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得到确定的答案，陶然突然心情一松：“那么就对了，世界对她的慈爱才让她突破升级有了神识，那些靠恶念产生的，会源源不断，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的恶念吗？你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每个人都曾产生过恶念吗？哪怕一瞬间产生的恶念那也是恶念，只要想过，那就是有。”

        听完陶然说的，费谦在心里自嘲一笑，笑他自诩遍历人间，看得透彻，结果还没人家一个二十来年的孩子明白，同时又看着陶然这副干净的面孔想，究竟是哪位大神的转世呢？

        他顺手没有自觉地摸了一下陶然的耳朵，引得陶然“凶狠”地瞪他，活像一只被逗狠了的猫。

        陶然说：“我们再去陈媛家一趟吧，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她很可能再回去。”

        正当他们准备动身时，突然发声的小冉叫住了他们：“既然是世界对她的馈赠，你们怎么又能抓她呢？”

        费谦一脸自家闺女不成器的样子，陶然却笑了，他近乎恶劣却又通晓天地地语气说：“谁说世界对她的一点馈赠就是认同她，赞同她的做法了？”

        费谦在旁适时补充：“恶念那么多，馈赠她的可能是‘假世界’冒名的世界。”

        小冉更不理解了，什么假世界真|世|界的，不就他们这个世界嘛。看着跑远消失的两人，小冉一憋嘴，似懂非懂地继续值班去了。

        费谦看着旁边奔跑的青年，脸色平静，嘴唇微张，迎风奔跑，细软的头发吹开露出光滑的额头，他的三庭五眼真是恰到好处呢。

        小美人真好看！

        费谦：“陈媛真的还会再回一趟家吗？”

        他听见自己这样问，虽然陶然跟他说的那些他都咂摸出味儿听懂了，理解意思了，可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陈媛会再回一趟家。

        陶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想，怎么变笨了呢？

        陶然没回答他，一路专心地往陈媛家赶。

        跑到陈媛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陶然坐在陈媛家门口，也不嫌脏，就那么往地上一坐一躺。

        费谦：“虽然工资是不多，但是也没必要省钱不打车跑着过来吧。”

        陶然眯着眼看他，钱按秒挣，还不算多？

        他听说缚灵处的天价工资时，简直是不敢置信，真以为自己进了传销组织，后来他还报警了，但是警局的人来了之后，没想到缚灵处还是个正规公司。

        他实在没力气再开口说一句话，就在心里腹诽：不早说，一路装什么沉默，害他跑那么远。

        两条腿都要废了。

        陶然和费谦进屋搜罗一番，当陶然从桌上拿起那本米歇尔·恩德《时间窃贼》的书时，一页一页翻动，费谦虽然不明白陶然要干什么，但是他也跟着拿起一本《忏悔录》来翻，只听见充满回音的房间里响起陶然淡淡的声音。

        陶然：“陈媛不会再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是一切恶的开端，没猜错的话陈媛先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抑郁症，那段时间里，她为某一件事某个人感到忏悔感到绝望，想着自我赎罪，也许那件事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小时候的遭遇让她无论在何种境况下第一想到的是‘我是错的’这种错误的思想，就算她是对的，我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有了神识有了思想却还要把她最爱的人制成傀儡一般的存在，李奇不是傀儡，但是她操控他，让他杀人，让他替她杀人，这是爱吗？我不知道陈媛到底爱不爱李奇，但是我相信意念足够强大，上天也会眷顾，你可以说我天真，可以说我幼稚，但是一个有了神识的灵魂那就证明它跟人一样有自己的想法。”

        费谦合上了手里的书。

        陶然翻过下一页：“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还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去杀人，甚至还让他失手杀了自己未来的公公，不是故意的，谁会有人相信？是不是联系我前面说得有些矛盾？矛盾就对了，因为她本身也在跟自己对抗，一方面她心里想的是‘我是错的’，一方面，她吸取了恶念，平日里所不敢展现的，不敢在人前拿出来的，因为恶念扩大了百倍千倍有余，所以会产生‘他们都该死，我才是对的’这样的想法，所以控制他去杀人，不管是无辜的还是不无辜的，她都杀了，这样就没人说她错了。”

        陶然翻到某一页，摊展在费谦面前，嘴里缓缓念出一句话：“ifi"mwrong,you"reallgoingtohell！”

        费谦仔细盯着那句用黑墨水笔写出来的一句英文，眉头紧锁，略显沉重地思考了半天，也没什么要说的。

        但是看着陶然执拗的眼神，他觉得他还是摊牌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陶然显然理解错了，他给解释：“整本书概括主题：时间就是生命。你看看桌上这些书，除了一些忏悔赎罪的，只有这一本时间，时间代表什么，是金钱，是生命，是热爱，她讽刺这本书，所以除了她要忏悔，她还要继续错误下去，所以你会在刚进这间屋子注意到桌上摆放的书时，下意识觉得她在自我愧疚赎罪当中，众多书它被压在下面，显然一方压过了另一方，所以她在讽刺，她下了地域，你们不能上天堂。”

        他还是不懂那句英文什么意思，通晓天地·费：“”

        说完，陶然就竟自跑出去了，跑出一段距离后，选了个空旷但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举着手里的书挥豁大喊：

        “陈媛，你出来！”

        周围人都注意到了陶然地怪异举止，开始以为是个坠入爱河要表白求婚某个女孩的男生，可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跟男生契合的，他们听见陶然喊：“你不是想赎罪吗？来呀，给你机会，给你机会你可别不要，李奇的死就是你的错。”

        费谦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陶然一人站在人流中心的广场上，周围一圈人以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他嘶声喊着，他几乎惊恐地以为陶然真的神经质了，想上前阻止他，可他上前阻止，却发现陶然根本不会听他的，为李奇，为李奇的死，为李奇也许这时候正在遭受的虿虿之刑。

        李奇已经被送往阴间。

        “你想复活李奇，给他一副新的躯壳，可你别忘了，你逃出来了李奇可逃不出来，他恨你，恨你控制了他，恨你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强迫了你，这本书就是见证者，如果我把它加以宣传，那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会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可明明他才是错的，反过来却是你的错，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你不觉得自己冤枉吗？众人对着你指桑骂槐，对你嗤之以鼻，你还要低到尘埃里卑躬屈膝讨好别人，你真觉得你是错的吗？”

        周围路过的群众都以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有些人斥责他扰乱公众场合秩序，有些人看好戏，远处的人流安全秩序维护者询声朝这边赶了过来，手里拿着警用棒厉声呵责着，陶然仿佛没看到似的，丝毫不影响他把他要找的“人”喊来。

        如果这么点小事儿费谦都解决不了，那他干脆退出缚灵处算了。

        秩序维护者刚要举棍把人带走，费谦立即凑了上来，一副嬉皮笑脸样，好没个正形，不过，这可不挡他办事的能力。

        耳边听着人把人哄远，陶然心里有些奇异地安定，他可以放开全身心地去喊，然后把人逼来。

        陶然：“你觉得老天爷不公，却要忍受着，忍得很累吧？二十几年，你的一生也就二十几年，你看着别人可以琐碎无忧的平安活到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岁，你一定是不甘心的。来吧，李奇就在我手上，你想要复活他，就得给他一副新的躯壳，找不到更适合的了吧？来这里，看到了吗？很多很多，任随你挑”

        陶然后面的话故意用隐晦不明的词句来表达，就是为了刺激躲在暗处的陈媛，他以整个广场的人为诱饵，来报复已经死了的陈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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