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现实
孟双双的两个手举起来，乐子濯给她摆弄棱镜的角度。他的眼睛已经通红，像是一头野兽被卡在了心中。
“我又一次救了你。”她没有看他，目视前方，“所以你要好好对我，比以前还要好。”
“好。”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祭品，接过来了四个人中的棱镜。
孟凡双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等你。”
“好。”孟双双也没有点头，僵硬的像是一个机器人，“你们快走，我要坚持不住了。”
方南北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的场景，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和孟凡双一模一样的人，他想要抱着孟双双，结果被孟凡双一把拉开：“你差点挡住他的视线时了。沈飞，带他出去。”
四个人警惕没有挡住孟双双脆弱的目光。孟凡双拿起了房内角落里的豆油淋在了被凝固的鬼影上。她利落的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扔到了流淌的豆油上。
“跑！”
孟凡双被乐子濯一把从房间内拉出来，屋内火光四射，漫天的橘红色火焰似乎把房间瞬时融化。里面传来不属于人类的劈里啪啦的喊叫之声，怒不可解的嚎叫却让几个人一下放松下来。
一切终于结束了。
孟凡双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的我的，我的锅，咱俩一人一次，都看见对方死了一次，扯平了。”
方南北：“姐夫什么时候死了？”
“更惨，你俩还没见着就死了。”孟凡双轻轻咳嗽了一句。
几个人周围飘起来了雾气，浓浓的白雾像是豚骨拉面上面蒸腾的热气，四个人全部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沈飞的奔驰里，一切似乎和他们出发的时候没有变化，前面还是坐着学生去郊游的大巴车。只不过学生们少了一多半，连同老师也不见了，众人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子濯狐疑的下了车，正巧看见摸不着头脑的同学也下来，“刚才这是怎么了？这是一场梦吗，我是出现了幻觉吗？”
“好像是死人了……老师呢……老师呢？”另外的学生也有些惊恐。
孟凡双站在乐子濯边上，奇怪，不知道大巴车上的司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笑眯眯的看着车上的人。
“张晨曦呢？”有同学在大巴车上找来找去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杨洋、宝帅，他们去哪里了？不是一起报名参加旅游吗？不会真的死了吧？那我们怎么出来的。”
孟凡双听闻皱了眉头，回头看了看乐子濯。
他们确实死了，永远的死在了任务里。
司机准备发动车，同学们嚷嚷着要回家。
“我们不去了，孟凡双肚子有点疼，应该是阑尾炎犯了。”乐子濯突然变了个脸对司机说道。
“啊？”孟凡双反映了半秒，突然戏瘾上身疯狂地点头，“对对对……啊啊啊，疼疼疼……”她捂着肚子，手抓着自己小腹前的衣服，“痛痛痛，我得去医院，上次手术还没做呢，我以为我好了，结果又开始疼……”她一边说着，眼泪都挤出来。
司机一脸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乐子濯：“这病就是一阵一阵的，我们得赶紧回去，沈飞他们也不去了，送我们回去。司机师傅，这次麻烦你了。”
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老师不见了，现在又要紧急回去，我这个司机真的太难了。现在还要带队，要不然就陪你们去医院了，女孩子这个身子太弱，还是得多注意啊。”
“对对对，经不起折腾。”她泪汪汪的点头，看了看乐子濯。
乐子濯：……别内涵我……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车上，“走，回家。”
方南北：“去哪里了？回家做什么？”
“去找unibetter的资料。”乐子濯说的十分笃定。
沈飞拿起手机，终于恢复信号了，“unibetter只拥有一个小型的发电站，这个给他们带来的收入来源可以忽略不计，我查过了他们的数据报表和一些财务信息，大笔资金来源不明以外，处处都是漏洞，更像是个洗钱的公司。公司在正常运作，没有出现其他新闻。”
“招聘信息呢？”乐子濯接过沈飞手机中的数据报表。
沈飞想了想，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没有，没有任何招聘信息。”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没找到关于这家公司招聘的任何信息，但是他们确实有大约100名员工。”沈飞理解了乐子濯的话，正常公司都是有社会招聘流程的，无论多大或者多小的企业，总是需要用人的，但是这家企业，却没有一点信息。
孟凡双询问：“那它的员工从哪里来？肚子里生出来的？”
“没准哦。”方南北并不想加入他们匪夷所思的谈话，“毕竟每一个任务里都有他们公司的影子，那么一定是有问题的。unibetter在任务中倒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沈飞：“小发电站，但是在全球都有分部，这很奇怪，就像是……”
“就像是间谍组织！”方南北大声的插了一句，“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个样子，用什么宴会厅啊、高档酒店啊当作街头的地点，他们肯定也是。”他信誓旦旦的点点头，“我觉得就是我推理的那个样子！”
孟凡双意味深长的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沈飞：“确实有道理。”
孟凡双：？？？我在讽刺，你看不出来？？
沈飞：“我说的是真话。他们掩盖了真实意图，做出来了一个合法的幌子，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毕竟把我们全部拉入到任务中，况且是如此布置真实的任务，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孟凡双手机响了，她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同学告诉她，刚才有几个学生跳楼自杀了，诉说了一下自己内心有多恐惧。而自杀的那几个人，就是死在游戏中的任务。
孟凡双挂了电话，“人都死了，看来他们不止能控制任务，好像还能控制现实。我们应该先达成一下共识，这是两个世界对吧，现实世界里不可能有鬼怪。”
“按理说是，但是我们怎么能分得清哪个是真实的世界呢？如果我们的存在就像是缸中之脑。”方南北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没准一切都是假的。”
“缸中之脑是什么？”孟凡双问道。
乐子濯回答：“《reason、truth、andhistory》中提出过一个假想，假设你的脑袋被从身体上切除了下来，放进了一个可以让你大脑存活的营养液中。你的大脑神经末梢被连上了各种机械，他们不断地传递信号，输送信息，对你而言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变化，天空、大海，还有你的爱人，这些不过都是被输入的信号。但是你自己却始终无法察觉。”
“怎么可能？”
“比如你的手机，你在打开照相功能的时候只要你给自己的手机输入一模一样的学习程序，就算没有对着实物拍摄，它依然可以显现出来一模一样的照片。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假如有人切断了大脑与感光系统的联系，然后用计算机进行模拟，那么你觉得自己见到的还是最真实的事物。”
方南北神气的像一只昂着脖子的小鸟：“bingo！所以演变成了人类究竟存不存在，我们究竟存不存在！哲学课刚讲的，姐一看你就没有认真听吧。”
孟凡双翻了个白眼，“我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要不然意义是什么，看着一群虚拟的小人玩玩闹闹吗？”
“那可说不准，楚门的世界喽。”
沈飞已经打开了导航，“unibetter最近的办事处距离这里528公里。”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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