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刻意避嫌
下午的意外过后，唐思言明显察觉到男子对自己冷漠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避嫌。也许是当局者迷，唐思言总觉如果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开那个该死的玩笑，也不至于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可被占便宜的明明是她呀，但她还是没缘由的觉得错在于自己，她无数次幻想着如果没有走错那一步，现在自己和祝卿应该还是很舒服的相处方式吧。想到这里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仅仅是逢场作戏而已，为什么已经考虑到来日方长了。
饭桌上，即使两人仅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但是就像是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祝卿还是会顺着老太太的意思给自己夹菜，但举手间的疏离感却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到。男子以肉眼可见的仓促吃完饭，就下桌继续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了。
祝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
有可能是白天的懈怠，到了晚上，他将一整天的数据从头浏览了一遍，可事实上，即使不看，也没什么大问题，工作从来都是做不完的。他就是想让自己的思绪寄托在某个方面，眼下，工作是最好的选择。
“你和他吵架了？”老太太凑过身，小声地询问着。
从两人上桌的时候，老太太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仅短短几日，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一顿饭下来零交流。从他孙子并不好看的脸色上，可以推敲出这两人有事。
唐思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现在很慌乱，和凌旭在一起，对于每次亲密举动，她都心存顾虑，身体本能的抗拒让她迟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当她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丝毫没有任何留恋。可今天下午那几秒钟的亲密接触，她萌生出异样的感觉。这种可怕的愉悦感与负罪感一同滋生。如同一个小石子落入水中，不管大小还是激起了心中的涟漪。
只是做戏，唐思言在心里狠狠的告诫自己，对于祝卿，自己万万不能心存幻想，这个男人和凌旭完全是两种人。前者对自己有所求，有占有欲，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爱恨纠葛。而后者冷漠、理智，她都怀疑这样的人除了利益还有什么能让他上心。对这样有理性无人性的人产生感情，无异于自掘坟墓。
“老大，今天又是震荡的一天，中午收盘的时候还以为可以选择方向了，没想到下午三大指数再次收了个十字星，大盘现在就尬在这，上不去，下不来。震荡是最难把握的行情，如果你在就好了。”alex惋惜的语气传到男子的耳边让他恍惚了片刻。同样是女生，自己和alex相处了近乎十年，自己从没出现过逾矩的行为。
现在的行情也是，不知道震荡后的方向，就是没有赚钱效应，涨涨跌跌，最后基本是白干一场。明天的走势未知，方向也不知道怎么选。自己在于不在，意义都不大，这就看一个人的手气了，全靠赌。可现在自己脑子一团乱，根本无心把握方向。
“疫情结束我就会回来。”祝卿的语调不带起伏，他试图用沉稳的腔调掩饰着自己在失控边缘的情绪。他必须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而不是在这里任由事态不可控制的发展。
唐思言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她失落的神情被祝卿一撇而过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快速的移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见过一样，将所有关注点放在了工作上。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而自己则不需要女朋友。
晚上，唐思言呆在自己的房间，下午发生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她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入睡，她点开陈默的微信发了信息过去。
唐：如果有男朋友的话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生吗？
陈：可能呀，这不是常有的事。
唐：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是因为本身耐不住寂寞吗？
陈：那我觉得理由不单一吧，耐不住寂寞也可以是理由之一。
唐：是吧，还是本身定力不够。
陈：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也可能只是不爱了呗，你的伴侣在你眼里就是不会发光了。
唐思言放下手机，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改变不了一个结果，她变心了。这个结论让她很害怕，没什么比知道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知道会无疾而终更可悲的了。
相同的时间，刘姐敲响了她的房门，说着晚上的点心做好了，让她去拿一下。相同的套路让唐思言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她没有回话，也没有起身。
隔了段时间，门外的人见女子没动静，又敲了敲门。
“进。”唐思言拖着长调，兴致并不高。
老太太刚进门就看到了唐思言正坐在床上刷着手机，见她进门才抬起头，温和说道：“奶奶，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您不用刻意为我们创造机会。”
女子的话证实了晚餐后自己的猜想，“所以你们是吵架了。”这次老太太用了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可吵架是很正常的，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爷爷也老拌嘴，因为在乎才会有矛盾。”老太太安慰道。
“我知道。”唐思言并不想听和自己毫无关联的比喻，因为自己忧心的和老太太讲述的本就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下去：“您不用担心了，我们明天会好的。”
是啊，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让它留在今天。
老太太来到祝卿的房间，和意料中不同，男子并没有在看电脑，只是站在窗边，眼睛静静的平视着黑夜，听到有人进来才缓缓地转身。
“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不要冷战，冷战最伤感情。”老太太边说着边走到了男子身边。举起手搭在男子的肩头，她能做的都会做，只希望这些孩子不要因为年少气盛而相互不给台阶下。
“知道了。”祝卿低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底挤出。
似曾相识的话语再次响起的时候，老太太下意识感慨了一句：“你们两个可真像，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祝卿听到这话，内心本能的抗拒这个结论。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不想和她牵扯上关系，可笑的是，两人本就是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是自己自作主张找上她，下午的失控彻底摧毁了他维持着的镇静，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即使她没有男友，她在各方面都与自己都毫不相配。
女子感情用事，做事不经大脑，咋咋呼呼，这要是放在公司里，面试这关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刷下来。理性的分析和考量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处世之道。还有，那家伙一看到好吃的，脑子就完全像是短路一样，不然昨晚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到这里，他突然厌恶起来，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竟然还在分析她。不在意应该是丝毫不去想才对。他被自己气笑了，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多少年没有这种纠结的感觉了。
真是久违了。
祝卿半夜开门，发现对面女子的房门大开，灯光从房内偷溜出来，洒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特定的亮光处。
他微微有点发愣，手里拿着的水杯正提醒着他需要去楼下倒水。停顿的几秒，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没有听到其他任何一丝响动。这么晚了，开着灯人能去哪里。这个疑问自然涌上他的心头。
他沿着楼梯往下走，厨房里细微的响动正好回答了他心里想的问题。这么黑，连灯也不开，说她蠢还真是蠢。
想到这男子快步来到厨房，随着“嗒”一声，原本漆黑的厨房猛的亮了起来，唐思言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拿着一包纸巾，另一手擦着地上的水渍。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女子正擦着地的手举至额头，双眼因自然反应微眯。
祝卿目光落在女子手背上，那片异于其他肤色的淡红色在女子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明显。还没等男子开口，唐思言就赶紧解释了起来：“是我的问题，我会擦干净的。”
男子听到这话，本就不悦的脸色一下子冷峻起来，她是不知道烫到手后需要用冷水冲洗，利用冷水迅速降温，减少烫伤进一步加重吗？但话到嘴巴却变成了：“我还不需要唐小姐来为我省电费。”
这苛责的话语直指源头，乍听之下没头没尾。
唐思言以为男子在兴师问罪，局促的咬了咬嘴唇，赶紧抽出几张纸巾将差不多快干的地擦了擦。直到她自认为差不多，这才起身将湿漉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做完这一切，她拿起倒了半杯水的杯子匆匆经过男子身边，准备逃离现场。
祝卿眼神几经变化，最终回归于冷漠。“如果自己都不关心自己，更别指望别人会。”这难以琢磨的话语让唐思言放慢脚步，侧过头想要弄清楚男子想要表达什么。女子迷茫的样子让祝卿心中升起无名愠怒，真是对牛弹琴。
他快步走到台前，为自己倒上一杯水，放在台面上除了颜色差异形状一致的水壶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女子会烫伤。
黑暗中女子误把热水当出冷水，且倒水的时候没对准杯口。即使没有亲眼所见，男子都能从脑海里勾勒出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倒完水，唐思言还站在原地，一副想走又怕他继续说话的样子，看到这场面，一抹厌烦又毫不掩饰地挂在了他的脸上，他关上厨房的灯，快步经过女子身边，没有停留半秒直接走向楼梯。
唐思言看着男子的背影，微微发愣。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像是每个人都欠了他钱似的。下午的时候才觉得他像个人，这才没过几个小时又变成了这幅讨厌的样子。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拎清了。自己愧疚什么？又不是她在发脾气。想到这里，她慢悠悠的上了楼，回到被窝里，把男子所有不足之处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将手放在外面。贪图方便倒个水也能把自己烫开的也只有她了。
夜深了，祝卿关上灯，脑海中都是女子茫然的表情以及红肿的手背。他强压住自己的思绪，在脑海里将π默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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