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瓷娃娃
许州铁掌帮。
白江明在此已逗留数日之久，但对于黄土藏星图的消息，却毫无进展。似乎只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而已，而对于那藏宝图，却并没有人真正的看见过。这几日他对许万良也是完全放弃了。此人虽成名已久，但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而在许州府的一处繁华街道，街道上叫卖叫卖声不断，琳琅满目的货物堆积在道路两旁。在街道的尽头，一栋三层木质楼房矗立着。大门正上方“悦来客栈”四个朱红大字显得异常醒目。这里是许州城的中心位置，也是许州城内最繁华地方。而悦来客栈更是矗立在最显眼的位置。悦来客栈，无论打尖还是住店都可谓是许州府最好的选择。二楼三楼可供客人休息，而一楼大厅则是摆着数十张桌子的酒肆。此时虽不是吃饭的时间，但原本空荡荡的大厅，此刻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数十张桌子早已座无虚席。这里不仅仅是用来吃饭喝酒的，也成了江湖中人传递消息的所在。
“藏宝图怎么没消息了？”一个酒糟鼻子的邋遢大汉向身边的人问道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了，真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恐怕早被人找到了。”被问及的大汉兴致缺缺的回答道。
另一桌的一个矮个青年小声的对旁边人说道“听说了吗，灭神剑山庄的那伙神秘人，和十八年前暗算凌霄大侠的人是同一伙人。”他虽然故作小声，但声音可不小。至少大厅内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听见。而他的发言，也将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真的假的？”那酒糟鼻子大汉第一个站出来质疑。毕竟十八年前的凌霄案牵扯甚广。不说凌霄大侠的好友几乎遍及江湖，单单就是那身为武林盟主的结拜大哥的头衔。也足够令当时江湖震动。
“就是，凌霄大侠不是被左翼暗害的吗？这事江湖人人皆知。”另一个大汉站起身形附和道。
被质疑的矮个青年闻言顿时不乐意了，这可是他花了一两银子才换来的消息，为的就是能在这悦来客栈露个脸。如今却被质疑，他岂能安座。“你们知道什么啊，左翼能对付凌大侠一人或许尚可，但凌府可不止凌大侠一人。数十人的家丁护卫暂且不提，就是那大总管钱宏，估计他一人面对面的也能跟左翼一较高低。”
闻言众人默然了。是啊，当时的凌府可谓如日中天。无数江湖豪杰甘愿追随其左右，连当时久负盛名的通背猿钱宏都甘愿鞍前马后。如此凌府岂是那一个区区杀手至尊左手刀左翼能应付的。
看着众人都面带思索的看向自己，那矮小汉子顿时神气了起来“所以，当时的嵩山之战，只是凌霄与左翼二人的决斗。而凌府的其余人，则是被这伙神秘人所牵扯。”
而那酒糟鼻子大汉显然不甘落后，继续质疑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矮个青年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酒道“前段时间有幸与神机子先生同行，这些当然是他老人家亲口对我所说的。”
闻言众人皆哄堂大笑。酒糟鼻子大汉也是面带嘲讽的说道“就凭你，也配跟神机子先生同行，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矮个青年憋得面色通红。深知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但也不知道从哪反驳。总不能跟众人说，他那消息，是花了一两银子，在神机子的跑腿道童那里骗来的吧。这也太掉面了……
正在他犹豫怎么反驳的时候。客栈外一个皮肤白皙，粉嫩的像个瓷娃娃的孩童走进客栈里来。只见那孩童对着忙碌的小二老气横秋的开口喊道“小二，帮我打壶酒。”
问听此声，先前还被怼的面红耳赤的矮个青年顿时来了精神。寻声望去，看见了那粉嫩的如同瓷娃娃的孩童，顿时兴奋的喊道“瓷娃娃，来，你跟他们说说，前段时间我是不是跟神机子先生同行过？”
问听此言，还没等瓷娃娃回答。原本端坐大厅的一众大汉便将他围了起来。
“呦，小哥，帮神机子先生打酒啊。”有人开口询问
“小二，他的酒算我头上。”也有人高声对打酒的小二喊道。
一众大汉将瓷娃娃围在中间，热情的打着招呼。显然，这个瓷娃娃在这很受欢迎。
而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只因他是铁嘴神算神机子身边唯一的一个侍从。
瓷娃娃般的孩童，热情的回应着众人。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在众人的簇拥下，他缓缓的走到一张桌子前。眼睛只是朝凳子看了一眼。那原本与众人簇拥在一起的矮个青年见状，赶忙走出人群，机灵的用袖子擦了擦凳子。
瓷娃娃般的孩童这才落座。他老气横秋的对众人道“规矩都懂吧？”
见围在身边的众人齐齐点头回应。他才接着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这时那个被质疑的矮个青年，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心疼的放在瓷娃娃面前的桌子上道“你跟他们说一说，先前我是不是有幸与神机子先生同行过？”
瓷娃娃看着面前的银子道：“不错，确有此事。”
闻言那矮个青年又神气了起来。
而此刻众人却有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的冲动。心想你懂规矩吗？你这问的是什么呀？只是此刻却没人有时间顾及他。
那酒糟鼻子大汉赶忙站出来，对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喊道：“去去去，都给老子往后退一退，想问什么，先问问我。不知道小哥的规矩吗？”而跟他同桌的几个伙伴也赶忙站出来维持秩序。
“就是，你们问的都是些什么啊？”说着还不忘瞪了一眼那个矮个青年。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手里举着一两银子弱弱的道：“我想问一问，隔壁村的刘寡妇能嫁给我吗？”
闻言众人一阵哄堂大笑。酒糟鼻的大汉则是骂道：“你个老叫花子，不好好要饭倒要起媳妇来了？去去去，要媳妇，去找你帮主要去。”说着便把老叫花子撵在一旁，顺手还拿走了他手中的那两银子。
此时一个头扎方巾的文弱书生走出人群“我想问一下，今年我能否高中？”
酒糟鼻子看着走出人群的书生道“吕秀才，奸臣当道，满朝文武都朝不保夕的，你还考什么状元，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再说了，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恩科估计都取消了，你就别想了。”
吕秀才虽然明知当今形式，但仍不死心的问道：“那《寒玉江湖》会有人看吗？”
“只要写下去，肯定会有人关注的。”众人齐声答道。
………………
而此刻安座的瓷娃娃却不耐烦的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没，要问什么，赶紧的，先生还等着吃酒呢？”
酒糟鼻子与众人商议一番后对着瓷娃娃道“第一个，那黄土藏星图，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有这批宝藏。”说完，将手中从老叫花子处夺来的银两放到桌子上。
瓷娃娃不耐烦的道：“无风不起浪，先生说了，财于西北，得之不易。”说完便抓起桌上的银两在手中把玩着。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看来藏宝图是真的”
“财于西北，这么说宝藏再西北方？”有人蠢蠢欲动。
也有人淡定的说道“知道方位有什么用，西北大了。”那人指了指客栈的西北角道：“那里也是西北，难道藏有宝藏？”
闻言可把老掌柜的吓一跳，这帮疯子，可真能做出把他客栈挖了的举动。这玩笑可开不得。
那人接着道“出了西门顺着城墙往北走上一会，也是西北，难道那里也有宝藏？”
闻言众人皆点头认同。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盯着瓷娃娃。
瓷娃娃被这么一群人盯着，多少有些发毛，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道“先生只说了这么多，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们也别妄想去先生那里打探，因为具体的先生也不知。你们还有一个问题，问吧。”
闻言众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
酒糟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桌子上问道“神剑山庄被灭门案，神机子先生怎么看？”
瓷娃娃站起身形，顺手抓起桌上的银子，从小二手里接过酒壶。头也不回的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紫云山上见分晓。”
众人望着瓷娃娃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着重复着他临走时的话语。均不解其中意思。
此时人群中有个人不满的对酒糟鼻子质问道“你咋不问问藏宝图在哪啊？”
被质问的酒糟鼻一拍脑袋心虚的说道“我忘记了，不过就算问了，神机子也不一定知道吧”
“就算不知道，能提一点线索也好啊。”
闻言酒糟鼻看着想要偷偷溜走的那个矮个青年顿时火气上涌。他跨前一步，一把抓住矮个青年的衣领子道“都怪这小子，你不知道规矩吗？”
矮个青年被抓住衣领，心虚的颤声道：“知，知道。”
“知道还瞎问。”说着酒糟鼻一拳打在了矮个青年的脸上。
边打边怒骂道：“瓷娃娃一月来打一次酒，一次只回答三个问题，这是众人皆知的。愣是让你浪费了一个，我让你与神机子同行……”说着又是一拳。
众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就连先前与矮个青年同桌的朋友，也没有上前劝架的意思。因为他们也觉得矮个青年该打。
而这一切，均被山楼的二人看在眼里。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身体微佝，头发花白，显然是个老者。而女的，衣着华丽，面带轻纱。随着轻纱的飘动，若隐若现般不难看出这是一位难得的美人。看着楼下的乱糟糟的一片，二人再无停留之意。转身向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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