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时间过得很快，处理完商铺的一些事情后，夜已经深了。午后送完吴致回来，她便召集了几个大主事，将之前做的一些决策作出更改。她之前放了太多权利给葛丽雯，不整合不知道，她竟然不知不觉中将葛丽雯放在了亲信的位置上，而葛丽雯呢，虞栖看着收上来的几个交由葛丽雯处理的几本账本就有些头痛，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至于送出去的几家店铺，既然送出去了，她也不屑去做什么。不过在此之后，，她也不会傻的把自家东西送人。想到有几个管事的小动作，葛丽雯在收买人心上还是有些能力的。看来她是太久没有树威了，让有些人，主子是谁都不清楚了。

        “家主，柳公子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非花很不喜欢这个矫揉造作的柳公子，奈何家主喜欢，眼看着家主还没回来，柳公子还不肯回去，她也不能私自把柳公子留下。要她说一个未出阁的公子也不好在女君家里待到深夜，于名声不好。家主又没有个哥哥弟弟的，出去连个借口都没有，虽然本朝对男子宽容，但也不能完全不要礼法吧。她只好出来寻家主，请家主示下。

        “你没告诉他，下午我要巡视店铺。”虞栖皱了皱眉，她倒没想到柳思涵会直接去虞家找她。每次都是她去寻他，或者心照不宣的在商铺街“偶遇”，要么他会去铺里等她，会有人来告诉她的。吴致今天是特意等在那里吧。想到这里，下午到现在的坏心情都好了不少。

        “奴说了，家主下午有要事在身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可柳公子说他不打扰家主，只是等着。”柳公子来总要有人招呼，家主在意柳公子她们也不能轻怠，她和非雾两个人换着守着，可看着柳公子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受不了。家主最不喜有人在她做事的时候打扰，柳公子是意外，她们不是啊。唉！柳公子今天怎么不直接找家主呢，何必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呢。

        “下次……”虞栖想了下，到嘴的那句直接来找她拐个弯换了句，“就让他先回去，主君还没进门，他这样不妥当。”

        非花无语了，主君进门，他再上门不是更不妥当，难道是要跟主君谈心。非花抖了抖身子，等下，家主这话的意思，府上是要有主君了啊，喜事将近。

        等虞栖到家，非雾指了指客厅的位置，表示柳公子还在等着。虞栖走了过去，柳思涵看到她，眼泪落了下来，让人无不垂怜。

        “阿栖，我等了你很久。”

        “怎么不直接来铺里。”虞栖议事基本在一个铺里进行，柳思涵自然知道。

        “我怕打扰你，对不起，我冒昧直接来你府上等你。阿栖，我很害怕。”柳思涵站起身，可能是坐久了，身子晃了晃，险些摔了，虞栖上前扶住，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哪怕此刻她的感觉更加的复杂，“小心，不要怕，我说过会纳你进门，不会食言。”

        “阿栖，我怕你娶了吴公子就不要我了，吴公子很讨厌我。可我也知道我是成不了你的正夫的。”柳思涵顺势偎进虞栖怀里，“我怕，所以昨天我才……阿栖，今天……我想明白了，我更怕阿栖跟今天一样不理我。阿栖，别不理我。”

        “思涵。”虞栖拍了拍怀里人的背，抱着他，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告白，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思涵，天太晚了，你先回去。”“非花叫几个男仆护送柳公子回去。”

        柳思涵还哭着，可虞栖的话却让他心凉，虞栖对他变了，怎么可能，他知道虞栖是真的喜欢他，答应他除了正夫的名头什么都能给他，可他直觉现在的虞栖变了，“阿栖，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做错了什么吗？是吴公子说了什么，我没想跟吴公子争什么的。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小致没有说什么，我也累了，思涵你先回去。”虞栖干脆也不等柳思涵反应直接离开了。

        “柳公子我已经找好人护送你回去，天黑，路上请小心。”非花指了指门口的几人。心下也奇怪，家主不是很喜欢柳公子的吗，怎么三两句就将人打发了。

        柳思涵心里气急可面上还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他想不明白，他都这样了，虞栖居然不为所动。他心里一慌，这好像不是要故意气他的样子。

        看着眼前喜庆的布置，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布和贴花，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虞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不过是第三者的视角。没人看得到她，她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看着从自己手上一穿而过的仆人，虞栖叹了口气，这是白天说到成亲晚上就让她来看婚礼吗，还是自己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她要加快速度了。虞栖看到作为新娘的自己，一身红色喜服可脸上没有笑容，怎么成亲还摆着一张脸，她娶的不是小致吗，抬头看向笑容满面的祖父。

        “一拜天地”

        她注意到新郎的手，是小致，她今天还握过，此时这双手拉着红布绸，紧张的搅在一起。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在喜郎高亢的一声喊下，虞栖在前先走，吴致被人扶着紧跟其后。

        “虞家主怎么娶了这么个刁蛮夫郎，以后后宅难安啊。”

        “我可听说这吴公子可是个泼辣的，柳公子娇娇弱弱的可要被欺负死。”

        “怎么，你还对那个柳公子有意思，人家宁愿做小也不要你。”

        “你看虞家主这样子，明显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这洞房入不入的成还是个问题呢，哈哈。”虞栖皱着眉，听着底下人议论，似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这场婚礼，嘴碎的那几个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平时就喜欢嚼她舌根，这种人就不该让她们进来。虞栖默默记住了贬讽小致的几人，就算是个梦，这几个人也被她记上一笔了。虞栖也懒得再待下去，她看到新娘子虞栖很快就从新房撤出，她便想去看看吴致，熟门熟路的进入到新房。

        吴致一路被安排着，乖乖巧巧的完成了这场婚礼，这是他和阿栖的婚礼，他嫁给阿栖了。不管阿栖对他有多冷淡都没有关系，她就是块冰也能被他捂化了。他相信他可以做到。首先，想到接下来的新婚之夜，看过辟火图的他，脸红了一片，还好有盖头遮着，不然真是羞死了。

        虞栖坐在凳子上就这么一直看着吴致，吴致规规矩矩的坐着。吴致是个跳脱的人，这么规矩应该挺难受的，不过这也更让她知道，他多么在意这场婚礼，在意他。外面的她还在招待宾客。小致在这里等着，也不快点。

        “阿绿，你说我今天好不好看啊。”吴致忍不住出声问着一旁站着的阿绿。

        “公子今天最好看了。”

        “你说阿栖会喜欢吗？”

        “虞家主肯定会喜欢的。”阿绿应和着，虽然主仆两人都知道，虞栖不喜欢。

        “阿栖怎么还不来啊。你去看看。”越等越是紧张，阿栖总不会连洞房都不入吧。

        “前面客人还很多，公子你是没看到，虞家的排场大得很呢。”阿绿也知道自家主子不安，他转移了话题说起今天的婚礼景象。哪怕是虞栖不喜欢，虞家娶正夫该有的排场礼节都有。

        虞栖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心里酸疼，她在想如果不是早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变化，自己会不会真的就如这梦境里的虞栖一样，如此对待小致。过了很久，新娘虞栖总算是进来了，“你们都退下。”

        虞栖站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小致跟前，拿起秤杆挑起盖头，吴致一脸欣喜的看着虞栖，“妻主。”吴致今天的妆面很干净，显得他更小巧可爱。因为有着专人打理装扮，至少没出现满头金钗金冠的情况。

        “我希望你做好虞家主夫，其他的事不是你管的不要管。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我娶你仅仅是因为老太君，你本分点，等思涵进门，我不希望你去招惹他。”新娘虞栖连睁眼看她的新婚夫郎一眼也没有。

        吴致的欣喜被破灭了，他咬着唇，告诉自己阿栖只是被柳思涵迷惑住了。可还是好难过，阿栖为了柳思涵在敲打自己，给自己下马威，“那我这个主君只是个样子货，拿出来给人看看吗，其他事不要管，不就是让我不要管事，安安静静的待着。只有这样，你才会来看我吗？你现在是连洞房都不肯吗？我安分，你该给我的也要给我。妻主，我现在是你的夫郎，你不喜欢，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郎。”吴致伸手颤抖的抓住眼前人的衣袖，他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妻主，我为你更衣可好。”

        虞栖心里疼着，她受不了吴致此刻卑微的样子，他该是骄傲的，“小致，你就该把盖头扔到她身上，拿秤杆打她骂她把她赶出去。”她想抱住故作坚强要求自己圆房的小致，她看到了小致的害怕伤心。她想把新娘子虞栖给扔出去。

        “你既然这么恬不知耻，那我就成全你。”

        “不是恬不知耻，你是我妻主，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吴致反驳道。伸手去解虞栖的衣服，可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没成功解开。

        “我自己来，你解你自己的。”

        “好。”

        “小致，不要，不要委屈自己。”帐帘解下，虞栖听着小致带着痛苦的叫声，心里痛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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