了。”
“欸走什么呀!”
李哲想拉她,手还没碰上就碰上任嘉奕的眼神警告:你碰一个试试!
他顿时讪讪收回手,“一起呀,人多热闹,把和你一起来的那小妞也喊上。”
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顺着瞅了眼任嘉奕黑如锅底的脸,又看着吕心言蠢蠢欲动的模样,问:“去吗?”
吕心言脸红了红,犹豫了会,点点头。
“那走吧。”
她没什么所谓。
其他成员很“知情识趣”的纷纷找借口离开,只剩他们四个人。
走在林荫校道上,枯叶遍地,青黄交接,环卫工人将它们扫到路边,风一吹,又簌簌落了一地。
残阳如血,染红了一片天,校园广播透过树梢,透过枝叶,干净稚嫩的女音传进每个人耳朵: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思悠悠,恨悠悠,此恨不关风与月;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哲问:“这说了半天,说的什么意思啊?”
没人理他。
他啧了一声,“喂,你们应一下我行不行?”
许映笙淡淡:“不知道。”
吕心言说:“这说的是爱情吧。”
李哲挠挠头,“不是说恨吗?仇人吧?…你说那些文人真是吃饱没事干,爱就爱,恨就恨,说这么矫情干嘛!费脑。”
一直沉默的任嘉奕终于开口,“你有?”
李哲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许映笙难得和他统一战线,补了句:“头很大,应该没有。”
他仍是茫然。
吕心言想了想说:“是不是头大无脑?”
她笑了,嘴角上扬,直达眉梢;任嘉奕走在她旁边,她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忍不住盯着她看了会,脸色渐渐缓和,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
李哲黑着脸看着他们,“你大爷的!”
学校附近新开的火锅店,八折优惠。
李哲拿着菜单传给他们,“我今天高兴,随便点,不用替我省。”
任嘉奕把菜单传到她面前,命令般说:“点。”
她看了几眼,勾了几样,又问李哲:“你赢了多少?”
李哲竖起一根手指,“这个数。”
她眼尾抬了抬,“一万?”
他噎了一下,“想得挺美,一千。”
于是她又勾了几样,把菜单给吕心言。
吕心言说:“还没点锅底呢!你们想吃哪种锅底?”
李哲:“特辣。”
任嘉奕:“清汤。”
几乎异口同声。
李哲不满了,看着任嘉奕,“你不是挺能吃辣的吗?什么时候这么清淡了?”
他不做解释,只重复了一遍,“清汤。”
吕心言开口:“我和映笙不太喜欢辣,要不点个鸳鸯锅吧。”
这下总算是没有意见。
吕心言选完把菜单递给任嘉奕,“你看看想吃什么?”
李哲把菜单抢了过去,“我知道他口味,我来。”
看了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我去,谁这么有默契,勾的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许映笙;许映笙正在喝茶,闻言动作顿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如初。
菜很快上来,各自动筷把自己喜欢的食物倒进锅里,静坐等着沸腾。
李哲苦逼的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下周又要模拟考试了,你们复习了没?”
吕心言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没呢!高三太难了,你们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说着下意识看了眼任嘉奕。
李哲说:“我这成绩估计有点悬,实在不行我也开个火锅店。”
吕心言问:“映笙,你呢?我记得你上次说是回b市吗?”
沉默片刻,她看着逐渐沸腾起来的火锅说:“不知道。”
李哲又问:“老任,那你呢?有想去的大学吗?”
任嘉奕觉得烦躁,也说:“不知道。”
“骇,”李哲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以你的成绩去哪不能去!”
……
锅开了,各自动筷,李哲叫了两盘鸡子,刚刚一整盘倒了进去,现在在辣油那边沸腾着。
吕心言看李哲吃得津津有味,问:“这什么?好吃吗?”
他正埋头奋战,头也不抬,“鸡子,试一个,你会爱上它的。”
“鸡子?”她有点好奇,“鸡子是什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忍不住夹起一个,许映笙嘴里咬着块鱼,提醒:“鸡的□□。”
她筷子停在半空,筷子里夹着的□□掉回汤锅里,汤汁四溅。
李哲和任嘉奕正对着辣油锅,几滴汤汁溅到他们身上和手上,灼痛感渐渐放大。
吕心言连忙道歉,扯了几片纸巾想擦掉任嘉奕手臂上的汤汁。
他皱了皱眉,避过。
气氛一时尴尬,吕心言的手悬在半空,许映笙接过放桌上,“谢谢。”
吕心言笑了笑,坐回去。
李哲嚷嚷:“诶,我也烫到了,你们怎么没人关心一下我?”
三人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吃完饭,李哲和吕心言住宿舍,他俩回学校。
许映笙住的地方离学校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任嘉奕的家和她是相反方向,奇怪的是他和她走同一边。
她瞅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凉凉地,“我家在这边,自作多情!”
她有点惊奇,“搬家了?”
“嗯。”他面无表情。
她“哦”了一声,不说话。
夜晚的气温降了不少,街道两旁的霓虹灯熠熠生辉,行人却冷冷清清,路上很安静。
一阵冷风逆着行走方向灌进来,她身上起了层薄薄的鸡皮。
任嘉奕把提在手上的外套扔给她,“穿上。”
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和茶木的味道,心中忽的一动。
她轻咳了声,不动声色;反手丢回给他,“我不冷。”
他看了眼她的手臂,停下,挡在她身前,猝不及防地伸手绕过她后颈虚虚圈住她,然后把手里的外套展开,硬披在她身上。
他离她还挺近,这张脸本就撩人,加上这暧昧的动作,她死水一样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耳根开始发烫。
这种没由来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慌。
她想扯开,被他摁住手腕,“你和我还有一学期的合约,病了谁给我干活?”
她僵了一下,不是被吓的,是因为他又近了几分。
她不习惯和他亲近,拍了一下他的手,“你松开,我穿。”
他觉得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反常;松开她,见她乖乖穿上,才继续往前。
到楼下时,她把外套脱下,“我洗干净再还你。他一手捞过,“麻烦。”
她不勉强,本来也不是很想洗。
这一夜,她失眠了。
凌晨三点睡觉,早上被六点半的闹铃闹醒,她迷蒙的坐起来,把闹铃关了。
又忍不住倒回床上,周六早上还要早读和上两节课,第一节英语,第二节自习。
英语老师是她的班主任,也是学校唯一知道她病情的人。
她酝酿了会,仍然完全没有上学的心情,拿过手机,拿病情当借口给班主任发了条微信请假。
很快那头问候了几句,回了个ok。
照例她还要给任嘉奕买早餐,吕心言知道她请假的事,说可以帮她带。
她乐得轻松,洗漱完直接去人民医院。
刚下车,手机就响了,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像是心有感应一般,她直觉这是任嘉奕的号码;她想等铃声自动停止,却不想它像催命符一样响了又响。
许映笙干脆调成静音,耳不听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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