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探与反试探
司让瞳孔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与方才无异。
可他没有快速地收回手臂，也并未多说什么，反而只是静静地看。
林夕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却是徒劳。
最后她只能放弃，老老实实地听着司让那些已经听过很多遍的讲解，一笔一划地写着作答过程。
而司让的表现则正常得不能更像一个正常人，他话说完便稍稍退后，走下讲台，远远站着。
林夕结束板书，转身，征询地看他一眼，等司让点点头后，放下笔回到座位上。
两堂课上得魂不守舍。
司让越冷静越反常，林夕绝对相信，他是七个人中智商最高那一个，也是无论内心多疯批阴暗外表都最冷静的那一个。
能通关全靠重开。
可林夕只想尽快通关，并不希望无穷无尽地循环往复。
下课后，难得教室内也是一片安静，司让收拾好他的笔记本电脑及课本后，并未立刻走人。
“你跟着我过来，刚才的题目还需要交流一下。”司让的语气依旧淡定，手腕转动，冲着林夕做了个请的手势。
教室里更加安静了，林夕垂在身侧，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好要出去的身体僵硬起来，她的手腕被紧抿着嘴巴的顾思思激动地一把攥住，疯狂摇动。
在司让的死亡目光注视下，林夕默默地起身。
听着顾思思快速又兴奋地小声嘟囔道，“看，我就说你这个月桃花运旺得很……”
是，是旺得狠，如果早知道的话，自己宁可直接把梦幻的隐形眼镜给烧了，林夕心道。
司让并未一直等着她跟上，反而笃定她一定会来似得，在林夕起身后淡淡一笑，率先出了门。
林夕脚步刚迈出，便能听到教室里讨论声轰地炸开。
她望着前方不远处司让的背影，叹口气。
司让这样的身份，就只来代个课，x大就为其准备了一个高规格办公室。
林夕是被惊着了。
黑白灰三个主色调的装修风格，磨砂玻璃隔板隔开的右侧房间内，是宽大到简直能当做单人床的办公桌，跟司让的审美风格如出一辙。
而司让，在进入右侧房间后便松了领结，在林夕踏入房间后，解了袖扣和系至最上的衬衣纽扣。
在她略带几分茫然的目光里，招招手，说道，“关门吧，然后过来。”
语气从容，仿佛只是叫林夕递给他一本书而已。
林夕照做不误，她知道这是搞明白当前处境的最好方法。
只是看着此时坐于沙发椅上，衣襟半开姿态悠然的司让，她面上没多显，心里已然是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还是那个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按照既定的逻辑框架走，永远喜欢把任何东西都摆至最规整对称位置的那个司让吗？
可这个司让是显然不会察觉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然重新塑造。
在林夕绕开办公桌，犹疑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近前时，他似乎是嫌弃她的动作太慢了，将座椅转至她的方向。
司让径直抬手，手腕轻松揽住林夕的腰，然后他用力顺势一带，将她整个人带到怀里，侧坐在他右腿上。
林夕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目瞪口呆。
只是没轻易便挣扎，她只是略微瞪大了眼，望向司让的眼睛。
他反倒笑了。
“你认识我。”语气笃定，司让并未借势低头拉近二人距离，“我们曾经应该是亲密关系，什么时候的事？”
。
林夕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彻底无话可说。
原来在试探的并不只有她一人，并且司让的方式及手段显然更加高明。
她有点大意了，或者因为曾经成功过，过于依赖以往的认识了。
瞬间逻辑链条便在脑海里编织成网，林夕很快回过神儿，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却不想，司让根本就不需要她回答，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过去不重要，”司让眸色沉沉，紧盯住林夕，“感觉很熟悉，我想我是喜欢你。”
他抬手，微凉指尖慢慢抚上林夕的下颚，摩挲着，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眉毛下滑，逐渐移动至她纤瘦脖颈，似乎是在描摹她面部的轮廓，从中发现什么。
完完全全的掌控者，在司让的世界里，仿佛除他以外全是猎物。
林夕可不喜欢这样。
起码她曾经知道如何挑起司让心里的不平静，如何让他永远冷静的眉眼产生波动，如何让他不带温度的指尖变热。
只要有一点的可能，林夕就不会允许……
所以在司让平静询问“你愿不愿意吻我”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便凑近了脸。
司让的嘴唇也是凉的，正如他整个人就像永远精准动作的机器。
他显然失去了曾经在梦幻里的经验，在起初嘴唇皮肤相互触碰时，眼神中划过一丝空白。
林夕笑了，指尖攀上他脖颈，弱点被人握在手里，司让很明显不适应地颤抖了下，但到底没有抗拒，反而犹豫地闭上了眼。
他像是已经品尝过，在多年后干旱沙漠里重饮美酒。
记忆力上瘾一般的快感瞬间席卷而来，大脑细胞叫嚣着需要更多刺激。
可偏偏林夕的嘴唇却只是浅尝则之，指尖只轻拂在他耳尖最痒处。
想更深入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司让只本能地收拢手臂揽得更紧，却没有得到缓解。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睁眼望向近在面前的人，不自觉呜咽一声。
耳后林夕的舌尖便轻巧滑入。
久未满足的欲望被稍稍填起，司让本能地渴求这点暖意。
许是因为埋藏在大脑最深处的记忆，许是因为并不热衷于被掌握的快感，他眼下绝对是一个杰出快速的学习者。
很快便反客为主，司让试探性地模仿，学习，勾起，缠绕那点暖意。
而后便是接过了控制权，他心脏开始一下一下地颤栗，缓慢却又坚定地疯狂索取。
林夕有点喘不过气，意识空白的人到最后反而成了她自己。
可是让司让失去理智这件事，本身就好像已经是成功了，这一点让她始终保持冷静的清醒。
等着司让停止，可偏偏这时候，林夕听到了敲门声，模模糊糊，她不太清楚被敲的门到底是不是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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