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可能让他生的
顾轻寒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妖艳衣服的绝美男子站在远处,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桃花眼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寒光,嘴角微勾一个莫测的弧度,酸溜溜的看着她们。
顾轻寒挑眉,是他,段鸿羽。未及说话,胳膊被人一扯,顾轻寒有些抵触别人碰她,甩了甩手臂,想将手上的人甩开,谁知手上胳膊却被人越扯越紧,甚至几整个人都往她身上贴来。
顾轻寒有些不悦的回头,看到凌清晨一脸惊恐地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段鸿羽,身上瑟瑟发抖。
挑眉,那只死妖孽有那么恐怖吗?
不知为何,顾轻寒感觉此时空气骤然一凉,一股股阴风吹过,并且那股寒风似乎是从段鸿羽方向身上吹来的。
转头再看得段鸿羽,只见他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一串火苗在喷洒。
"臣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鸿羽的声音没有往日的风情万种,嗲声妩媚,而是带着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起身吧。"将胳膊又一甩,疼死了,这个凌清晨搞什么,想将她胳膊拽下来吗?
段鸿羽盯着被凌清晨拽着的胳膊,眼里喷火。靠,那件龙袍是他的,那条胳膊也是他的,陛下更是他的,谁也别想跟他抢。你一个咸猪手也有资格吗。
靠,装什么委屈,装什么可怜,你会装,本贵君就不会装吗。
喷火的双眼改成柔媚的眼,嗲声道,"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夜凉,风大,臣侍扶您回去歇着好不好呀?"
扭着妖娆的身子走到顾轻寒身边,一把将凌清晨挤了出去,尔后轻轻搀起着顾轻寒的手,在顾轻寒看不到的角度恶狠狠的瞪了还在惊恐中的凌清晨一眼,才笑兮兮的转头向顾轻寒抛了一个媚眼。
本来就冷,又这个媚眼一抛,顾轻寒直接打了一个哆嗦。人妖,变态啊。
"不必了,朕今天哪也不想去。"甩开段鸿羽柔媚的手。坐在凉亭上。倒了一杯酒,仰脖,整杯灌下。
手臂被甩开的时候,段鸿羽心里一空,转过去,媚笑地看着发愣的凌清晨。
"凌二公子。"
啊……还在云里雾里砸异着那个阴狠毒辣的人变脸变得可真快的凌清晨,被吓得一跳。惊恐的看着段鸿羽。他想干嘛,他又想暴打他一顿吗,还是像给楚大夫下毒一样,也给自己下毒,不要啊,他不要跟楚大夫一样,浑身黑线蠕动。
想到楚逸身上的黑线,想到上次被莫名奇妙的被打一顿,再想到这些日子在后宫受的委屈,凌清晨直接"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段鸿羽傻眼,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懂得先发制人搏可怜了?这眼泪,尼玛的,掉的也忒厉害了吧。
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清晨,哀怨地看着顾轻寒,哭泣道,"陛下,您也看到了,臣侍只是喊了他一声凌二公子,并没有欺负他,您看凌二公子,他这明显是想栽脏臣侍。"
一道道委屈的哭声震天般的哭泣起来,还有一道抽抽噎噎的抽泣。
本就心烦的顾轻寒,听到这些哭声,整个心里不由更加不奈烦。
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你再哭一句,这辈子都别想出宫了。"
凌清晨听到这句,连忙捂住嘴巴,闪着泪珠的睫羽一颤一颤的,惊恐的看着顾轻寒。
段鸿羽也将眼中的泪水擦掉。挤了老半天,才挤出这一两滴泪水,真是不容易啊,难道是自己的道行低了,一个二货,居然都能演得如此维妙维俏?
"你不是说你会派人送我回家的吗?"凌清晨抽噎的道。
"你先回去歇息一晚,明日朕叫古公公送你回去。"
"可不可以不要古公公送,古公公好阔怕。"
"那朕叫做禁卫军统领林芳送你回去。"
"可不可以不要林芳送我回去?"
"为什么?"
"因为林芳会向我娘求亲。"凌清晨委屈的道。
"那朕叫林公公送你回去。"
"可不可以不要林公公送我回去,林公公是坏人。"
顾轻寒挑眉,挑三捡四的,他是故意的还是怎样?转头望向清清晨,看着他一脸无辜,眨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撅着嘴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难道她想多了?
行了,你先回去歇息,明天朕派别人送你回去。
"哦,那我先退下了。"凌清晨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段鸿羽,看到段鸿羽没有看到他,连忙撒丫子狂奔,速度要有多快就有多快。
顾轻寒哭笑不得,这个凌清晨,简直就是萌货一个。是他太二了,还是他家里的人将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致于完全不懂人情事故。
段鸿羽气愤,陛下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以前,早就直接处死了,就算没有处死,也是一把掌过去,或是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哪能由得他乱来。
月光下,顾轻倚着栏杆,手上拿着酒壶,直接将壶口对着嘴里往下灌着。
不知道为什么,段鸿羽感觉现在的陛下心里很落寞,很伤感,很自责……周身包裹着浓浓的寂寞忧伤,看得他想过去将她抱住,揽在怀里。想抚平她身上的伤。
轻轻的走了过去,柔声道,"陛下,喝酒伤身,我们别喝了好吗,臣侍带您去看昙花,开得很漂亮的。"
顾轻寒一把挥掉伸过来抢酒壶的手,一仰脖又灌了下去。
段鸿羽睑了睑眉角,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作,只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陛下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是因为上官贵君的事吗?陛下喜欢上官贵君吗?心口一阵窒息,陛下喜欢谁是她的事,只要有给他宠爱,有给他地位不就够了,为什么他要难过?
"段鸿羽。"
啊……乍然听到顾轻寒的话,段鸿羽惊了一下,"陛下,臣侍在呢。"
"你说,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他要怎么回答,万一回答不好,陛下不开森了怎么办?
"陛下比以前,更加重性重义,体恤百姓,更加宠爱后宫侍君,可以由着我们使小性子,也比以前温柔多了,现在陛下,臣侍很喜欢。"段鸿羽娇羞道。
顾轻寒嘲讽一笑,呵,宠爱后宫侍君,呵,如果她真的宠爱,就不会将上官给强了,还将他打成那样。
"陛下,臣侍知道您后宫三千,根本看不上臣侍的,但臣侍永远都会陪着您的,您别自责好吗,有楚大夫在身边照顾着,上官贵君会没事的。"段鸿羽哽咽道。
到了这一刻,他无法再欺骗自己,陛下,将上官放进了心底,如果不是放进了心底,陛下不会这么难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陛下心里也会装下人,还是一个最她最讨厌,最不看好的上官。
倚着栏杆,直接席地而坐,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
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心像是刀在剐一样?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很难过?
"哐啷"顾轻寒将酒中的杯子扔掉,"朕出去走走,谁也别跟着。"
段鸿羽眨了眨魅惑的睫毛,看着她的背景慢慢远去。睑了一下眉,长叹一声,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顾轻寒这一走,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便埋首在琼花园,时不时的还让人准备一些稀奇的东西,几乎日夜都没有休息过。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莫名奇妙,也有些担忧,陛下最近都不爱笑,一直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晚上也不翻牌子,整日流连琼花园,万一身体吃不消,这可如何是好。
其中,古公公尤为担心,每天看着顾轻寒将所有奏折批完闭,就埋首在琼花园捣鼓,捣鼓的那些东西,他一个也没有看明白。
眸光一冷,都是上官贵君,如果不是他,陛下如何会把自己关在这小地方,日日夜夜做同样的动作。病殃鬼,看杂家不捏死你,以为有陛下的庇护,杂家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哼。
古公公死人般的脸划过一抹阴狠。再次抬眸看向顾轻寒的时候,眼里又柔得滴水,陛下啊,您对上官贵君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给他最好的,上官贵君却如此待您,看都不来看望您一眼,您不觉得委屈,杂家还觉得委屈呢,杂家必需要替您讨一个公道。
说罢,古公公带上了几个小侍,怒气汹汹的跑到揽月阁。
揽月阁内,上官浩依旧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的雕刻。
小林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公子,这么多天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床顶的雕刻发呆,忍住即将溢出的眼泪,将那份心疼咽进心里,公子太苦了。
走到床前,轻声道,"公子,喝药了。"
上官浩只是睁睁的看着头顶,并没有回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小林子似乎也知道上官浩会这样,于是再喊一遍,"公子,我们先喝药好吗,喝完再看。"
小林子将药舀了一勺,吹了吹,待不凉的时候,才放在上官浩嘴里。
看着他上官浩紧抿的嘴巴,小林子一个哽咽,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直下,"公子,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得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一下啊,宝宝胎位不稳,随时有滑掉的可能,您忍心吗?"
闻言,上官浩身子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公子,宝宝何其无辜,他什么也不懂,只是想活下来,您看,他的生命力多么顽强,几次三番的,都艰难的存活下来了,难道您做父亲的,要亲手扼杀他吗?"
上官浩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手上无自觉的抚在腹部。感受着肚子里的微弱的跳动声。
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那个小生命在他的肚子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跳动。
嘴角划一道苦涩的笑容,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跟那个暴君的,这个孩子何其无辜,他该有自己的生命的,却投胎转世到了他的肚子里,他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能顾得了他,并且,他的母皇,那个暴君,也不会允许他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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