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罚

　　然鹅这一次，她那庆幸的目光却没能逃过月见的眼睛。

　　稍作思索，月见就想通了其中的道道，半眯着眼睛，冷笑道：“小聪明倒是挺多，你说用掉了，用在哪了？”

　　“糟糕，被发现了！”伊利娅瞳孔猛地一缩，大脑急速飞转。

　　奈何，心急之下她却没能找到合适的说法，原本口齿伶俐的她顿时哑口无言。

　　见状，月见当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哼声道：“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把我对你的宽容当成了耍滑头的资本，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莉莉丝、橘巴。”月见大喝一声，指着墙角的一架刑具，招了招手，说道：“把马儿牵过来，给她加点料。”

　　两人立即领命，橘巴走到门对面的墙旁，将鞭子挂在上边的挂钩那儿，和莉莉丝一同来到右侧墙边，将其中的一架刑具抬起，搬到伊利娅的旁边。

　　无视伊利娅脸上的惊恐，月见扬起了手，道：“动手吧！”

　　随着月见一声令下，莉莉丝来到门边，操纵连着锁链的吊钩，将伊利娅的身体吊离地面。

　　直到一定高度后，橘巴将那架木马形状的刑具搬到伊利娅双腿的正下方，朝莉莉丝点了下头后，便走到它的后边。

　　得到橘巴的信号，莉莉丝令吊钩下降，橘巴则是抓住伊利娅那不停乱蹬的双脚，直到其身完全坐到马上的劈尖。

　　吊钩和三角马本身的高度使伊利娅的双脚够不到地面，而其下身更是因全身的重量直接压在那铁质的劈尖上。

　　只稍片刻，伊利娅便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痛楚。

　　但这只是开始，很快，橘巴便走到墙边取回那根鞭子，重新回到伊利娅的身后，用超过之前任何一次鞭挞的力道用力抽打着她的后背。

　　因为背后的疼痛，伊利娅本能地扭动起来，而这一动就更加剧了其在刑具上的摩擦，进而使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无法忍受的痛苦。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不停地发出求饶，想要摆脱身下的苦痛。

　　然在场几人皆非心慈手软之辈，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地发生。

　　橘巴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鞭子，每一次都将伊利娅原有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

　　伊利娅试图躲避，然每动弹一下，就会牵动下身的痛苦。

　　而感到痛苦，伊利娅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躲避带来的却是进一步的伤痛，几乎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无比痛苦又无从躲避之下，伊利娅近乎崩溃，长时间的哭喊与求饶使她的嗓子逐渐沙哑。

　　渐渐的，随着闪躲次数的增加，某个部位开始摩擦出血。

　　最后，一股液体喷涌而出，洒得四周到处都是。

　　即便如此，橘巴也没有理会。

　　她高举着鞭子打算再次抽下，月见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先到这里吧！橘巴。”

　　橘巴看了眼自己的老师，终究还是没有再抽下去。

　　她放下鞭子，点头道：“好的，老师。”

　　“我说你啊~”月见走到伊利娅的面前，拨开遮住她那面孔的青丝，道：“早点认错的话哪儿用得着受这些苦？”

　　伊利娅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刚刚的嘶吼早已令她失去了说话的气力。

　　而见她嘴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话来，月见轻叹一声，回头吩咐道：“莉莉丝，去外边倒些水进来！”

　　“嗯~”莉莉丝应了声后，立即起身，走出门外。

　　审讯室，那名被月见称为“大小姐”的少女依旧坐在座位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看到少女，莉莉丝打了声招呼，道：“朔夜，你还在这啊！”

　　“嗯~”被称为朔夜的少女微微点头，道：“是有些事情，等你们好了后再说。”

　　“好吧！”莉莉丝知道少女的性格，想让她知道的一定会告诉她，不想让她知道的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她没有多问，走到审讯桌旁，从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托盘，将茶壶和水杯放在上边，随后看向屋内，手指指着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朔夜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莉莉丝也已习惯了她的性格，打过招呼后就回到刑讯室，并重新关上了门。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随后分别往每个杯里倒满了水。

　　做好这些，她先是给月见端去一杯，道：“老师。”

　　“谢啦！”月见面露笑容，接过手来，道。

　　莉莉丝转身回返桌边，端着另外两个水杯来到马儿旁，将左手的杯子递给负责出力的橘巴，笑着道：“橘巴，这是你的！”

　　待橘巴接过水，她才走到马儿前，将杯子凑到伊利娅嘴边，轻声道：“喝吧！”

　　“咕噜噜~”

　　伊利娅一边抽泣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由于喝的太快的缘故，还咳嗽了几声，用着那沙哑得有些发疼的嗓子，道：“谢谢你！”

　　“嗯~”莉莉丝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伊利娅的谢意，劝道：“别再撑了，说出来吧！早些说出来对你对我们都好，继续狡辩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不想的~”提到这个，伊利娅脸上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她咬着嘴唇，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她悲怆道：“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她哭的很伤心，奈何在场没有人同情。

　　橘巴更是一鞭抽在她的后背上，严厉喝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现在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伊利娅努力用最后的理智忍住了想要将全部事情和盘托出的欲望，双手用力，拽得吊钩上的锁链锒铛锒铛地响着。

　　她勉力压制着胸中的闷气，哭泣道：“要是还没有钱的话，就过不下去了啊！”

　　这是实话，但很显然，这并不是盗窃的借口，，至少在橘巴看来是这样的，她喝道：“过不下去你不会找工作啊？偷别人的东西算什么？”

　　“我要是能找的话我早就找了啊！”提起伤心处，伊利娅有苦说不出，只得继续哭。

　　“算了，橘巴！”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伊利娅，月见打断了她的说教，看向角落，道：“去拿两张凳子过来，给她垫垫脚。”

　　橘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走到从右侧角落，拿过两张方凳，将之放在伊利娅的两只脚的下边，分担走其下身所承受的重量。

　　虽然还是感到很难受，但比起之前，伊利娅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说说吧！我给你最后一次解释机会。”月见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这次真的是最后了，你要还和刚刚一样的话，接下来我就不会再心软了。”

　　“接着上一个问题。”月见走到审讯桌边，将里头的一张椅子提出来，拉到伊利娅的面前坐下，昂着头，问：“你说你把钱花掉了，那就说说你具体用在哪些方面了吧！”

　　“偿还欠款？购物？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在列举了几项所能猜到的情况后，月见抬起头来，平淡道：“说说吧！”

　　有了刚刚的经验，伊利娅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的话面临着的很可能是更加可怕的刑罚。

　　没办法，她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我、我给了一个男人。”

　　这个回答怎么说呢？中泽的确是男性，而伊利娅也的确是把大多数的龙币都交给了他，因此这么说也没错。

　　“男人？”见测谎铃没有响，月见歪了歪头，想到在沿江路遇到的卓旪，问：“是刚刚跟你一起去公园的那个人吗？”

　　伊利娅没有说不是，因为她也的确是将一枚金币分给卓旪，如果直接否认的话肯定要被某铃拆穿，她想了想，道：“是另外一人。”

　　“什么样的人？”月见摇头晃脑的，思索着眼前少女在得到大量钱币的时候可能会交予的对象，问：“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不是！”伊利娅轻轻摇着头，测谎铃在旁，这令她不得不格外小心。

　　犹豫片刻，她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觉他的样貌很陌生，以前应该没有见过。”

　　伊利娅这可没说谎啊，毕竟大家来到这边后样貌什么的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泽虽说依旧是青年男性，但初次见面时从外表上看的确是很陌生。

　　而她说的是以前没有见过长有这样一张脸的人，对他的样貌感到陌生，而非不认识对方，因此测谎铃也没有察觉她言语中的问题。

　　至于朋友，在不知道他是中泽的情况下，也只能算是陌生人吧！

　　“不认识的人？”月见感到疑惑，一般情况下不该是交给最信赖的人吗？

　　她问：“不认识的话你怎么会把财产都交到他手上，莫非……”

　　沉吟了会儿，她似乎想到某种可能。

　　抬起眼帘，她盯着伊利娅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应该不是暗鸦的人吧？”

　　“暗鸦？”伊利娅一脸困惑，问：“那是什么？”

　　“没有！”见伊利娅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测谎铃也没有动静，月见果断岔开话题：“咱们接着说，那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啊？不是~”这个问题比上个问题还离谱，让伊利娅都不禁一懵。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她怕月见误会，赶忙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这哪能承认呢！真话与否是一回事，主要是伊利娅现在的身体虽然是女性，但二十年来的男性观念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转换过来。

　　而且高中时代，她和中泽的关系并没有和卓旪他们那般好，顶多就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那种，甚至能不能称得上朋友还不好说呢！

　　“叮”的一声，测谎铃再度发响，搞得她也是一脸懵逼，连忙辩解：“不是……”

　　她却是忘记，虽然过去她和中泽没有多少来往。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的内心早已认可中泽是自己的同伴，和他的关系当然不能算是普通。

　　好在虽说她撒了谎，但那令她畏惧的疼痛却并未降临。

　　因为就算没有测谎铃，她的回答在月见等人看来也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伊利娅年纪看着不大，提及这种事的时候有些羞涩，不愿承认也正常。

　　就连一旁做着笔录的莉莉丝也不禁敲了敲笔头，若有所思地问：“那个男人很优秀吗？”

　　莉莉丝这一开口，伊利娅就知道她想偏了。

　　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只要能多争取点时间就行。

　　想到这里，伊利娅没有特意解释，而是顺着她的话道：“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呢！”

　　中泽作为班长，本身就有一定的威信，来到这边后，面对从未有过的困境，他还能沉着应对、有条不紊地带领大家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寻找那一线的生机。

　　回想过去种种，至少在伊利娅看来，他的确配得上“优秀”二字。

　　在伊利娅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月见顺利想偏，她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你把大部分的钱都交给他，只给自己留了这么点？”

　　“不~”伊利娅果断否认，她可是偷偷截留下五枚金币分给卓旪他们，要是回答“是”的话肯定会被揭穿。

　　顿了顿，她道：“除了钱袋里的那两枚外，其它的那些都是他分给我的。”

　　说着，伊利娅也觉得她的回答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这的的确确就是事实啊！

　　“真是个傻丫头。”莉莉丝不禁扶额，显然她认为是伊利娅脑袋一热被人坑了。

　　“那你知道你朋友现在在哪儿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追回赃款，因而虽然有些牙疼，月见还是坚持问道。

　　“不清楚~”伊利娅摇了摇头。

　　要说原本他们的确是住在废校，但有卓旪回去报信，加上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中泽肯定会安排同学离开。

　　即便他们还在这座城市内，关于他们此刻的具体位置，伊利娅还真的是不知道的。

　　“行了行了~”月见摆了摆手，感觉脑壳一阵轻痛，索性道：“这个问题就先跳过吧！”

　　默默在心里给伊利娅贴上个“傻妞”的标签后，月见缓缓地吐了口气，问：“之前你说你家不在星狩，那你以前是住哪里的？”

　　“又是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伊利娅脸上不语，内心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异世界这个说法，要是被当成他国的奸细或是神经病怎么办？’

　　“伊利娅小姐！”见她久久未言，莉莉丝却是会错了意，提醒道：“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肯定是要通知您的家属进行赔偿的，如果无力或不愿赔偿……”

　　“按照王国法……”莉莉丝小抿了口茶水（独占一桌就是好，没人抢茶水），道：“侵占与盗窃同罪，十六万龙币，最高可判处十六年的刑期，还请您慎重考虑。”

　　（具体国情具体分析，不要把现世的法律套入到其他世界的律法中来，后边自有解释……或许……）

　　‘我能不慎重吗？不慎重的话你们能被我忽悠这么久？’伊利娅表面毫无动静，心理却早已破口大骂。

　　虽说先前一切顺利，甚至偶尔还能感受到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但在和月见的博弈中，伊利娅渐渐疲于应对，身后的鞭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区别在于一问还是两问。

　　她不愿就此放弃，咬了咬嘴唇，道：“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家了！”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废校是不能回去的了。

　　而没有了伙伴，伊利娅感觉她和失去了家也没什么区别。

　　“没有家？”月见显然对这个模糊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一连问道：“是说你离家出走还是说家里出现了变故？父母还在人世吗？能不能联络得上？”

　　“有，我有父母、亲人也还在。”唯有这点，是伊利娅无论如何也不愿否认的。

　　只是提起这些，她神色有些黯然，语气艰难道：“都还在世，但已经联络不上了。”

　　“联络不上？”月见微皱起眉头，这可就不好办了

　　她想了想，道：“这样，你把你家以前的住址告诉我们，我们派人去帮你打听打听，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委屈你了。”

　　“这……”月见或许的确是好心，但伊利娅却是犯了难，心道‘这这这没法说啊~完了，我感觉又要翻车了。’

　　眼尖的月见很快就捕捉到了伊利娅眼里的一丝慌乱，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伊利娅跟前，一脚踢开了垫在她右脚上的凳子。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这样，那你就在那好好反省吧！”看着伊利娅脸上骤然浮现的痛苦，月见没有任何怜惜之意，朝橘巴一挥手，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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