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回到公寓之后，她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这是一件运动服外套，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随后放进了洗衣机，洗好了又用烘干机吹干。她的洗衣液是白桃味儿，被烘干之后的衣服上也都是满满的清新白桃气味儿，不厌其烦地做完这些，她便找了一个纸袋，把衣服折好，放了进去。
睡了半路，到家反而不困了，她迫不及待的跟徐春和刘湛分享了今天关于沈城的事情，提醒徐春不要再喜欢这样的男人了，徐春一直感叹塌房了，网络世界还是太虚假了，什么都可以演。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刘湛关心道。
“老板说会给我安排其他人跟我合作。”
“那就好，你们老板人还不错诶。”徐春接着说，“是上次发过他和他女朋友合照的那个是吗？原来他女朋友是很火的那个陈梦薇啊？”
“嗯，是他，不过他和陈梦薇已经分手半年了，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只有半年。”
“哇哦，那你是不是有机会啊，李妮妮。”徐春笑嘻嘻的调侃道。
“嗯？什么？他人目前看是不错。但是我们俩应该是不太可能，哪有员工和老板在一起的，地位上就很不对等，我只把他当作老板看，而且目前我也没这方面的打算，只想搞钱。”
“也没什么不可能啊，不过你现在只想搞钱是对的，爱情是虚无的，合约也会到期，只有你自己永远不会背叛你自己，你是知道的，对吧？”刘湛认真的分析道。
“刘湛，你他娘的还真是懂我。”李妮妮忍不住夸她，语气都跟着激烈了起来。
“妮妮，你在外面可别这样说话，跟你的形象也不符合，看着仙气飘飘的，内核就是一个搞笑女。”徐春打趣说。
挂掉视频通话之后，李妮妮受到了鼓舞，上网搜索并学习最新的热门舞蹈，认真的扒了一小段舞蹈的细节，练习了一两个小时，紧接着拍摄、录制、剪辑、上传，又是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转眼间就到了午夜12点，她这才制作完成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小视频，视频里的她用棒球棒沿压下来遮住了脸，舞蹈动作干净，有力度，算得上是一段赏心悦目的作品，她自信满满的上传到自己的某音账号，她的账号昵称只有l，是李的首字母，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依旧压低帽沿，氛围看起来很酷，却比着一个剪刀手的可爱姿势。
她翻看自己过往的视频，这一年来更新的频率不算快，但也有四五十个视频了，平均一周一个，还有一个忠实的粉丝，逢李妮妮发视频必点赞、评论，偶尔还会发私信跟她讨论舞蹈动作和技巧。点进去这个账号的主页，却是空空如也，只有昵称，四个大字：热心市民。
李妮妮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某音账号告诉过身边的任何人，而且视频和照片全都没露脸，她想这个“热心市民”应该就是一个喜欢舞蹈的热心粉丝。
热心市民好像不用睡觉似的，午夜十二点，他的点赞、评论也如期来临，李妮妮忍不住好奇起来，这是住在某音了吗？不用睡觉的吗？
第一次，她主动发了私信给热心市民。
「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
「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困了。」
「明天不用上班吗？」
「要的。」
「早点睡。对了，今天的视频更棒了。」
「哈哈，谢谢，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此时，a市另一著名别墅区，望江别墅内，顾豪看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小号“热心市民”与l最后的那一句聊天记录，发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年前，他只是偶然间去到自己好兄弟的街舞工作室玩耍，无意间瞥见李妮妮正笑得花枝乱颤，他就再也没有移开眼，她笑得是那样的放肆，那么有感染力，能让人跟着笑，跟着心情愉悦。当时的他，悄悄地走到她背后，偷偷看她的手机屏幕，想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开心？结果她的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一个长得不咋地的男人，男人面前架着话筒，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还是唱了什么，让她这么开心。李妮妮戴着无线耳机，顾豪什么都听不到，也就更好奇了，他把耳朵慢慢凑到她的耳机边上，试图听到些什么，还真能隐约听到，“我是mc子龙，下面一首《刀山火海》送给大家。
刀怒斩雪翼雕
山豪迈冲云宵
长坂坡在燃烧
我直播砍曹操
……
……
……”
她看的入迷，这一首唱完，紧接着还有下一首，换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屏幕里，一个男人拿着话筒喊道：“我是mc水观音，发出性感的声音……
……
……”
这在当时把顾豪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好的女孩子，怎么有点审美缺失呢？李妮妮笑着笑着，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她猛的一侧头，“啊”的一声喊出来，没想到真的有人，被吓得花容失色。
“不好意思，额……刚才跟你说话，你可能看的太投入，没听见。”顾豪立马扯了一个谎。
李妮妮见他说话，早已经摘下耳机，“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是这里的学员？”
“不是，我是刚在这里任职的老师。”
“啊，巧了，我也是。”
顾豪朋友内心os：怎么我不知道？
“哦哦，这位新同事你好，我叫李妮妮，很高兴认识你。”
“顾豪。我也很高兴。”
“我该上课了，你今天也要上课吗？”
“不是，我今天办理入职，明天上课。”
“那我先去准备上课了。”
“好。那你快去吧。”
那天，一颗纯情少年的爱意种子就这样发芽了，顾豪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看着她。她跳舞时，大半时间是没有表情的，看起来很酷，跳这种舞种时，表情管理确实要求酷一点。她跳舞非常认真、律动感极佳、动作流畅，顾豪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到底看了多久，之后就找到他的兄弟，表示要入股街舞工作室，还要在里面任教，幸好顾豪从小因为爱好，学过很多年街舞，他的实力也是很强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老爸的反对，估计他能成个popstar也说不定。
朋友欣然接受，这可是a市首屈一指的大企业顾式家居的二公子，没有不乐意的道理。其实顾豪在家里并不受老爸的待见，他从小就被念叨学习没有哥哥好，长大之后则被数落不如哥哥会管理家族企业，导致他逆反心理，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技能点可能都点在传统学习之外了，跳街舞、打篮球、打游戏、玩乐器，吃喝玩乐倒是样样在行，他老爸顾山河也是看开了，也不勉强了，反正养一个闲人，自己家的企业是破不了产的，只要他别学那些败家富二代去搞创业、搞投资之类的就行了。
这些年，沉溺于个人爱好里的顾豪都没有谈过恋爱，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直到那天，见到李妮妮，他突然明白了怦然心动的意思。看她跳激烈的舞蹈，却让他有一种她很娴静的错觉；而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看视频，看她放肆地笑，又让他觉得她很活泼，想跟着她笑，想跟她搭话。
当晚，回到家的顾豪，竟然打开电脑在浏览器上搜索：《刀山火海》。原来这么多mc唱过这首歌，他仔细地找到那个mc子龙的视频，认真研究了起来，初听有点难以理解，她为什么喜欢听这个？听的多了之后，怎么还有点朗朗上口了？
顾豪开始学习喊麦，他发现这东西对他来说特别简单，买上设备，好的设备能让本就好听的声音更有质感；卡上节奏，喊麦这个事情就在于找准节奏。自己就这样默默的研究学习着，终于到了自己觉得拿得出手的程度，也学着mc们的打扮，有时候戴个墨镜，有时候打些鼻影、戴个假发，去某音直播喊麦，她会把链接发给李妮妮，而她每次都很捧场，一开始，她会放肆的笑，觉得好玩、有意思，直到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她的夸奖开始变味儿了，总是怼他，而他对他们之间的这种互怼，还挺受用。
刚毕业那段时间，李妮妮压力很大，刚从学校这个象牙塔迈入社会，都会有一段迷茫期，她在当时确实喜欢通过看人喊麦来释放压力，一方面觉得这玩意儿听起来有点上头，另一方面有很多能让她哈哈大笑的弹幕，当主播唱着“我是mc水观音，发出性感的声音”，弹幕写着，“我是mc武媚娘，寻找dj秦始皇”，
“我是mc弥勒佛，一顿能吃八个馍”，
“我是mc喜羊羊，青青草原我最狂”，
“我是mc葫芦娃，走出性感的步伐”……
李妮妮当时就知道自己的笑点跟别人不一样，自己没救了……
这一年的时间，他们从陌生人到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喜欢这种关系，他不是没想过再进一步，只是会害怕，万一告白被拒绝之后连好朋友都做不成呢，李妮妮从来也没给过他信号，好像一直把他当作豪哥来看待，她说她的人生目标只有搞钱，顾豪特别想她能早点搞到钱，好考虑一下谈恋爱的事情，自从发现了她的某音账号，自己就一直用小号偷偷地关注她。
寂静的夜里，顾豪独自回忆着这一年来的种种，历历在目，仿佛都在昨天。想起李妮妮今天在蓝川公司里的种种表现，她选了那个什么沈城还是赵城的，组cp，自己好心要跟她搭档，还被她拒绝了，想到这，他在心里开始生气，但是自己身为顾氏家族的股东，怎么可能把自己“卖”给蓝川的传媒公司，他不能做出违背公司利益的事情。
想了半天，他最终决定，要在她的所有事情里都插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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