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居然吻了他？
充斥负面能量的气球只需要撕裂一个小口，就足以令人疯狂妒忌。
这种不甘、怨恨、嫉妒是什么时候到达顶峰的呢。
趁周末，墨晚柠赶紧拉着桑园去新华书店。只是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青春文学”，而是“高中区的习题”。
桑园望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好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嗯，没发烧啊。
“干嘛。我告诉你，本姑娘已经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桑园打量四周，迅速从包里拿出一根烤肠，咬一口后又飞速塞回去，“真没发生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我跟你说，光靠皮囊是没有什么用的，智慧的大脑也是必不可少的。”
“真假的？”桑园圆滚滚的小眼神充满了不信任，“之前是谁说的，以后要当个美娇娘。”
“胡说八道，什么美娇娘，我可是要走女强人路线的好嘛，”凌冽的眼神一闪而过“你说这个53我是买a还是买b？”
桑园狐疑的将目光从好友的脸转移到两本厚厚的习题上，呵呵一笑“我觉得你还是先巩固一下高一的知识点吧。”
满分150刚及格的分数做什么53。
墨晚柠咬牙，行，你给我等着。
挑了满满一筐习题，总算是可以排队结账。墨晚柠四处张望，突然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大概是刚剪过头发，五官好像更凌厉分明，微微上扬的嘴角，眉目如画。
周末的书店学生不少，墨晚柠看见有几个女生紧张地上前要联系方式，男生摘下蓝牙耳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女生在朋友的簇拥下失望地走开了。
四周还有别人小声的议论。
他又重新带上耳机，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啧啧，真是没有人情味，”桑园点评道。
“那不喜欢，不应该拒绝吗，”墨晚柠忍不住小声反驳。
“拒绝是可以，但是这么多人呢，总应该委婉一些吧。再说了，你不知道告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嘛。”
墨晚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走出书店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正好。
墨晚柠站在马路对面，透过书店的玻璃向里面望去，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能想象出他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
然后，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从书架的另一端出现。
像是用钢钉敲进脊骨，浑身上下每一寸都被震得生疼。女生若无其事地转过脸，接上好友的话。
阴影之处却是野蛮生长的恨意——她凭什么能站在他身旁？
凭什么能靠近她生命里几乎代表全部的光芒。
在高一分班考时，墨晚柠有如神助，从年级一百多提高到年级第七名。
最不擅长的数学更是从及格边缘提升到13甚至是14开头的数字。
最后，成功分入了一班。
在其他学生、老师眼里大器晚成的美女学霸，不过是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亮灯刷了一套又一套习题。
墨晚柠并不聪明，但她可以努力。
支撑她熬过那段痛苦的时光，与其说是对陆怀瑾的爱恋，更应该是对夏芷的恨意。
她明明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只可惜这一切陆怀瑾并不知道。
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盛大的单恋。
伴随高一的结束，陆怀瑾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s大录取，成为云城一中新的传奇。
听说夏芷发挥略微失常，最后被s市的另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s大，墨晚柠眨了眨眼，距离她还是很遥远。
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的呢。
大概是当命运在悄悄中安排好了轨迹时。
云城一中的谢师宴五花八门，但时任一班班主任的老周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于是谢师宴也在云城最繁华的酒店举行。
好巧不巧，追逐当下时髦的桑园来不及预定青年酒店，最终只能选择同一家举办生日会。
虽然应该不会这么巧，平日里衣着朴素的墨晚柠还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米白色连衣裙，少女的娇媚一览无余。
几双眼睛落在明眸皓齿的女孩身上，但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最后，墨晚柠还是以出去打个电话为由，出了房间。
一楼大厅里滚动的led屏幕，早已泄露了谢师宴的信息：几班几零几。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刚刚出来的房间是306，一班的谢师宴就在正上方。
黑暗狭窄的楼梯，快要及地的长裙不方便行走，靠着从窗户透进来的路灯，她勉强向上攀爬。
快要走到出口的地方，她突然被蹲在楼梯口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动动鼻翼，她嗅到了空气中难闻的酒味。
正想要拉开门把，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陆怀瑾去哪了，总不会躲起来了吧。”
“不至于吧，他不是一向都拒人于千里之外习惯了嘛。”
听出了话间讽刺嘲笑的意味，墨晚柠凝眉，刚想跨步离开，却在关上门的一刻扭头看见了黑影的正脸。
一贯冷漠的脸庞，带着微醺的醉意，像是染上了一层艳色。棕褐色的瞳仁犹如深夜里的繁星，流光四溢。
在扭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墨晚柠倚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吸气，心跳快得不像话。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大门被重新打开。
她蹲在他的眼前。
第一次。
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
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她听见心底的声音：去吧，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了。
昏暗的楼梯间，她大概能分辨出陆怀瑾的轮廓。大概距离太近了，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混杂着雨后青草的味道。
思绪混乱中，她开口：“学长，你喝醉了嘛。”
她看见陆怀瑾闭上了好看的眼睛，淡淡道：“嗯。”
微扬的声调，带着些引诱的味道。
于是，她鼓起勇气，慢慢凑近，碰了碰陆怀瑾微微抿着的嘴角，果然是桃花酒的味道。
嘶——
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气氛顿时僵了。
眼前是陆怀瑾不可置信的神情。
完蛋了，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喝醉了，但是意识还清醒着。
那她刚刚干了什么！！！啊！！！她不会被揍吧！！！
来不及认真思考的墨晚柠，提着长裙，飞一样的逃跑了。
侧门被重重地关上，陆怀瑾的意识回笼，等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只看到女生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角落。
于是，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幼儿园老师外都没有牵过其他女生手的陆怀瑾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楼梯口被一个陌生的女生夺走了初吻。
昏暗中女生清丽的容颜，紧张不安的神情，以及带着栀子香的气息都成了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挥之不去的梦境。
梦里的女孩一袭白色长裙，艳丽明媚的侧脸，带着疏离却又莫名的熟悉。他一次次地唤她，但她从未转过头来。
于是，他追过去，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终于在看到光亮的地方，眼前的女生却忽然消失不见。
留下的是一地的栀子花香，和一室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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