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不敢相认
可是他的父亲,对他情深义重,帝师却看不到,还有他,他一直渴望着母爱,她也从未给过他。
虽然对帝师的偏心,极度不满,可现在看到帝师倒在地上,不断咳嗽,心里终究不忍,上前,扶起帝师,让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又倒了杯水给她喝,帝师才稍微好点儿。
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到帝师手里,"帝师大人,您先将这吃下吧,可以止咳。"
帝师看到是楚逸,心里一软,拿起药,就欲往嘴里吞去,段余氏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拦住帝师的胳膊,不让她吞下,"妻主,你怎么能随便吃陌生人药呢,万一人家心怀不诡,欲谋你性命,可怎么办?"
帝师一把甩开段余氏的手,怒道,"对我心怀不诡的是你吧。"仰脖,将药吞了下去,又喝了一杯水。
楚逸一直很安静的坐在一边,刚刚又因为陛下在此,段影也没敢抬头,所以看不到楚逸。
这个时候,抬头,看到一身如衣如雪,谪仙温润的的楚逸,心里惊艳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原本就细小的眼睛,眨也不眨,猥琐的看着楚逸。
天啊,这是哪来的美人,怎么这么漂亮。
天啊,他最近是走了什么运,接连看到了三个美男人,三个啊,整整三个,三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三个都是天香国色,天啊,怎么可以美得这么惊心动魄。
这个美男可比段贵君好多了,段贵君的身段虽然很婀娜,可是他太黑心了,差点害死她,又是陛下的贵君,还有青美人,青美人也很漂亮,她很喜欢啊,可惜,也是陛下的男人。这个男人又是谁,应该不是陛下的男人吧。
这道目光,毫无掩饰,赤裸裸的,且太过猥琐,不由得让楚逸眉毛一皱,他实在不喜欢这道目光。
帝师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这道炽烈而猥琐的目光。
拿起手中的杯子,气得一把往段影头上砸去,这个不孝女,不孝女,前阵子调戏蓝家少主,被人脱光了,挂在城门,又被剁了一根手头。几天前,更是调戏陛下的贵君,被陛下打入死牢,若不是有免死金牌,她还能留下这条命,出了这么多的事,还死不知悔改,真是混蛋,不孝,她早晚会被他们父女两人给气死不可。
"啪"酒杯摔段影胸口后落下,"啪"的一声,酒杯破裂,发生了一声撞击声。
段影不满的叫嚣,"娘,您想杀了您唯一的女儿吗,砸得那么用力,你不怕砸死我吗。"
段正夫急忙跑到段影边,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个仔细,发现她没有大碍后,身子才一松,呼出一口浊气。扭头,不满的看着帝师,"妻主,影儿可是你唯一的女儿,要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段家可就绝后了,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看你,心里压根注没有我们父女两个,上次影儿被打入死牢,您都无动于衷,您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嫁给你这样窝囊的人。"
"娘,您别哭了,您还有孩儿,孩儿会一辈子照顾您好的。"
"我可怜的影儿了啊。"
帝师气得呼吸加快,面色苍白,老半天才怒吼一声,"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关到祠堂,不许给她们饭吃,给我关进去。"
段正夫跟段影一惊,帝师动真格了?以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也没少闹过,帝师最多的时候,就是心烦的往外走去,何曾把她们关进过祠堂,还不给饭吃。
他要是被关进祠堂,那些小贱人,大贱人,还不笑死他。
而且,他们还会趁他不在,爬上妻主的床榻。
不行,他不能被关进祠堂,刚想求情,帝师一记眼刀子过来,怒喝,"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到祠堂去,晚一秒,我就把你们仗毙了。"
听到这一句,下人们哪敢迟疑,连忙上前,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拖往祠堂。
下人的们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连他们还想求情,来都来不及开口。
等到这一切散去,院子里恢复了清静,晚风,徐徐吹来,将心中的那股郁气,吃散了不少。
帝师抬头,有些尴尬的的道,"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
"无妨。"楚逸淡淡的接着道,"帝师既然没事,楚逸就先行告退了。"
"好吧,你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休息好,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叫下人带你回房。"
楚逸点点头,从怀中,又拿出一瓶药,"这个药你带着,你的心肺不大好,不能过度生气,或者受到刺激,否则,随时有可能丧失性命的,这个可以解你一时之急。"
帝师接过,感激的看着楚逸,"好孩子啊,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要是没有你,哎…若是帝师府的人,人人都像你这么乖巧,那该多好。"
"帝师府像楚逸这样的人,还有很多的,只是帝师从未去注意罢了。"
帝师蹙眉,楚逸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指,他想说些什么?
不解的目光看向楚逸。
楚逸拂了拂衣服,淡声道,"帝师多想了,楚逸没有别的意思。楚逸告退。"
说罢,不管帝师砸异的目光,楚逸唤小侍领路,一步步朝着他的住所而去。
不一会儿,小侍就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屋门口,躬身对着楚逸道,"楚大夫,到了。"
"嗯,我知道自己进去吧,你先下去。"
"是。"
楚逸推开门,望着里面华丽摆设,伸手缓缓了触摸。
摸过墙壁,摸过书案,摸过屏风,摸过香炉,再摸过床榻。
和着衣服,仰躺在床榻上。好软,好舒服,这床,是用梨花木做的中吧,这被褥,是用蚕丝做的吧。
多少年前,他看到侧夫们,也是睡着这种床,那个时候,他心里羡慕,渴望着,有一天,他也能够光明正大的穿着上好锦缎,睡着软床,做着美梦。
现在这个美梦达到了,只是,他不再是帝师府的公子,也过了那个美好的年纪。
起身,犹豫了半响,望着西边的位置,凭着童年的记忆,一步步朝着西院而去。
帝师府很大,大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蜿蜒盘旋的石子路,各种亭台楼阁,假山飞瀑数不胜数。
走了很久,走得他的脚都有些发酸,错踪复杂的道路,他早已不知道转了几个弯道了。他只知道,西院就在那个方向,只要那个方向前去就对了。
一路上,有许多巡逻的侍卫,却没有人敢拦他,帝师府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刚刚陛下设宴招待了贵客,又因为贵客而处罚了正夫与嫡女,这件事,早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帝师府。
而这个谪仙般的俊美的男子,正是那么贵客之一,何况,帝师早已下令,不管他们想去哪里,都不许阻拦。
所以一路之上,竟没有一个人出去阻拦楚逸。
路,越走越偏,从繁华热闹,富丽堂皇,到寂寥无声,偏僻幽静,再到颓败落破。同样是帝师府,却犹如天堂地狱。
这里,就是西院,很偏僻,许多院子年久失修,青苔遍地,朱颜褪色,红漆剥落,跟正院的气势磅礴,雕栏玉砌,形成强烈对比。
如果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得到,西院的的窗子,几乎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深冬的寒风很冷,刺人心骨,这些风,呼啦啦的全部往西院吹进。楚逸上前几步,透过一个窗口,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瑟缩着身子,裹着一件发白破烂的薄被,吸取那一点点儿的温暖,咳嗽声,时不时的从屋子里传出来。
心里苦涩,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往西院的另一处小院走去,透过窗口,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握着一个笔杆,在发黄的纸上,涂写着什么。
男子穿得衣服很薄,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腊黄削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可男子的神情极为认真,一心一意都扑在发黄的宣纸上,认真的涂写着。
楚逸心里一痛,曾几何时,他也跟他一样,无论严寒酷暑,无论别人如何在他身上施加压力,他就想着多学点儿东西,以后见到母亲的时候,不会因为身无所长而被嫌弃。
绕过这间院子,往他记忆中熟悉的地方而去。
脚步,越发沉重,他很彷徨,很害怕。
很害怕,会在这里看到他的父亲,更害怕,在这里看不到他的父亲。
已是深夜,西院却也不甚宁静,到处可以听得到咳嗽声,砍柴声,以及下人怒骂别人的声音。
终于,楚逸的脚步停留在一座破落的院子前。
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屋子,心肺剧痛,捂住胸口,眼角一滴泪水淌下。
这是他的家,他住了十二年的家。
这里,曾经有他的希望,痛苦,欢乐,委屈…
这里承载了他全部的记忆。
爹,您还在这里吗?
?捂住跳动的心,一步步朝着屋子走去。紧张,担忧,彷徨,害怕,思念,种种情绪环绕心头。
脚步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仿佛费尽了他所有的情绪。
终于,走到屋子门前,伸出颤抖的手,欲敲门,手伸到门前,却不敢叩门。他很怕,很怕他父亲知道他如今不堪的境遇,更怕他父亲过得不好。
手顿在门前,不知停了多久,久得他的手都发麻了。
稳了稳心神,止住惶恐的不安,咚咚咚’敲了几声。
屋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也不见有人回应。
楚逸蹙眉,以他父亲的温婉的性格,如果有人敲门,绝对不会不理的,哪怕是那些侧夫侍夫们过来刁难。
怀着不安,又敲了一次。
除了严冬吹来的寒风呼呼作响外,屋子子寂静的可怕。
楚逸心里一跳,如今深更半夜的,天都快亮了,父亲不可能不在屋子里的,难道他没有住在这里了。
担忧中的楚逸,顾不了太多,直接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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