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天气晴朗，出来走街串巷的人也格外多些，商贩的吆喝声，路人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往人员密集处疾驰而来，车上的马夫慌张的勒紧缰绳不停的挥动马鞭却因为马儿受惊一点用都没有，他只能一边安抚着马儿希望这伙计能给点面子一边大喊“快闪开，快闪开。”

        人群立马四散开来，“小心。”正低头捡起帕子的红衣公子没注意到情况，抬起头，险况就在眼前了。眼看着悲剧就要发生，有些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的眼睛，等再睁开，什么血腥场面都没有，马车也停了下来，“怎么回事啊？”

        “是虞家主。”有认出虞栖的人说道。

        就在刚刚虞栖迅速拉起紫衣公子到一边，紧接着登上马车一跃而起直接坐到了马匹上双腿夹着马肚，双手箍住马脖子，安抚下受惊的马儿，稍稍坐稳后拉住缰绳。

        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辆差点造成事故的马车已经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

        “谢谢，谢谢，多亏了女君。”马夫擦了把冷汗，连连道谢。

        虞栖从马上下来，拍了拍马脖子。“马儿受惊的情况下，不要盲目的一直挥打马鞭。”说完也不管马夫的反应，直接离开。

        “虞家主，稍等一下。”红衣公子也认出了救他一命的女君是谁。红衣公子也就是红袖，他见过虞栖几次，当然都是在红袖楼里，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她不同，她总在欢声笑语中独自清净，似乎与那些都隔绝开来，而且她也从不留夜，各色的美人对她来说如过眼云烟从不留痕。他们几个楼还打赌看谁能留她一晚，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刚刚如此近的距离，她艳丽的面庞冷淡的双眸就连见惯了各色男女的他也愣神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谁要是睡了她，便宜的是谁还不一定。

        虞栖看向红袖，同样的她也认出了红袖，“红袖公子。”

        “幸得虞家主相救，万分感谢……”

        “不用。”不等红袖说话，虞栖摆了摆手，“不必在意。”说完便转身离去。

        “公子，你要的粟子糖。”小侍从跑了过来，刚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差点吓死他了，还好公子没事。

        红袖还看着虞栖离开的方向，攥紧手里的帕子，“你说她是急着见谁？”

        “虞家主吗？这次真的多亏了虞家主。”

        “是啊。是要好好感谢。”

        “听说虞家主马上就要成亲了，那个吴公子真的配不上她。”吴公子的名头响亮，他有次上街还见过一次，那装扮除了拿金光宝气来形容也找不到其他好的形容词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那么多的金饰往头上戴的。那脸上的粉厚的跟城墙似的，连楼里的一般公子都比不上。“听说虞家主亲自去山上猎的大雁，还是难得的活雁。”刚刚去买栗子糖他还听了几嘴，虞家正在准备聘礼，那排场就算没看到也能猜到，真是让人羡慕。

        “走吧。”红袖敛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小侍从察觉自家公子情绪有些不对，闭上嘴，老实的跟在后面。

        “在家为子，出嫁为夫，生子为父，有贤子然后有贤夫，有贤夫然后有贤父，有贤父……”吴致一边绣着牡丹花一边听着教习先生念书。听来听去就那么几句，又是贤惠大度又是谦让恭敬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耳朵都要长茧了。

        “咚咚”

        “嘶”，又扎手了，吴致看了下已经冒血珠子的指尖，仔细看手上已经有好几处针扎的痕迹，都是今天的功绩。

        “进来。”

        阿绿先对着教习先生行了个礼，“公子，虞家主过来了。”最近虞家主来的真勤，都比得上过去几年加的次数了。

        吴致一听虞栖过来，眼睛都亮了，栖姐姐过来了，忙站起身。

        “嗯。”那微微上扬的语调，吴致向教习先生行了个礼，“先生，我可以出去一会吗？”

        “去吧。”知道这公子心都已经飞出去了，强留下来估计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当教习先生这么多年“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郎君不学可以，学就要认真。”

        “是。”吴致再次行了个礼，和阿绿离开，一出了门，脚步就快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要见他的栖姐姐了。

        教习先生摇了摇头，看向吴致刚才在秀的图，脸一下子黑了，刚才就不能这么轻易放人走的，只见放在一旁的绣布上只有两片绿叶还没有花，绿叶也是歪歪扭扭的残叶，更不要说里面有多少针法错误。

        “栖姐姐。”风一样的小郎君，扑了过来。

        “小致。”虞栖见到吴致灿烂的笑容，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梦对她的影响太大了，知道真真切切的接触到怀里的人，她才感觉到了真实，这才是真实。

        “栖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祖父给我找的教习先生好凶啊。不过我还是学的很认真的，你看看。”吴致伸出手放在虞栖眼前。

        虞栖宠溺的看着虞栖，摸了摸他的头，“今天怎么换了个装扮？”难得的，吴致头上没有插满金钗金簪，脸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有施粉，显得格外俏皮可爱。如果吴致一直这样肯定能吸引不少女君注意，这么一想，原先的装扮也很不错了。

        “是不是不好看啊，教习先生非不让我弄，还说他教习期间都不能打扮。”吴致对自己的装扮很不满意，这么素，一点都不好看。

        “不会，小致怎么都好看的。”虞栖捧着吴致的手，竟真的认真看了起来，看到上面细微的伤口，眉头也紧跟着皱了皱，“不要绣了。疼不疼？”虞栖低下头，嘴唇对着细微的伤口轻轻吹了吹。“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的。”

        “不疼的。只是我绣不好，你不要嫌弃就好了。”吴致红着脸，心里窃喜，好亲密啊。

        真是没眼看了，看了会两人大秀恩爱，阿绿识相的闪人了。

        “不嫌弃，不过还是不要绣了。等会我会亲自跟老太君说的。你现在就很好，不用学什么，你只要等着我来迎娶你就好了。”虞栖将吴致搂进怀里。“多吃一点，我喜欢丰腴一点的，你太瘦了。”

        吴致的脸更红了，栖姐姐这是在跟他调情吗？好害羞啊，一边觉得害羞一边伸手环住虞栖的腰，不过栖姐姐比他还瘦啊，“栖姐姐，你对我好好哦。”教习先生还说不能恃宠而骄，有宠为什么不能骄，他就是双标。

        “这就好了，小致。”红润娇羞的脸颊，这么可爱的一个人，梦里的她怎么下的了手的。

        “栖姐姐，你的脸怎么回事？”吴致发着花痴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虞栖的脸不对，还是那么明艳好看，但是两边有些不一样，右边明显大了一点红了一点，而且栖姐姐还凃了粉膏。

        “不小心撞到了，是不是两边不一样。那就麻烦小致让两边一样大好了。”虞栖握住吴致的手腕就要往脸上甩去吓得吴致赶忙收回手，可虞栖握的紧还是拍到了脸上“啪”。

        “栖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吴致轻抚虞栖有些泛红的脸颊，心疼得很。

        “栖姐姐没事，刚才就是跟小致开玩笑的。只是突然想到替以前的小致出个气就顺手做了。小致，有没有解气一点。”虞栖笑了笑。

        吴致嗔怪的瞪了眼虞栖，“我才不需要栖姐姐打自己出气呢，说的是出气，心疼的还不是我，栖姐姐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公子，先生在叫了。”阿绿也不想打搅两人可先生的脸快臭死了。

        他才跟栖姐姐说几句话啊，吴致迅速踮起脚尖偷了个香，“那我先回去了，栖姐姐小心一点，不要再撞到脸了，其他地方也不行。还有小致是愿意跟先生学习的，栖姐姐就不用跟祖父说了。”到时候祖父说教的还是他。而且他也想做个东西送给栖姐姐。

        真可爱，虞栖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吴致，就算是身影看不到了也还注视着那个方向。

        “虞家主真是得空。”吴琦最近忙的跟狗似的，看虞栖清闲的样子还有时间找未来夫郎约会很是不爽。

        “来看未来夫郎的时间还是有的。”虞栖转身离去，她没听吴致的还是去找了吴老太君。

        七月七，今天可是虞家下聘的日子。道路两旁站了不少来开开眼凑凑热闹的老百姓。虞家可是浔阳城第一首富，聘礼自然不可能寒酸，应该说是别家都比不上的。当然每到这个时候，攀比议论的就多了，既然没的攀比也就只剩下羡慕了。领头的自然是那两只大雁，这两只大雁原本就大现在更是被养肥了不少，脖子系着红绸带很是惹眼。后面每两个女汉子扛着一个箱子，也明显看出来沉重，长长的队伍，那头都到了吴家了，这边还有没出门的。敲锣打鼓，报单子的高声朗读。绫罗绸缎，金银器物，古玩字画……不少更是珍贵至极见都没见过的。

        “看来虞家真的很重视这门亲啊。”心意啥的都是虚的，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还不是什么人都能表示的。

        “上次我在花灯会见了，两个人感情好着呢。”

        “恭喜恭喜。”吴家也是一边贺喜声，其中当然不乏羡慕嫉妒恨的。吴致在房里不能出来，吴意看着这一箱箱的聘礼尤其是那两只看着尤为碍眼的大雁，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以后他不管嫁给谁都要矮吴致一等都要被拿来笑话。

        “吴意，不想待在这里就回去待着。”吴琦对着吴意说道，说完就去忙了，她还要招呼人。虞栖倒是大方，他们陪嫁可也难办了。总不能让人笑话去。

        “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了。”吴意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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