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圣僧
漠北说出自己有所发现后,徐满山倒是来了些兴致,便问道:
“你叫什么?是哪个县的捕快?”
“回大人,属下漠北,任职宜安县衙,今年刚入的职。”
“今年刚入职,就派你来了?呵,要么有关系,要么有本事”,徐满山招招手,示意漠北近前来,“说说看,有何发现!”
漠北向前几步:“大人可细看这尸身上的尸斑。”
“尸斑?”徐满山看了会,并未发现什么,“这尸斑不是与寻常无异吗?有何不同?”
“属下说的是这尸斑的分布状况”
徐满山又看看这尸身上的尸斑,对漠北说道:
“漠小子,到底有什么发现,赶紧说来,老子我是个直人,别绕来绕去。”
漠北对着徐满山抱以拳礼:
“大人,尸斑是人死后,由于体内血液停止流动,沉积在血管中,导致皮肤出现斑纹,死因不同,这尸斑呈现的状态也不同。
若是流血过多死亡的,这尸斑比较淡,若是被打击致死,那被打击部位的尸斑会相对较多,而要是中毒身亡,尸斑会呈黑紫色。
这几种死因造成的尸斑,都不会像这陆家之人死后,全身尸斑遍布的如此均匀!”
“均匀有何不对吗?”徐满山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问道。
漠北摇头:“大人,尸斑均匀反而是最大的不对!”
“为何?”
“尸斑均匀分布全身,说明死者死前全身血液也是均匀分布血管 ,而死前全身血液如何均匀分布血管?”
“血液流转变慢,随后逐渐停止,直到凝结于全身血管之中!”后头的张尧突然助攻一句。
漠北点头道:“不错!徐大人见多识广,这天下江湖中可有能让人血液停止流动的药物或是武功吗?”
徐满山低头沉吟,脑海中思索一会开口说道:
“有几种药物和一些武功倒是能让人血液停止流动,可都是瞬间发作,却不能像这般缓慢停止。”
漠北知道有一种东西能让人体血液逐渐凝固,记忆里那个叫地球的地方。
有一种乔木树,名为‘见血封喉’,其树中会分泌一种乳白色液体。
这种液体只需小量,就能导致人体脏器麻痹,血液慢慢凝固死亡。
可这种乔木只会生长在温热、湿润的山林地区,江北气候干燥寒冷,哪有‘见血封喉’存活的条件。
漠北没有告诉徐满山这乔木的存在,毕竟那个叫地球的地方还是有些东西与这天下不同的。
万一这里根本没有这类乔木呢?那自己不是在瞎编?
此刻的徐满山好奇的打量着漠北。
“你小子有点意思,这陆家近十年来死的这十五人,不知道多少有经验的老仵作看过。
每次验尸的记录文书,都会写死因判断,次次不同,使得这案子一直无法断定死因。
但是,你刚刚说的这些,却与其中一条死因判断不谋而合!
光从这尸斑就能看出这么多,倒是有些本事,漠小子,你是从哪学的这验尸的本事?”
“属下的爷爷也是名捕快,属下是接了他老人家的班,从小爷爷就与我讲些奇案异事,倒是记着不少。”
搬出老爷子当理由,应该说得过去吧。
徐满山此刻对漠北有些赞赏,笑着说道:
“你小子不错,若是此次能够破案,记你一功!”
“徐大人过奖,属下只是行本职之事,对得起身上这身衣裳!”
说完这句话的漠北,还不忘对着那笑面虎秦喻挑挑眉,‘老阴货,当小爷我是软柿子?’
在场的其他各县捕快,听完全都面露不善,可当着这徐提刑的面又不敢发作。
徐满山看着众人,又是大手一挥:
“行了,现在去那陆家祠堂看看。”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往陆家祠堂奔去。
路上,走在队伍最后头的漠北对张尧问道:
“刚刚进那义庄,你怎的进的如此果断?心里不怵了?”
“嘿,葫芦你这话说的,尧爷我几时怵过?”张尧双眼滴流乱转。
“上次在刘家,那张氏死的时候....”
“得得得,漠爷别揭我短,实话与你说,上次案子之后,我去练胆了!”张尧打住漠北话头,接着说道:
“我在咱们县城义庄住了两晚,如今看见这尸首也不觉着什么了,再说,与你搭档,以后再碰上什么案子,总不能托你后腿不是。”
漠北抿了抿嘴唇,拍了拍张尧,欲言又止:
“好汉!好胆!”
陆家祠堂,几个花甲老人正在门外等着,见一众捕快到来,赶紧上迎。
“各位大人可算来了,可要为我陆家子弟做主啊!”
看着这几个都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漠北心想:
‘这凶手与陆家什么仇什么怨,这近十年,硬是把一个大户人家给害的快灭门了!’
老头们哭了一会,徐满山听烦了,大喝一声:
“行了,本官这次来也是为破案抓凶而来,尔等也别嚎了,我们先进祠堂看看,你们就在外面候着。”
说完便进了祠堂,留下几个老头面面相觑,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按说这陆家遭遇这等惨事,几个老者哭诉不是正常之举么?
徐提刑身为父母官,不宽慰一番也就算了,怎么这般脾气对着陆家几个老者。
漠北心中带着好奇,这陆家得罪过徐提刑?
进得这陆家祠堂,众人来到死者被吊的地方,正对着陆家的先祖牌位,摆在最中央的就是那陆大维的灵牌。
漠北此刻开始观察起祠堂内部,心中也默默记下所看到的一切,任何细微处都是破案的关键。
徐满山四处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横梁。
突然一个旱地拔葱,飞跃至横梁上。
横梁上除了灰尘就是几道绳索痕迹,这里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众好手捕快在祠堂里查看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没有任何发现。
漠北也没指望能在祠堂里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十几起命案,至今连凶手是男是女,几人作案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况且,这死者被吊在祠堂里,也并不是这死亡的,凶手是行凶之后,再把尸体搬到此处,吊于这祠堂。
“你们有何发现没有?”徐满山从横梁上跳下来询问众人。
“回大人,没有”,“并无发现”,“没有”
众人都没有什么发现,徐满山还特意的看着漠北,后者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折腾了两趟,已是夜幕降临,大家也都腹中饥饿,徐满山虽然脾气火爆,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上司。
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徐满山对众人说道:
“今日就到此,用过晚膳后再安排明日之事。”
听得这话,那几个本县的捕快和官员便立即带路,领着大伙到乡里的一家食庄用膳。
食庄是一家夫妻店,外加一个跑堂和帮厨,陆家的几个老者早已在在此候着,酒菜都备好了。
徐满山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坐下后就开吃起来。
各有心思的几个捕快开始对徐满山拍起马屁,端着酒杯想要进酒,可徐满山压根不正眼看他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外出公干,从不饮酒!”
几人也只得讪讪的回座位吃起饭来,场面又陷入了尴尬,陆家的几位老者还想与徐满山搭几句话,见这情形反而沉默了。
各县的捕快们怎么也没想到,上面派来查案的上司,竟这般严肃,这心里的小九九还怎么操作....
漠北也确实饿了,埋头吃饭,这夫妻食庄烹制的菜肴倒是挺美味的,张尧更是已经两大碗米饭下肚了。
二人吃着那叫一个专注,徐满山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阿弥陀佛。”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佛号。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迈进门堂,一身普普通通的佛门行者僧衣,面容清秀,皮肤白净,一双浓眉在白净的脸、光秃秃的头上特别醒目。
奇怪的是,这小和尚从进门起,就一直闭着眼睛,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陆家的一个老者见到这小和尚,赶紧起身,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
“小圣僧,斋饭已备好,请随我来。”
小和尚道了声谢,便随着那老者行至另一张桌前坐下,跑堂的小伙计端上两个斋菜一碗米饭。
从这小和尚进门,到坐下,端起碗筷吃饭,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睛,可行动却丝毫不差,众人无不好奇。
“这位小圣僧是为我陆家来做法超度的,他乃是兰若寺的入世佛童,子慧圣僧嫡传弟子。”
另一位陆家的老者见众人都停下碗筷看着小和尚,开口解释道。
“子慧圣僧的嫡传弟子?了不得!兰若寺二十年一代的入世佛童?来头这么大,你们怎么请来的?”
徐满山一边打量着小和尚,问道刚刚的陆家老者。
老者恭敬答道:“我们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是本族已过世的族叔陆大维,生前与子慧圣僧有些交情。
刚好又是兰若寺二十年一代的佛童入世,便叫小圣僧来陆家庄诵经超度,算是了些俗世因果。”
“嘿,有点意思,这陆大维还与子慧圣僧有交情。”徐满山说完便又继续吃起饭来。
“葫芦,你看那小和尚,闭着眼吃饭,会不会把菜塞鼻子里啊?”
张尧早就对着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和尚好奇了,用手肘顶顶漠北问道。
漠北也从一开始就看着小和尚闭着眼进门到现在,虽然也好奇,但毕竟人家是圣僧嫡传弟子,肯定有过人之处,便对张尧说道:
“人家是入世佛童,肯定有非常之处,你这么好奇,你自己去问啊。”
“好嘞!”张尧答应完,就起身向小和尚走去,动作干净利索。
漠北一下没反应过来,见这缺心眼的货真走去问,心里是一万头艹泥马奔过....
张尧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和尚身旁,用一只大手在小和尚面前挥舞,见小和尚没反应,张尧回头捂着嘴,冲漠北傻笑。
“施主,我只是闭着眼,并不是盲人。”
一道声音从张尧身后响起,小和尚闭着眼睛,可脸却对着张尧,好似目光透过眼皮看着人一般。
“你闭着眼也能看见?”张尧惊讶。
小和尚放下手中碗筷,对张尧施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施主,你手都扇出风了,小僧自然感受的到。”
漠北此刻是真不想认识叫张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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