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酒后吐真言
宁世清盯着他,不语。
苏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装聋作哑,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往下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很快就能回到大燕那群人身边了。”
宁世清一顿,旋即皱起了眉头。
这人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他才不信。
果然,苏策唇畔含着一丝如梦似幻的笑容,“只不过,你怕是再也见不到阿瑶了。”
简直无耻。
宁世清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苏策的算盘打得可真响,用他来换宁兮瑶,简直做梦!
苏策冷冷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必动些没用的心思,譬如自裁什么的,在阿瑶到我身边以前,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说完便抚了抚衣裳,转身出了门去。
宁世清盯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没人知道,其实晨起时在船上,他是醒着的。
苏策给的药,明儿一律以同样的方法毁尸灭迹了,所以他装作昏迷,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弟媳和妹妹从眼前经过。
那么远的距离,他却能看出三人的急切心情,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整个苏宅里,如今心情高涨的只有苏策一人。
他在书房里,正在对着空空如也的椅子画画。
画上是一个美人。
身姿纤纤,螓首蛾眉,更让人挪不开目光的是那份气度,仿佛寒冬之中盛开的红梅,灼灼其华。
画的自然是宁兮瑶。
苏策极其认真,一笔一划都倾注了心血,甚至手上包扎的棉布都散开了,有暗红的痕迹渐渐洇开,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墨松进门时,那袖子已经被血染透了。
“郎君!”
墨松惊呼一声,谁知苏策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继续描画。
“您……您的手臂……”
“别出声。”
苏策轻斥一声,随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目光冷漠的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末了,他用笔尖在满是鲜血的衣袖上蘸了蘸,为美人点上了红唇……
这场面实在诡异,令人不舒服,可那道红却像是赋予了美人生命一般,鲜活得像是要从画里走出来。
墨松战战兢兢看着眼前的画卷,却听苏策问道:“如何?可像她?”
“像的。”墨松老老实实点头,“郎君的画技天下无双,自然是像的。”
苏策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我与她相对的时间并不多,是以并不能完全画出她的风韵。”
手臂上的血已经顺着袖管淌下来了,苏策还没察觉,墨松盯着地上那片令人目眩神晕的殷红,小心翼翼地道:“郎君不必遗憾,往后有的是时间与阿瑶姑娘在一处。”
往后。
似乎是这个词取悦了他,苏策唇畔出现一丝笑意,随后将笔往桌上一掷,墨松见状,迅速靠了过来,开始替他包扎。
苏策任由他忙活,一面盯着画,说道:“把这幅画挂在书房里最显眼的地方。”
“是。”
墨松顿了顿,突然想到梁王宫里还有个替身呢,于是问道:“那……另一个,郎君打算如何料理?”
提到齐玥,苏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梁王要用她牵制我,那就随他。”苏策嗤笑一声,说道:“只是千万将人看好了,一不留神死了,该如何向我交代呢?”
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墨松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将跨院收拾出来。”苏策吩咐道:“一应东西都预备好,等阿瑶来了,要让她住得舒服些。”
一想到跨院里那些东西,墨松就有些头皮发麻,可当着苏策,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道:“是,奴才都备下了。”
苏策的手臂被重新包扎好了,他渐渐收了回来,盯着那微微发黄的棉布,喃喃道:“时间过得可真慢,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此刻,醉香居之中。
老鸨不明所以,以为宋绮欢被贵人看中了,所以任由她在房间里闷着不出来,也不叫她接客,久而久之,宋绮欢也有些习惯了。
只是宁世镜下手太重了,她的脖子到现在还是疼的。
夜里,达官贵人来来往往,楼下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还有腻人的调情,以及更加不可描述的声音,宋绮欢听得直皱眉。
“呸!晦气地方,等我见着了皇上,非让他一把烧了你们这破窑子!”
骂归骂,可如何能见着皇帝,她没有半点想法。
宁世镜和陈思这对夫妻是指望不上了,俩人恨不得弄死她,每次下手都像是要将她的脖子敲断了。
宁兮瑶更不行,那女人小肚鸡肠,口蜜腹剑,绝不能信。
还有谁呢……
正想着,突然有一个粗壮的身影撞开了门,像个炮仗一样冲了进来。
宋绮欢下意识尖叫起来,谁知对方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喊什么!”
“放手!”
眼前之人粗蠢不堪,宋绮欢看一眼都想吐,拼命挣扎,对方手劲大的很,嘴里也不断嚷着,“叫什么?让本王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本王?
宋绮欢愣住了,“你是梁王?”
“嗤!”男子指着自己满是横肉的脸,霸气地道:“我乃梧王,是他梁王的恩人,大恩人!”
梧王。
宋绮欢细细思索,梧国的确在梁国附近,嗐,不管了,反正是个王,搏一搏,总比在这耗死得强吧?
做足了心理建设,宋绮欢憋了一嗓子,听起来还凑和,“原来是王上,小女有眼不识泰山,请王上宽恕。”
“呵。”
实际上,梧王此刻根本没有理智。
他今日是借酒浇愁,谋划了一圈,人没了,半点好也没讨着,反而被人讥笑,还遭到了皇帝的训斥。
这实在太憋屈了。
梧王越想越气,索性喝了个痛快,一时没留神,冲进了此处。
虽然眼睛花了,可眼前之人肤色白皙,笑容甜美,抱着也还凑手,所以梧王便乐呵呵地受了,“你是个识时务的,不错……不错……”
宋绮欢怕被人发现,一面挣脱他,将门阖上,而后引着他到桌边坐下,故意套话,“王上方才说,您是梁王的恩人?”
“没错!”
梧王不知吃了多少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说了起来,“他这个毛头小子,不安分,皇上要收拾他,是本王借了他兵马,足足五万!本王还不算他的恩人?”
宋绮欢听得直瞪眼,这么机密的机密,就让她这么问出来了?
“可若是梁王败了,您又当如何?”
宋绮欢是皇帝的脑残粉,理所应当觉得皇帝回赢,梧王突然神秘地一笑,说道:“本王不怕,因为本王还留了一手,这件事,本王早就……早就与……”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了,宋绮欢茫然道:“怎么了?”
梧王目光呆滞,缓缓张开了嘴。
“呕!”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宋绮欢又惊又怒,若不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她简直想伸手把这个死胖子推下去。
梧王吐得昏天黑地,吐完了倒头就睡,宋绮欢磨着后槽牙替他收拾,随后又把他拉到榻上安置了,累了个半死。
梧王在榻上打起了呼噜,宋绮欢不愿靠近他,索性在贵妃榻上窝着,一面琢磨着他方才没说完的话。
梧王的脱身之法,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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