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话说这少年军团进山多日后,逐步在狩猎和排兵演练中磨合出一套自己的阵法。
祁镇于国于军都是未来的最高统治者,自当坐镇中军为作战主力;石彪不仅极善骑射,每次布阵攻防变化时也都十分勇猛,所以先锋军一职是非他莫属的;于冕心思缜密,最适合断后和扫尾的差事;祁钰则被刻意安排在了游击骑手的位置上。
祁镇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来,是因为祁钰年纪最小,有哥哥们在,自然不舍得让他去冲锋陷阵。二来,祁钰身兼绘制山川地图的任务,此任务事关保卫家国山河无恙,祁镇怎敢有半分懈怠?三来,以祁钰的才智和伸手,任何一个作战位置的统帅出了披露,他都能快速补位,这样更能确保整体作战计划的有序完成。
祁镇觉得自己这套用人的策略,简直就是人尽其才、完美致极啊!
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这些自小在皇权的庇护下,被用心栽培的少年们,从未想过自己人生的第一场劫难,竟是大清早的,在山中遇到饥饿数日的豺群。
前几日的围猎,祁镇陆续射杀了几只单独出穴,为幼崽觅食的母豺。许是这豺狼也是讲究恩情和仇恨的,加上它们天生就拥比犬类还灵敏的嗅觉,清晰的记住了祁镇身上留下的气味儿,这才召集成年雄豺倾巢出动,一大早的就把少年们围堵在了山谷之中。
少年们刚入山谷,还未来得及布置捕猎的围网和机关,就被一群似狼叫却又比狼叫更为诡异的嚎声,惊的毛孔悚然。
大家顺着叫声抬头望时,只见几十只尖牙利齿、背毛红棕、似狼似狐的野兽,快速朝自己的方向袭来。此时有人低吼了一句:“是豺群,这东西远比狼群和虎豹更狠毒,大家要跟它们拼命了!”
瞬时,少年们弓拉满、剑在手、背靠背的将祁镇和祁钰围在人群之中。可这豺群的攻击速度和攻击方式远超过少年们对猛兽的想像,它们的跳跃能力无比卓越,瞬间就冲到了众人所在的山谷底部。数头格外强壮的雄豺在逼近目标后,腾空而起直击人的眼睛,没用几个回合就打乱了少年们的阵脚。
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数个少年护卫被抓伤了手臂,而这些嗜血的猛兽一旦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儿,便更加激奋的发起进攻。
它们耐力极好、速度又极快,反复的跳跃和撕扯,直到因为疲惫而动作略有迟缓的少年出现,便急速扑上去抓瞎眼睛、咬掉耳鼻、撕开皮肤,甚至攻击□□。
有射猎经验的少年锦衣卫见状大喊:“用手中的刀剑拼命去砍杀,千万别摔倒在地上给它们掏肛的机会!”
一时间,人与兽拼杀的难解难分。被砍烂的兽身、被啃咬的少年,血腥四溢。群豺进攻的嚎叫和少年们的拼杀之声,也充斥着整个山谷。
直到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出现,才打破了这场厮杀的僵局。
祁钰努力的辨认来者是谁,可这人搏杀的速度极快,快到难以看清他的长相。只觉他手中的利器似乎是一把短刀,每次出手都是实招,且均是冒着被撕咬的危险直击猛兽的死穴,这种只进攻不防守的砍杀方式,在他精准的招式之下,竟是刀刀都能使猛兽毙命。
有了这黑衣人的助阵,少年们必胜的信心瞬间大增,众人一边保护受伤倒地的同伴,一边勇猛搏杀,似乎第一次体验到刀剑嗜血的快感,竟有种征战疆场、杀红了眼的兴奋!
在一群嗜血勇士的砍杀之下,豺群很快被瓦解,有一两头受了伤的残存者打算悄然逃窜。众人原本打算继续追捕,却被祁钰拦了下来:“放它们一条繁衍子孙的生路吧,若是今日再次赶尽杀绝,怕是它们的幼崽长大后也会循着气味来寻咱们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祁钰转身看时,才发现叹息之人正是刚才帮忙砍杀豺群的黑衣人,而这黑衣人竟是进山那日救下的思禄。
思禄将短刀收于鞘内,双臂抱于胸前,对转身定睛看着他的祁钰说到:“恩人果然心怀仁善,可这豺狼终究不同于牛马,未必记得这份恩情!”
一旁奋战多时的石彪和于冕,见到是来人是思禄,自是欣喜极了,两人几步就跨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到:“小子体格不错啊!这才没几日就恢复的生龙活虎了啊!”
祁钰见身旁的祁镇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几个家伙说笑,便主动给祁镇介绍道:“兄长,这位侠士就是进山那日在山涧的道观中遇到的思禄,也是麓川宣慰使思任发的幼子。”
思禄见祁钰称呼祁镇为兄长,却又没看出这两人有半点的兄弟之像。祁钰长得明眸皓齿、温润如玉、清贵雅然。而他的这位兄长却是剑眉深眼、英气俊朗,身上有掩盖不住的华贵之气,一看便是世代尊容之家养育出来的傲娇公子。
思禄觉得这兄弟俩的容貌和性情,看上去相差甚远,八成也如同自己家中的兄长一样,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心想着,不明状况前还是谨慎为妙,免得给自己这小恩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思禄主动上前,向祁镇行了大明的拱手礼。但令思禄没想到的是,这兄弟俩的感情和互相信任程度,根本不是自己与家中长兄的关系可以比拟的。
祁镇似乎早就从祁钰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的情况,行礼的手还未收回,便听祁镇对自己说到:“侠士不必多礼,我弟弟前几日就把你家里的情况告诉我了,我们也派了人出山去打探,以目前的这情形看,还不便插手你的家事。”
见思禄的脸上闪现出一丝落寞,便继续说到:“侠士放心,我们家里虽然规矩多,暂时也不便把你带入家中。但是蓝儿跟我们是邻居,她有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哥哥在官学中读书,平日里进进出出的正缺一个随身的护卫。我弟弟前几日就已经派人到她府上做过担保了,只等你伤愈就可以跟我们回城安家了。”
思禄已经很久没听过“家”这个字了,又得知祁钰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安排,眼眶忽然就被什么液体给浸润了,他努力眨了下眼睛,试图将那不明液体给掩下去。
这时有个壮硕的胳膊在旁边捯了他一下,问到:“这才没几日,你的伤口果真完全愈合了?”
“不愈合就不能来帮你们啊?这片山脉里都是那群畜生的嚎叫声,这是杀了它们多少同伴才引出了这群豺激愤啊?一两头单独出没,对你们来说是肯定造不成危险的。可是群豺出击,逮住目标都是抓眼睛、撕烂脸、掏肛食肠,那残状和血腥味儿,哪是你们这些富贵乡里长大的少爷们能受了的!”
石彪则好奇心写满脸的继续问到:“我看你出手迅捷,竟无半点需招,身形如飞鸟,挥刀落刀皆不会留活口,竟不知师从何处?”
只见思禄略有几分颤抖的叹了口气后,答到:“小时候确实有过师傅,也学过一些功夫路数,可后来师傅死了,我便日日活在生死搏杀里。时间久了也就忘了那些路数,只记得敌人死的越快,我才能活的越久。”
于冕见思禄脸上满是伤感落寞的神情,便知道石彪那个缺心眼儿的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于是赶紧对那个到处惹事儿的傻子说到:“有个兄弟伤的很严重,你赶快帮我过去给他处理下伤口。”
刚才大家杀红了眼,极度的血脉奋勇之下,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有没有受伤。于冕的这句话,正好提醒了众人,于是开始各自查看伤口。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吓了一跳。除了祁钰和一直护在他身边的思禄,其他人居然全都挂了彩。
少年锦衣卫们日常练功也经常挂彩,早已练就了一套处理伤口的方法,各自快速祛毒、止血、包扎,除了于冕正在救治的那个少年外,其他人倒是都没什么大碍。
可令人傻眼的是,祁镇居然也受伤了!祁钰绕着他检查伤口时,发现哥哥的小腿后侧有几道猩红色的血痕,血痕伴着被抓伤的肉屑,格外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祁钰撕开祁镇裤管的同时将于冕叫到身边,两人发现伤口很深且边缘不齐,脚踝处已开始泛黑,估摸着应该是豺爪上的脏毒所致。
这下,所有的人都慌了,太子在众人的保护之下竟能受伤至此,也不知道大家的小命儿能不能担得起。
倒是祁镇没有半点惊慌,劝慰众人到:“也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只是抬脚落脚之时,小腿和脚踝有些麻木感而已”。
于冕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给他处理伤口,正有些力不从心之时,却见思禄抓了把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草木灰直接往祁镇的伤口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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