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歇会儿是多久
四皇子：“那就查，查清楚。不错过一个漏网之鱼，也不冤枉一个无辜者。”
父族、母族、子族中，若有的确涉案的，按照情节轻重惩罚。
若没有。
就不该凭臆测杀人！
田格其实觉得不该说话。摊上这种倒霉事，就很得罪人，一点都不符合他独善其身的人生追求。但他实在想说话。
最早读书的时候，他并不关心什么，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他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做一个以布衣之身，对黎民百姓有用的人。
他现在装死。
天仓就会多出一条条冤魂！
他：“臣赞同四皇子所言。”
三皇子：“你！”
田格看了看其他人：“诸位。不如设想一下，他日若我们被定为有罪。动辄要被诛杀三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觉得这样不合理。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
四个字之后。
群臣沉默。
他们之所以还能，装作没有看法，装作赞同三皇子英明神武，是因为，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
若落到了，要如何？
忍着吗？
忍着。
看妻女被诛？
父母被诛？
突然。有人开口了。
“臣以为，诛三族，刑过重。请殿下三思。”
“臣附议。”
“臣附议。”
刑部尚书：“臣有罪，臣定当重新审理此案。查出所有的涉案者，查清参与细节。”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赞成四皇子。
三皇子看着这一幕，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甩袖走人！
这议事厅，甚是碍眼！
宫外。
田渔歌来找四皇子。
学剑。
他从来没见过她出手。还以为她在剑术上一无所知，要从基本功教。哪知。
在教之前，田渔歌直接挥剑刺他。
招式精妙。
他：？？？
接了几十招后，他发现，她真的是深谙剑术。
竟然，不逊于谢小红！
打了一段时间后，田渔歌从容的收住剑招，俏丽的容颜上满是笑：“你刚才记住我的剑了吗。你要教的话，只能教更厉害的。差的，我可不要。”
他蓦地笑了：“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就说，怎么一上来就动剑！
不过，他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高手榜没有你的名字。”
本该有的。
而且不会靠后！
田渔歌：“高手榜的排名，都是大家决斗之后给出的。我从来没和人决斗过啊。”
故意避开的。
怕有人找她打架。
麻烦！
四皇子：“田大人。我是说你爹。知道他捡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吗？”
田渔歌：“那你知道，你喜欢了一个，很好的田渔歌吗？”
四皇子：“早知道。”
田渔歌偷笑。
开心坏了！
他教的很认真。
她学的很认真。
学了半个时辰的一半后，田渔歌把练习用的木剑放在一旁：“不行了，我得歇会儿。你这哪里有冰，我得找个冰砖，降降温。”
他领了她去。
沿途把房间布局介绍了一遍。
她歇了一会后。
他噙着一缕温柔的笑：“还歇吗？”
她点头如捣蒜：“歇！”
过了很久之后，田渔歌还在休息。手里本来攥了一点碎冰，已经融化成水了。四皇子打趣：“我能不能问问，你说的歇会儿，是多久？”
她毫无愧色：“练剑的事，明天再说。”
他：“”
见她今天已经不打算练剑了。他说起了议事厅的事。
田渔歌听的开心：“我爹可真棒。”
他：“嗯。”
她：“我想走了。”
他：“不能多留一会吗？”
他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田渔歌：“我想回家，当着我爹的面，夸夸我爹啊。”
他：“”
早知道，我就不说这个故事了。
我坑我自己。
他：“我送你。”
她：“好。”
回到家的田渔歌，直接奔到书房，夸田格：“爹，我听说你今天可厉害了，怼了三皇子呢。你怎么这么棒！干的漂亮。”
田格：“听谁说的？”
田格：“你最近成天跑出去，见的那个人？”
田格：“四皇子？”
田渔歌：“”
我爹太聪明了。
不像话！
田渔歌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声爹，就没下文了。
田格：“你最近天天往外跑。去的时候，心情很好，回来的时候，心情更好，你当我瞧不见？”
肯定是私会哪个男的去了！
田格：“真是女大不中留。”
横竖四皇子，他也看得惯。
就这样吧！
不过，当爹的，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的：“你自己愿意，爹也没啥好拦的。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他不好，就赶紧换。”
换个好的。
他不会教他，自己都不认同的那些女德。
他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田渔歌：“嗯。”
谁不希望，从开始到结束，都爱一个人，只爱那一个人。从少年到白发。
可若真的事与愿违，也不能硬凑。
田渔歌：“爹，你一会儿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田格：“不告诉你。”
田渔歌：“为啥？”
田格：“你先答个问题，认真答，答的好了，爹就告诉你。”
田格：“我和四皇子都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田渔歌：“都不救。”
两个都会水。
我救啥救。
田格：“爹好，还是四皇子好。”
田渔歌：“都好。”
田格：“你还是饿着吧。”
田渔歌：“”
我不服！
饭后，田渔歌回了自己房间，头开始疼。两种想法交织，拉扯！
她抱着脑袋，蜷缩在床上，滚来滚去。
刚开始额头有薄汗。
后来汗如豆。
想法1：“我喜欢三皇子。真的很喜欢他。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人。任凭天崩地裂，我都爱他。”
想法2：“自我感动，可悲。”
田渔歌疼的要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想让人知道。
怕别人担心。
也解释不了这么诡异的事！
像沾了什么邪祟。
脑子被植入了很多想法！
那怎么可能是她真正的想法，不可能的！万没有一丝的可能！
假设那软弱卑微的想法，真是她的，假设她是矛盾的。
那，人为什么会矛盾？
因为无法通过权衡利弊得出确凿的结论！
她是这种情况吗？
不是！
觉得这个好，又觉得那个好，不知道怎么选，迟疑犹豫，拿不定主意。会让人矛盾。
她不知道怎么选吗？
三皇子自负心狠，从不拿正眼看她，四皇子正直温和，如玉。
不好选吗？！
担心选了别的，放弃这个，会错失很多。会矛盾。
她担心吗？
担心三皇子对她不够恶劣？
担心折磨受少了？
我呸！
害怕选了个不靠谱的，还不如现在放弃的这个。担心选错了，会矛盾。
她担心吗？
并不。
即使日后证明她错了。
那便错。
知错就改！
怕什么！
她有什么好矛盾的？！
她有什么想不清楚？！
田渔歌头疼欲裂，枕巾湿了一层。她咬牙忍着，脸色愈加苍白。
窗户半掩着。
渐渐的有晚风透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疼终于好些了。
她坐在床上。
如大病初愈。
第二天，天一亮，她去医馆，让大夫检查身体。和她想的一样，身体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的病，在脑！
跑了知名的好几家医馆，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她又上了一趟山。
找了和尚。
和尚：“不知，贫僧能为施主做什么，但说无妨”
田渔爽快的拿出钱，一点也不想磨叽：“快给我念经。超度的那种。好好念。”
和尚：“超度何人？”
田渔歌：“我！”
和尚：“”
和尚念完了。
田渔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现在也不头疼：“还有什么净魂类的经吗？快念。”
和尚：“”
田渔歌下山了。
在这件事上，她就是瞎猫抓耗子，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胡乱的试一通。灵不灵的，看运气！
田渔歌去找四皇子。
学剑。
她：“你可以先忙自己的。等你忙完了，再理我。”
他：“你一来，就没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了。”
她：“”
在田渔歌学剑学累后，他找了碎冰，递给她。看她捏在手里降温，开口：“你待会走的时候，顺便把那堆东西拿走吧。”
田渔歌：“那啥？”
他：“我的身家。”
有地契，有几个装满了藏品的箱子，有钥匙
她：“”
看着她一脸的不情愿：“上次说好了，要给你的。”
她：“太多了。重。不要。”
他：“我让人送到你家。”
她：“不要。”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就孩子气了。”
她：“那你还喜欢吗？”
他笑着：“喜欢。”
她：“我想问你个事。”
他：“你说。”
她：“你的脑子里，有没有个声音告诉你，你喜欢程云棠，这辈子只爱程云棠。你愿意等她一辈子。跟鬼似的，阴魂不散的那种。”
他：“有！”
她：“会头疼吗？”
他：“嗯。”
这事，若落在别人身上，他们可能以为，这是正常。不过就是，余情未了。
可她不这么想。
喜欢不是真的喜欢。
放弃是真的放弃。
为啥割不断？！
余情未了的前提是，至少能在碎渣遍行的记忆中捞出那么一点点的甜吧。不然拿什么骗自己。
可她根本捞不出来！
只有苦！
她：“先说好，我可不是拈酸吃醋。我的心胸开阔，能装下一条大船。我就是好奇。”
他：“想问什么？”
她：“你怎么区分，你到底是喜欢程云棠，还是我？”
怎么区分？
他想了想。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近来，我清醒的时候，没有一次想去安国公府，却忍住了数次去找你的冲动。”
他喜欢谁，想见谁。
其实很清晰。
他：“我以为我喜欢程云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喜欢。我只表白过你一人。”
见到她的时候，他觉得程云棠很好，尚能在相处中明晰喜欢。
现在不觉得程云棠好。
更没有犹豫！
他：“坦白说。我当时想过，要寻一些配得上她的好东西，送给她。也确实费了很多心思。可如果是你，我可以把命给你。”
她赶紧捂上他的嘴：“好了，不许说了。”
谁要你的命。
我是小可爱。
不是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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