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尊和他祖宗（17）
封逐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禁地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今日本来是不打算现身的，不过他知道连野一定会趁着今日进入禁地，如果他能成功将另一半神魂带出来，只要能出禁地，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带着连野离开。
但就在刚刚他突然就能感应到那道神魂了，也能做到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沟通了。感受着另一半散发着得意的心情，他突然觉得就这样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封含钰藏起他的神魂是为了什么，封逐皱了皱眉，忍不住抬脚给了跪着吐血的人一脚。
他转过头，对着下面的一种长老宗主笑了笑，“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本尊可是在帮你们啊。”
他抬脚轻轻踏了踏，脚下阵纹瞬间碎裂，下面的人纷纷举起剑准备出手。
封逐提着封含钰落到下面，无视他们指向自己的武器，问：“验魔水，谁有？”
这东西还是当年魔族盛行时正道门派为了避免被善于伪装的魔族狩猎而做出来的，只要倒在修习魔功的魔族身上就会使其灼伤，散发出血雾。
封逐环视过没有响应的众人，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弟子身上，对上他的眼睛。
弟子眼神恍惚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掏出了一个玉瓶。
封逐压制住封含钰的挣扎，又在他身上点了点，破掉一层防护结界，拔掉瓶塞将其中的液体倾倒在他身上。
封含钰并不会对这样的伤势感到疼痛，但结界破除后他却无法遮掩住身上散开的血雾。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不禁哗然。
当年的事情众所周知的版本是，封含钰被隐姓埋名的魔祖收养成为徒弟，却在长大之后无意中得知了师父的身份，并且知道师父收养自己是为了用自己修炼邪功。于是小小年纪的封含钰毅然转投正道，暗中帮助各宗门策划杀死魔祖。甚至还因最后事情败露受到了残暴的魔祖惨无人道的折磨，被太上长老带回剑宗后修养了好几年。
可封含钰怎么会是魔族？即使当初封含钰年少无知，在封逐的欺骗下修习过魔功，可验魔水分明是用来验证当下所习功法的，这就意味着，现在的剑宗宗主封含钰，仍然修习的是魔功。
“不可能！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这验魔水，不，小安，你是不是魔族的奸细！”有人喊出所有人的怀疑。
“啧。”封逐很不耐烦，“既然这样”他把封含钰提起来，手掌如利刃掏棉花一样从背后插-进了失去防护的封含钰体内。在他的惨叫声和众人惊恐的眼神中硬生生折下了他的一段脊骨，纯黑色的脊骨上有红光流淌，离开封含钰身体后还散发出浓重的魔息。
封逐皱着眉甩了甩手，他等下要见连野，本来不想弄脏的。
众人看着如同死狗一样狼狈的首宗宗主陷入了沉默，这下任谁也再找不出借口说封含钰不是魔族，他甚至还是魔族中最为罕见的天神魔体。
几个年长的更是从那魔骨上感受到了，这上面有封逐的气息，想起当年封含钰背叛封逐的真相，几人不免一阵心惊。
封含钰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已是辩无可辩大势已去，他拼着最后的力量挣开封逐，往禁地方向飞去。
封逐并不阻拦，本来也是要去的，他不去看大受打击的众人，慢悠悠跟在封含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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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
并不知道万宗朝会上已经上演大型掉马现场的连野看着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盯着自己的封含钰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不至于吧，就算知道他跟封逐有关系也不至于受这么大打击吧？
封含钰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谁吗？”
连野理所当然地开口：“封逐呗。”说完他又想起封含钰给他的琉璃泪。不会吧，这句话是想提醒他不能忘恩负义吗？他摸了摸后脑勺，又补充：“呃还有你的琉璃泪？”
封含钰：“”他一口气噎得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连野知道自己是因为封逐活下去的？他就这么毫无负担地接受了？封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
封逐听到连野的话挑了挑眉，又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手上动了动，弹了个什么东西到封含钰身上。
封含钰看着胸前那滴比自己当初给连野的还要大两圈的琉璃泪只觉得胸口更疼了。
这还不算完，又听封逐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说：“不过你好像没命用了，不好意思，拿去陪葬吧。”
封含钰深吸一口气。他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今天很难逃脱了，他太不甘心了，明明是自己给封逐的复活留下了希望，他甚至自己的本源炼制魂珠来保护他的神魂，他现在却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封逐，箭一般向着上首的连野奔去，长剑直指他的心脏。
然而甚至还未靠近连野，他就感觉身上施加了难以承受的重力，重重摔在地上，血都快吐干了。
这下真正绝望了的封含钰看着连野笑起来：“你真的爱他吗？你知不知道他把心脏给你之后他会活不下去？他明明可以立刻飞升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直接跟连野坦白：“你可知道你是怎样来到剑宗的？”
“因为我的魂珠在‘封逐’体内，所以我对他的其他部分有一定的感知能力，从你踏出魔界我就感觉到了，准确地说，是感觉到了封逐的心脏。”
“你差点死在雷劫里，是我为你挡了最后一道。然后我把你放在方桐回宗的路上。”
“为你铺路，收你为徒，都是我一步步安排的。天衍观算出魔星重现，我以为你就是魔祖转世”
说着他又露出动容的样子，看向封逐：“所有宗门都说要找出魔星将其灭杀，我却从没这样想过，我以为连野是你的转世之后便一直护着他，我想这一次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封含钰又看向连野：“我一开始想用你的心脏，加上这一半神魂，完成复活‘封逐’的最后一步，可后来我对你不忍心了，我决定让你为主体活下去，你记不得那些前程往事，我们会有新的开始”他面露憧憬。
连野：好家伙，你这是两头都顾上了啊。他都有点佩服封含钰了，他不会觉得封逐和他还得谢谢他吧？
离谱。
“离谱。”连野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让你看着封含钰吗？”连野无语地问小七。
小七的声音有些委屈和害羞：“我回来的时候主人你正在亲亲嘛，我可是有道德懂礼貌的程序虫。”
连野：
显然，封含钰讲的故事并没有触动封逐或连野任何人，封含钰说完也看出来了，他看着连野，眼神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最终说了一句：“你才是没有心的那个。”然后倒在了地上。
连野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封逐，他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是十分温和的笑意。封逐并没多意外，如果不是他能感知到冥冥中的探查，出魔界时在自己的神魂上加上了封印，封含钰也不会把连野当成是他的转世。
“我”连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不需要飞升，只要有你就够了。”封逐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又缱绻，说出的话怕是所有向往大道的人能说出的最动听的情话。
可连野一听这话却失去了笑容，他只能听见“不飞升”几个字，没忍住眼前一黑撅了过去，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是封逐焦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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