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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只是玩玩


“你说小心静王?为什么?”

        温润的声音传来。

        魏茗浔睁开眼睛,入目之处纱幔环绕,面前的男人关切地看着他。

        阑泽!

        魏茗浔低头看了她的穿着,透过雕花窗棂隔着绿树掩映,看到了外面的日头。

        这是回来了?

        她记得自己去了宋宅,见到了仙姑,之后在宋柏淳的大床上睡着。

        但这些远比不上面前的男人重要。

        魏茗浔痴迷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这眉眼,轮廓,肌肤都是心心念念的执着。

        她只希望所有的一切停留在这一刻。

        对方的手覆盖在了他手上,“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魏茗浔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发烧后经历了一次,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定自己的状态,分析周围的摆设,不论是梨花木的桌椅还是面前男人的穿着,都在告诉她,这是在王府,和上次看到的场景一样。

        她努力回想,此时的她带着满心的爱慕刚到王府,阑泽自小懂事聪慧,深得父皇母后宠爱,性子温厚大气,有了府邸,相邀她前往。

        “拾得说你从醒来就惊慌失措,可是梦魇了?”阑泽说道。

        魏茗浔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她只觉得头脑昏沉,背着手掐着手心,深刻的痛意传来,她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

        “阿浔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今晚政事不忙,你等本王回来,挚友孙侃花送了一坛桃花酿,对月饮酒乃是人生幸事,而本王更希望身边的人是你。”阑泽笑着,眉眼含情,伸出手抚平了她的发丝。

        魏茗浔喉头哽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回到了隋章的过去,她想将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阑泽,好让他规避,但过于冗杂繁琐,不管是外邦还是朝廷,皆不如肉眼所见风平浪静,波涛汹涌隐藏在表面之下,稍有不慎,便是沉溺至死,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魏茗浔吸了一口气,盯着他深棕色的瞳仁,阑泽的眼眸很深邃,大抵是王后有异邦血统的缘故,眼睫很长,在下眼睑留下一层阴翳。

        不像是宋柏淳,有一颗血红的泪痣,活像是上辈子趴在谁的墓前痛哭。

        魏茗浔想到这,内心只觉惊惧,宋柏淳这个曾曾曾曾孙子和她不过几天相处,竟是给她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

        “午时刚过啊。”阑泽屏退下人,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鼻子最灵,向来陈茶不喝,喝茶也需绿水浮云,龙井为佳,矜贵得很,这是宫里新进贡的,父皇赏给我,你尝尝味道可还行?”

        “你还记得……”魏茗浔泯了一口茶,茶香四溢,确是好茶,入口甘甜微苦,让她头脑清醒起来。

        彼时的她与阑泽虽是亲近,却也没到推心置腹的境地,尚且心有好感,未到谈婚论嫁之时,若是贸然说朝堂波涛云涌之事,逼他将老臣赶尽杀绝,让他对兄弟手足痛下杀手,按照阑泽敦厚善良的性子,定然不肯,也会在心里留下芥蒂。

        “阿浔,我会向父皇请求,你是我唯一的王妃,本王非你不娶,从今以后,这王府便只有我们二人,我们携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品茶读诗可好?”

        “阿阑……”

        魏茗浔内心痛苦,面前的男人又怎知最后落得那样凄惨的结局,又怎知这些设想不过三年光景,他们皆身不由己,树欲静而风不止,阑泽的敦厚善良,终究抵不过尔虞我诈,这江山怎能安坐?

        魏茗浔偏头看着外面的日头,有些事情比男女情爱更为着急,就是父亲魏步德。

        “阿阑,你万要保全自己,我偷跑到王府来找你,我先回去了。”

        “为何?尚书大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你且放心地在王府住下,尚书大人那里本王去说。”阑泽温柔地抚摸她的肩膀继续说道。

        “魏尚书的事情缓缓,你与尚书大人刚吵完,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况且朝堂繁忙,你我二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我与父亲吵架了?”魏茗浔低声在印证着什么。

        她那时还真是不懂事,印象中,这应该是和父亲最后一次吵架。

        她记得当时她背着父亲大人从尚书府跑出来,毅然决然地追求自己的意中人。

        时光荏苒,她只顾着在王府和阑泽过小日子,却不知道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外面已经变天,尚书府摊上祸事被流放,父亲带着三妹到了苦寒山,而她因为受王爷庇佑,与阑泽有了夫妻之实,故而躲过一劫。

        魏茗浔心一紧,她想见到父亲,趁着一切还没发生,趁着尚书府枝繁叶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说的在理,是我任性,未成亲就住到王府还是不妥,成亲之后自是顺理成章,我还是先回去吧。”

        魏茗浔掌权后才让父亲带着三妹回到皇都,但此时的父亲早已没有了当年风华正茂,佝偻着身子瘦了一大圈,垂垂老矣已近暮年。

        她作势就要出去。

        谁知阑泽却一把拉住她,“阿浔,你听我说,你与本王情投意合,你父亲也奈何不了你,不必急着回去解释,那一坛桃花酿还没喝呢,天象司说今晚的月色特别美,你不想和本王一起欣赏吗?”

        若魏茗浔还是个少女,便是满足地拉着意中人的手甜甜蜜蜜过日子,但此时听到这话,却感动不起来。

        “阿阑,我尚未过门,在王府住属实不妥,我钟意于你,自是不急于一时。”魏茗浔说道。

        “也好,我自会去尚书府看你。”阑泽叹了一口气,侧开身子。

        那一刻,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魏茗浔视线停留在这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脸上,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阿阑,你我早已心意相通,我自是知晓。”

        说完这句话后,魏茗浔仿佛有了感知,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眼前一团白雾回到现代,赶忙说道:“阿阑,万事要小心,切莫感情用事。”

        “嗯。”阑泽伸长手臂将她拥在怀里。

        魏茗浔却觉得越来越困,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席卷而来,四肢宛如被抽干了力气。

        一时模糊,眼前景物扭转,被浓重的白雾取代,

        “你睡得可真熟啊。”

        魏茗浔睁开眼眸,宋柏淳那张脸骤然在她面前放大,“我挣都挣不开。”

        宋柏淳晃起他们交握的手,“夫人,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还叫着别人的名字,你要不要同我解释一下。”

        挡着厚厚的遮光窗帘只有床头的一个黄色小灯亮着,宋柏淳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魏茗浔意识迷蒙看过去,她这是……回到现代了?

        她一只手揉着眼睛,在短暂的时间里理清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如果以现代为基点,那么她刚刚她是回到隋章重新经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而且是隋章三年。

        她与阑泽还不是夫妻,她也并非皇后,还是未出阁的尚书府二小姐。

        那仙姑的话如同钟声般在她脑海里响起,“轮回……”

        如果说,她可以用现在改变过去,那么即使回去的时间到了,她回到过去,也能和阑泽厮守终生。

        本以为是死局。

        却是新生。

        魏茗浔晃了阵神,只是不知何时能去隋章扭转乾坤。

        第一次见到阑泽是在她发烧时,第二次则是和宋柏淳在宋宅中睡着了。

        她一时摸不到头绪。

        “母亲叫我们吃饭,你是吃还是不吃,还是、准备一直在这里躺着,握住我的手不放呢?”宋柏淳似是无暇和她纠缠,一把挣开了她的手。

        站起来穿衣服道:“离婚已经开始走流程了,你虽然失忆了,却也不用担心,你会在恢复记忆时得到离婚合同。”

        “你怎么又提起离婚这件事了?”魏茗浔问道。

        “你失忆了我可以理解,但你不应该失忆了还记得其他人,你知道昨晚你睡觉一直在说什么吗?”宋柏淳穿好衣服,一字一顿地转过来看向她。

        魏茗浔一愣,“我说什么了?”

        “你说,阿阑,不要离开我,你我都心知肚明阿阑是谁。”

        “是谁?”

        “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当然有必要,在你昨晚醉酒后,我和你说了很多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都没有记得。”

        宋柏淳依旧面无表情,他的身影完全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似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偌大的房间,唰啦,窗帘被拉开,坐在床上的魏茗浔眼睛被光刺痛眯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宋柏淳眼里蕴藏的风暴,暴风骤雨,极力压制。

        她继续说道:“昨晚,我同你说,我不是明浔,我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宋柏淳没有回头,他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大口。

        “我叫魏茗浔,来自一个很远的朝代,我终究会回去的,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一年,但我不是她。”

        宋柏淳依旧杵在那里,靠着柜子,头发一丝不苟,衣服更是没有褶皱,像是一尊倾听人的祷告的神像。

        终于,他开口了,“所以你在说,你现在是借着明浔的壳子,时机一到,明浔就会回来?”

        “是这样。”魏茗浔想了想。

        “明浔,我们都需要冷静,你也不用说你剧本里的台词来搪塞我。”

        “并非是剧本,你与你的妻子关系好坏暂且不论,但两个人能结婚就一定会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再陌生也是家人,你的妻子是不是你的妻子看不出来吗?”魏茗浔看向他。

        宋柏淳没有回答。

        “我并不瞒你,也不指望你能相信我的说辞,只是凭着本心说着实话,我不是明浔,那场车祸醒来,你的妻子里面的灵魂就已经更换。”

        魏茗浔起身,叹了口气,“你也不必难过,等我回去之后,你妻子没准就会醒来,到时候不管你是想要离婚,还是想要和她重归就好,都可以。”

        宋柏淳:“……”

        魏茗浔没有等来宋柏淳的回应,有些事情无法说清,有些事情说了也不清。

        从宋宅出来,两个人静默无声,直到回到家,魏茗浔坐在院子里,才听到宋柏淳在打电话,“带夫人去见脑科大夫。”

        “宋总,夫人前些日子才检查过。”

        “多了些病症,”宋柏淳叹口气,“多半是精神问题,不要声张,去的时候裹得严实些,也不知怎了,娱乐八卦又找上来了。”

        在园子里坐着的魏茗浔:“……”没错,这才是正常反应。

        不过,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后觉得轻松些许,让她借着明浔的壳子弥补宋柏淳婚姻受到的伤害是一件多么无耻可悲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在下一个轮回到来之前让自己在隋章得到圆满,至少不会在阴暗的地牢里,面对着亲妹妹的挑衅,被烙铁灼烧等死。

        日子一下子变得有盼头起来。

        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避免长姐、拾得、兰翠的惨死,父亲也不用流放……

        只需要研究透彻隋章三年发生的事情,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前迎刃而解,最后得到和阑泽相守的……he。

        he是魏茗浔新学会的词语,她还在看陈鸳的电视剧,大概是因为陈鸳身上有长姐的影子。

        而她也在网上看了关于陈鸳的讨论,里面都在希望大结局是he。

        只是最近网上的言论有些偏激。

        “陈鸳这件事不会是真的吧?狗仔拍到的是不是真的啊?”

        “热搜还在往上上,我们家鸳鸳的公关去哪里了啊?假的就发律师函啊!”

        “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骗了,表面上看是清纯小白花,实际上是盛世大绿茶。”

        魏茗浔思考了一下网络用语,觉得不管是小白花还是绿茶都是夸人的意思。

        于是她在后面跟帖道:“为什么不叫白花茶呢?不是也很好听吗?”

        只是这些网友的语气都很奇怪,“我早就说她是绿茶了吧,天天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实际上在勾着哥哥的心啊。”

        魏茗浔反应过来,这话不是什么好话,赶紧删了。

        还好她学到了现在的网络技巧,上微博的时候不能用自己的大号,也不能出现显示自己身份的信息。

        美其名曰,用小号看天下。

        热搜继续往上,陈鸳的事件上了头条。

        配图是陈鸳在酒店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说是陈鸳下一部戏的年轻导演,这个导演还是已婚人士,导演妻子砸门不开直接报警,半夜警察都来录口供了。

        这事在娱乐圈穿的沸沸扬扬,公众吃瓜一线更是热热闹闹。

        一个魏茗浔喜欢的演员竟然做出这种事,魏茗浔觉得不能轻易下定论,她记得宋柏淳的公司和这些戏子有交集,应该能得到一手真相。

        只是没等到宋柏淳,等到的却是赵煜。

        “夫人,我约了大夫,您和我去医院看看吧。”赵煜看向正在拨弄手机的明浔。

        “看什么大夫?”魏茗浔关了手机,端正坐着看着他。

        “是这样的夫人,宋总还是希望您去看一下头,毕竟当时车祸很严重,您也想快点恢复记忆不是吗?”赵煜摆弄着手指说道。

        “赵煜,你是想说宋柏淳觉得我精神出现问题了吧?”魏茗浔轻笑,这个赵煜应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有熟悉感的人了,不仅长相和阑泽身边的侍卫一模一样,性子也很像。

        ——向来说假话的时候喜欢捏手指。

        “夫人,宋总没这么说。”赵煜干笑道。

        “医院我是不会去的,问你个事,陈鸳你知道吗?”魏茗浔问道。

        “当然知道,夫人,您是不知道,陈鸳现在演的这部电视剧还是宋总投资的,只是出现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换角了。”赵煜说道。

        “你也看新闻了?”

        “这事捂都捂不住了,那导演的夫人可是名门千金,陈鸳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新晋小生,之后被封杀都说不准。”

        “她是被冤枉的?”魏茗浔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宋总已经介入这件事了,一旦换导演换主演会有一大笔违约金和后期投资。”赵煜说道。

        魏茗浔心内悸动,这陈鸳还真是和长姐相似啊。

        在隋章三年,也就是她进王府不久,长姐是隋章第一才女被诬陷和出卖清白,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担上污名,长姐不堪闲言碎语,从高楼一跃而下,失了性命。

        她抱着长姐的身体,只能感觉温度越来越低。

        魏茗浔追悔莫及的感情弥漫开来,她想知道,在现代如果遇上这种事被诬陷,陈鸳是怎么解决的。

        她看过几次采访,陈鸳的性子和长姐确实有些相似,大概是爱屋及乌,她对陈鸳多了好感。

        “陈鸳在哪里,我想去见她。”魏茗浔说道。

        “您要去见她?”

        赵煜一愣,明浔这位夫人如果主动找人简直是草泥马里面多了草。

        要知道,之前明浔在娱乐圈的时候简直就是山间月,林中清泉,向来不与人同流合污,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最为出名的事件至今都在粉圈流传,代号为“有花堪折直须折”。

        明浔火的时候陈鸳还是一个小配角,两个人曾经在一个片场搭戏,陈鸳举着一束花找到明浔说她是明浔的粉丝,明浔十分高冷地嗯了一声,吝啬一个眼神的施与,之后就没有下文,花也没有收。

        据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回忆,不只是嗯,也不知道陈鸳哪里惹恼了明浔,明浔直接将花摔在了地上,花瓣四溅,连汁液都溅到了陈鸳白裙子上,整个现场宛如凶杀案,惨不忍睹,陈鸳十分尴尬,随后躲在卫生间里哭了三个小时。

        此等败坏路人缘的行径被狗仔爆出来后,明浔的狂热粉丝根本不相信,还痛骂陈鸳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借着工作之便追星,全是她活该,咎由自取。

        粉随正主,果然不错。

        “您真是同失忆前很不一样了呢,依我看啊,医院可以不去,陈鸳还真可以见见,”赵煜心里喊着打起来打起来,面上沉重冷静,状似不经意间透漏信息继续说道,“宋总约了她的经纪公司见面,不知道陈鸳会不会去。”

        一个被拒绝的陈鸳,一个失忆的明浔,针尖对麦芒,究竟是重归于好还是鲜血淋漓?赵煜心里脑补了一出大戏,越发兴奋起来。

        这夫人平日里视他为空气,甚至不如街边的小石子,现在竟然安静地听他说话,他可要好好表现,“娱乐圈您也知道,圈子重叠度比较高,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没了还有下一个,陈鸳如果失去了靠山一定想要再找一个,这万一找上不该找的人,万一……”

        “你想说什么?”魏茗浔瞪着他。

        “我没说啊,夫人。”赵煜被夫人锐利的眼神惊到,一时语无伦次,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洛华酒店,行政酒廊。

        “现在的问题是舆论控制不住,你没有办法证明狗仔拍的不是真的,陈导的夫人我也认识,明华集团的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封杀很难交代。”

        宋柏淳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他前面是星耀娱乐的总裁李由,力捧陈鸳,随着陈鸳大火,星耀娱乐也靠着陈鸳股价大涨。

        陈鸳出了事情,星耀娱乐面临着很大挑战。

        “宋总,我们都是生意人,在没有下定论之前,我不能下这样的决定。”

        李由话音刚落,从包厢后面走出一个戴着墨镜裹着围巾的女生。

        宋柏淳看过去,这不是陈鸳是谁。

        陈鸳将墨镜围巾摘下来,露出一张完全眼眸红肿的脸,应该还上了粉,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她坐在了李由身边,面对着宋柏淳。

        “宋总,李总说我不应该来,但我还是想来见见您,我希望您相信我,这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我并没有和导演发生过任何关系。”

        陈鸳说话声音很软很轻,说完这话眼圈更是红了起来。

        宋柏淳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姿势没有变,“这你不应该同我讲,公众相信,导演相信,他夫人相信,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宋总,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陈鸳眼圈更红了,她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宋柏淳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言尽于此,三日后,剧组会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是去是留,会有一个定论。”

        “宋总,”陈鸳猛地站起来拽住了宋柏淳的衣袖,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剧组的拍摄不能耽搁,能不能让我先进组?”

        “你觉得呢?”宋柏淳看向李由,“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她今天来已经超过了我们谈话的范围,三天之内,不管是发律师函追责还是道歉也好,需要给明华集团大小姐一个交待。”

        宋柏淳起身离开。

        包厢里只有李由和陈鸳两个人。

        “阿由,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陈鸳作势要扑向李由,却被李由避开。

        陈鸳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有和我多说过一句话,就算是一句我相信你也可以啊。”

        李由没吭声。

        “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像别人所说,只是玩玩而已吗?同甘可以,共苦就不行吗?”陈鸳哭着,可声音还是很轻说道。

        “我怎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那天晚上和导演在一张床上的不是你?”李由说道,“刚刚在和宋柏淳说话你也听着,我极力保你,但资本不信,我的公司也要讲究心诚。”

        “我知道了,”陈鸳苦笑了一声,纸巾擦干净眼泪,围上围巾,戴上墨镜,“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今后,我也不会再找你。”

        她宛如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坐上电梯,按住按钮,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陈鸳?”

        清朗却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陈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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