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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047章 该吃醋吗?


第047章该吃醋吗?

        马车载了涟卿往宫中去。

        涟卿前日返京,  抵京时,宫中有内侍官在城门口迎候,说天子体恤东宫接连在鸣山书院参与国子监论道几日,  返回时舟车劳顿,  当日可不必入宫复命,暂歇一日,  后日再入宫面圣。

        昨日见过卓逸和卓妍,  一转眼就至入宫之日。

        她也不傻,天子不会轻易说早前的那番话,  恐怕是天子病重不方便见人,  所以特意推迟了两日。马车在中宫门处停下,柯度跟着涟卿一道往寝殿去。

        从涟卿这次有印象起,天子久病,  连寝殿都出不了,  她几乎隔日就会到寝殿见天子。早前隔日就会来此处,  殿中的药味也习惯了,但这次一连六七日未至,越发觉得寝殿的药味很重,  有些让人担心。

        “殿下。”大监也从鸣山回了宫中。

        “大监回来了?”

        大监拱手,  “陛下病情加重,上君接连守了三天两夜,老奴便早些回来了。”

        上君接连守了三天两夜……

        那不是病重,  是极重了。

        这几日陆续有各地的诸侯,  世家,  还有封疆大吏入京,天子这处病情忽然加重……

        涟卿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早前在鸣山书院参加国子监论道还不觉得,但从昨日在莲香楼遇到定远侯开始,  这种预感就隐隐约约搁在心底,到大监口中这句,涟卿心中越发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陛下呢?”涟卿问起。

        “刚醒,殿下随老奴来。”大监在前面引路,涟卿跟着入内。

        天子还躺在龙塌上,涟卿远远看去都能看出天子气色很差,比平日里还差。

        以往见天子,即便天子还躺着,见了她,也会让她上前扶她,但这次天子没有提。

        “出去吧,我同阿卿说会儿话。”天子的声音气若游丝,大监等人拱手,都退了出去,内殿就剩了涟卿和天子二人。

        涟卿上前在龙塌边沿落座,天子极少让她跪侍,她坐得离近些,天子说话不会那么吃力。

        “陛下?”涟卿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但天子的状态明显不好,是很不好。

        涟韵看她,声色中有些疲惫,“你来京中之前也这样过,不耗精力说这些了。国子监论道的事,朕听说了,大监也告诉朕了,阿卿,你比朕想象的做得还要好。”

        即便疲惫,但涟韵眼中还是有欣慰和欣喜在。

        涟卿如实道,“我记不得早前的事了,但论道的时候听得多了,好像能记起不少早前读过的书。”

        涟韵轻声道,“你比朕好,朕登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身边好像有很多人,但真正替朕着想的人,没有一个。旁人说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因为在旁人眼里,我这个天子就是傀儡。”

        涟卿微怔,天子从来不会同她说这些话,提起早前的事,这是头一遭。

        “陛下……”涟卿刚开口,涟韵继续道,“这十余年,朕得过比谁都辛苦,从一开始,就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似一直有根弦紧绷着,不知道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哪些人一己私利,哪些人是为了江山社稷,在夹缝中求生存过,也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看似是天子,不过是个提线木偶……”

        “陛下。”涟卿看她。

        她继续道,“到后来,总算看清了局势,认清了人,一步步将权力攥在手中,结果一场大病,就成了这样,世事难料,造化弄人,涟卿,女子要做君王,哪能这么容易?”

        涟卿微楞。

        涟韵阖眸自嘲,“他们无非想要个听话的人,所以还有什么比一个十五六岁,父兄皆无,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的公主更好掌控的?”

        涟卿僵住,想起灭门的淮阳郡王府……

        涟韵睁眼看她,“朕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愿意做储君,所以表现得急功近利,让朕和上君不喜欢你。你演得很好,他们也信了,因为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眼中,权力就是最好的东西,你想要也是对的。但那个时候朕看到你,就想到很多年前的自己,想起在那个时候的自己眼里,权力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豆蔻年华,心里喜欢的翩翩少年,还有同闺蜜在一处尝得糕点,父母跟前,承欢膝下。谁愿意要这些权力呢,无非是被逼到这条路上,不是吗?”

        涟卿凝眸看她。

        她继续道,“阿卿,真从一开始,就不是定的你做储君,但人算不如天算……在这个位置上没有退路,你比当年的朕好,你会少走很多弯路。锋芒初绽,可以保得一时平安无虞,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刚极易折,当妥协的时候,妥协是退路。”

        “知道了。”涟卿轻声。

        涟韵颔首,“明日不用来了,等生辰宴当日再入宫吧,同郭维一处,还有,让岑远跟着。”

        涟卿看她。

        涟韵凝眸,“记住,生辰宴当日,就跟着朕,什么都不要说,好好看着朝中每个人的反应,看人识人,也什么样的场合你都要见过,日后才压得住。”

        涟卿怔住。

        等从寝殿出来,涟卿还有些恍惚。

        今日天子说了许多平日里不会说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更应证了她早前心中的不安……

        思绪间,同迎面而来的上君遇上。

        涟卿驻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上一次照面,还是他挑明的时候,这次,涟卿微顿,上君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了句,“见过天子了?”

        她颔首。

        他没多说旁的,便径直往寝殿去,既不像平日里人前的温和,也没有那日单独一处时的语气神色,甚至,没在她这处多停留。

        涟卿想起大监方才提过,天子病重,上君接连守了三天两夜,大监是昨日晚间才回的,这个时辰又来了……

        涟卿有些看不懂他。

        她之前很怕他,但好像自从岑远入京起,她没那么怕这些事了。

        “殿下?”柯度见她还驻足着,涟卿回过神来,“走吧。”

        洛远安快行至寝殿处,岁之从另一处撵上,“上君?”

        岁之跟他的时间很久,岁之的语气他听得出来有事,还未至寝殿,便到了一侧僻静处。

        “怎么了?”洛远安脸色有些难看,也明显心不在焉。

        岁之上前,悄声道,“上君,李明申寻到了。”

        洛远安才回过神来,“在哪?”

        “京郊。”

        京郊?洛远安皱眉,如果真有人要抓李明申,又怎么会去京郊?

        “查到是谁了吗?”他沉声。

        岁之轻叹,“不用查。”

        洛远安看他。

        岁之继续道,“李明申说,对方根本就没顾忌过,直接没避讳,是岑远。”

        岑远?洛远安不得不诧异。

        昨日李明申失踪,他想过这次入京的诸侯,世家,封疆大吏中的每一个,唯独没想过的是岑远。

        “怎么会?”即便眼下,他也迟疑。

        岁之又道,“是岑远的人抓了李明申,岑远也当面告诉他,说日后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去问他,他就在京中,不用劳顿李大人去背后查……”

        岁之看他,“上君,那岑远应当清楚上君让人查他的事了。”

        洛远安轻声,“我倒看走了眼,以为他藏着掖着,不显山露水,但明目张胆在李明申眼前露面,又放走他,就是想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了。”

        岁之看向他,“李明申说他什么都没说。”

        洛远安皱眉。

        岁之近前一步,“李大人对上君忠诚,李大人不应当会说旁的,上君倒是可以放心,但岑远明明可以不放人的……”

        洛远安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良久都未应声。

        “去看看。”他最后开口,“看人还在不在?”

        岁之会意。

        洛远安鲜有的心中烦躁,偏偏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洛远安脸色煞白。

        马车还未出宫中,涟卿也在想早前天子的事,马车忽然停下。

        柯度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是贺之同,贺大人。”

        贺之同?涟卿险些将他忘了。

        “殿下,秋调之事有跟进,徐老大人让下官同殿下说声。”贺之同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上来吧。”

        等帘栊放下,贺之同在涟卿对侧落座,马车中没有旁人,贺之同感叹,“殿下厉害了,在京中都听说了国子监论道时,最耀眼的是殿下。”

        涟卿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更厉害啊?”

        “啊?”贺之同惊讶。

        涟卿托腮,“不是吗?旁人都惊讶,但你一点惊讶都没有。”

        贺之同感慨,“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涟卿敛眸,“贺之同,我们是不是之前就很熟?”

        “不熟!”他当机立断。

        这是他第二次否定了。

        “哦。”涟卿没再继续问了。

        贺之同回到正事上,将册子递给涟卿,大致说了下秋调的调整,也说起,陛下将进度压下了,说生辰宴后再行定夺。

        涟卿目光微滞,也想起方才天子提前的话,然后淡声道,“我知道了。”

        临末,正好马车出了宫中,贺之同凑近,“还有信良君。”

        涟卿看他。

        贺之同不敢高声,“信良君这趟从鸣山回来,还是同早前一样骑马,喝酒,回府中,但这次回京,信良君没有见天子。”

        涟卿心中清楚,未必是信良君没去见天子;而是天子病重,她都没见,未必会见信良君……

        贺之同又道,“殿下不是让我一直盯着信良君吗?早前盯了这么久一直没留意,倒是这次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法?”涟卿看他。

        贺之同再说之后的话就务必谨慎小心了,“我买通了马场的人,原来信良君并不是一直骑马,而是骑马到没有的地方就停下,遮阴纳凉,也会用小刀雕刻木雕,所以能坐很久,但雕刻完就扔到悬崖峭壁下。”

        雕刻?涟卿拢眉。

        贺之同唏嘘,“该不是诅咒吧?”

        涟卿无语,“信良君是军中之人,怎么都不会做这些事。”

        也是,贺之同自己也觉得离谱。

        涟卿思忖,“我倒是觉得他在躲人,旁人都以为他在骑马,但其实他去了安静的地方;但又怕有人寻他,所以他既要躲,也要躲在偏僻,却合情合理之处,这样即便他要躲的人来寻他,也很难被旁人发现。”

        贺之同:“……”

        贺之同恍然大悟,好像觉得,她慢慢恢复早前了……

        “对了殿下,还有。”他从袖袋中拿出一个木雕递给涟卿,涟卿接过,“木雕?”

        难道这就是?

        贺之同颔首,“有一个没扔下去,卡在树干上了,捡来的。”

        涟卿眨了眨眼,“你真的胆子小吗?”

        贺之同无奈,“我也不知道,人家收钱办事,还捡了个东西给我,我能怎么办,先收着呀,不然真让信良君知道,我这头还能保得住吗?”

        涟卿摇了摇头,等涟卿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贺之同在耳边道,“我看了好久,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普普通通的雕像一个,就能看出雕的是一个女子。”

        涟卿愣住,“这个给我,此事别同旁人说起。”

        贺之同巴不得。

        ……

        等贺之同下了马车,涟卿眸间的惑色才没隐藏了。

        旁人看不出来,看她一直在天子跟前侍奉,这尊木雕虽小,但说神似也有,她认出来,是因为木雕的右手中指处带了花,听大监说,天子早前这处烫伤过,一直没好,就用带花遮盖了。

        不是极其熟悉的人看不出来,天子穿着龙袍,也看不出来……

        涟卿看着手中的木雕出神。

        她一直以为信良君厌恶她,是因为京中都在传言,信良君是天子的私生子,做不了储君,所以谁做这个储君,信良君就会对谁有敌意。

        后来岑远说未必。

        而到眼下,她才想明白,信良君之所以厌恶她,是觉得她明知天子久病,却处心积虑想要储君之位……

        信良君介意的,是旁人盼着天子死。

        这种雕工,想要刻得更像很容易,他是特意没刻像的。

        偷偷刻天子的木雕,信良君,是喜欢天子,或是说,天子在信良君心中不一样……

        思绪间,马车到了东宫外。

        涟卿收起木雕,入了东宫。

        瓶子上前,“殿下,太傅说,如果殿下回东宫了,就请殿下去一趟千水别苑书斋那处。”

        “好,我换身衣裳就去。”她也想去见岑远,无论是今日入宫见天子,上君,还是刚才贺之同,每一处都透着与平日不同,或许真的要出事端了……

        等换好衣裳,涟卿去了书斋处。陈淼在书斋外迎上,“殿下殿下!”

        “太傅在吗?”涟卿问起。

        “在呢!”陈淼热忱。

        涟卿笑了笑,撩起帘栊入内,正好见到屏风后隐约一袭锦衣白袍身影,忽然想起昨日在书斋阁楼处的种种,越发觉得不能在人后‘说三到四’,指不定哪日就会被戳穿。

        等从屏风后绕出,方才那身隐约可见的锦衣白袍出现在眼前,涟卿还是愣了愣,就是,这身衣裳尤其特别很显年轻……

        他转眸看她,“回来了?”

        她轻嗯一声,还没继续开口,宋佑嘉忽然跳了出来,“殿下!”

        涟卿吓了一跳,没想到书斋里还有旁人,而宋佑嘉声音又大。

        岑远微恼,“可以走了。”

        宋佑嘉果然安静下来,但诧异看他,“可是,我是伴读啊,殿下才回来,我怎么就要走了?”

        “你以前待很久了,我同殿下有话要说。”岑远不容置喙。

        宋佑嘉悻悻道,“那我明日再来。”

        涟卿看向岑远,刚才,看到她吓一跳,他是下意识往前在她身前,他自己都未留意。

        等宋佑嘉哀嚎着出门,岑远才道,“我有事同你说。”

        涟卿也看他,“我也有事同你一说。”

        “你先说。”两人一起。

        涟卿:“……”

        岑远笑了笑,“去喂锦鲤的地方。”

        “……就是这些,天子以前不会同我说这些话,她从来不提过去的事,今日,说的都是早前的事。”涟卿先同他说起见天子的时候。

        “不奇怪。”岑远一面喂着锦鲤,一面淡声。

        她看他。

        “人开始频繁回忆过去,就是力不从心了,天子的病应当很很重了。”岑远不加声色说完,涟卿诧异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喂鱼,“不难猜。”

        涟卿也撒了一把鱼食,继续道,“我也觉得天子的身子不大好,她同我说这些事的表情,就像尾大不掉。还有最后那翻话,恐怕生辰宴不会太平。”

        岑远也看她,“我要同你说的也是此事,生辰宴不会太平。”

        涟卿看他,“你,是知道什么?”

        岑远将手中鱼食撒完,“不知道全貌,但知道不会太平,天子今日召你入宫,前面的话是心生感慨,后面的话才是她要对你说的。”

        涟卿指尖微顿,“是,真的要出事了吗?”

        岑远的目光从那一池锦鲤上回到她身上,轻声道,“动静不会小,你就找天子的话做,生辰宴的时候,跟进天子,看好朝中每一个人的反应,旁的事情一概不管。”

        涟卿颔首。

        “还有旁的事吗?”他继续问起。

        涟卿点头,“我还见到洛远安了。”

        早前都是唤上君,是有怯意在;眼下唤的是洛远安,是不像早前惧意了。

        他轻嗯一声。

        涟卿轻声道,“我听大监说,这次天子病重,他在跟前守了三天两夜,一直没阖眼。我这次在宫中遇到他,见他明显愁容,也心不在焉,不像早前,他应当是在担心天子,我有些看不明白。”

        岑远也看她,“人都是复杂的,也和一个当下的境遇有关。每个人都有挣扎的东西,他未必就不关心天子,天子也未必就全然信赖他。”

        他话音刚落,她问道,“那你呢,你有挣扎的事情吗?”

        岑远愣住。

        涟卿印象中,岑远还是头一次如此。

        他虽然愣住,但没有移开目光,还是凝眸看她,但明显出神想起什么,稍许,又如实应道,“有过,现在不了。”

        涟卿看他。

        他轻笑,“现在是老学究,一言不合就罚人抄书。”

        涟卿:“……”

        涟卿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话锋一转,会转到这里来。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继续问,“还有吗?”

        “哦,还有。”她也回过神来,“我还见了贺之同,我早前不是让他盯着信良君动静吗?他同我说起信良君的事。”

        涟卿言罢,从袖中拿出那枚木雕递给岑远。

        “这是什么?”岑远不明所以,还是接过。

        涟卿一言蔽之,“天子右手中指处被烫伤过,一直没好,所以都用带花遮盖,很少人知道。”

        她说的含蓄,但岑远一眼就看到木雕中指处的雕花。

        信良君雕的……

        岑远忽然意识到什么,眸间也明显滞住,是陷入了思绪中。

        “信良君会不会?”涟卿问起,才见他根本没听见,因为在出神。

        信良君爱慕天子?

        这倒是他早前不曾想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他早前猜测的恐怕有出入。

        信良君会单独见定远侯,一定有不得不见的原因,但那么短的时间,定远侯也应当无功而返。

        如果信良君爱慕天子,这次定远侯入京,他是怕定远侯有什么动作,所以见是要见,也要警告?

        如果这么看,就说得通了。

        先有户部和栩城之事,然后是上君安排生辰宴,然后是天子让信良君跟着涟卿一道去鸣山,再是定远侯入京,单独见了信良君,最后是生辰宴前天子叮嘱涟卿。

        定远侯和天子之间的博弈,一早就开始了……

        岑远拢眉,但是不对,如果定远侯想要取天子而代之,早就动静了,不应等到现在,现在和早前有什么不同?

        忽然,岑远脑海中掠过一丝清明。

        ——  涟卿回京了。

        涟卿不在,东宫的位置悬而未决;涟卿回京,东宫的位置上就有涟卿……

        信良君是先帝养子,外界有传闻,其实是先帝私生子,如果东宫位置一直悬而不决,就有可能是信良君的。

        那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定远侯想要信良君即位!

        而信良君从未想过背叛天子,也怕定远侯这趟入京起波澜,所以不想见,也单独去见了他,是警告,也是提醒……

        这么看,天子和定远侯都清楚,生辰宴会生变故。

        岑远出神时,瓶子上前,“殿下,姜公子来了。”

        瓶子的话打断了岑远的思绪,涟卿怕他没听见,“是姜容来了,就是在鸣山书院见过的那个姜容。”

        她是怕他对不上。

        岑远悠悠看他,“哦,那我,是该吃醋吗?”

        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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