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超越阴阳的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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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啊。”
“我竟然会栽在在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手上！”
“不甘心？不甘心！”
“既然鸩能做到，我也可以！”
“化作恶鬼，我也要找那两个小鬼报仇！”
已经变成鬼魂的老魏，仍然怀有深刻的怨念。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消失，仿佛被什么未知的力量所拉扯。
是黑白无常在牵引自己的灵魂吗？像他这样的人，会直接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吧？
那样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也更愿意做恶鬼逃避惩罚。
老魏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到了死后，也总是在想着如何不计后果的作恶。
但当他的灵魂终于到达底部，他似乎感到了自己来到了一个与地狱有所不同的地方。
审讯他的人不是黑白无常，帷幕下只有阴冷的蓝光照亮出一个漆黑的人影。
分辨不清是男性还是女性。
但老魏凭借着自己的行医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是活人。
“你们……在上面闹的挺欢的啊。”
“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感受到我的臣民们正在离我远去。”
帷幕下，黑幕下的人抛出了责问的语气。
“您是……”
强大的威压下，哪怕是那渎神当做家常便饭的老魏也不禁用起了敬语。
“我是谁，会影响到你的回答吗？”
“咒骂，婀娜奉承，嗤笑，对你这样已死之人来说真的重要？”
“重要的是你只有说实话，才能逃过一劫。”
“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几句真心话，到死还不把握好最后的机会？”
老魏看不出那黑幕后的来着是怎么样的人，仿佛阴阳都能在他的身上有所体现，言语带有某种魔性，仿佛能直击他脑髓的深处，让他不敢反抗。
“您和我所见过的很多患者都很类似，既然您允许我直言不讳，能听听我的说法吗？”
老魏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只有不断的反问他才能保持神智，一旦认同了他言语中带有的魔性，他就一定会将自己洗脑成为奴仆。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好吧，除此以外你一文不……”
“我想说的是！您和我医治过的太监很像，您是阴阳共体没错吧！”
眼看着他抬起手将要放下，老魏赌上自己鬼生，说出了这句话。
一句相当冒犯的话。
但黑幕下那人影的手似乎也停了下来，似乎成功提起了他的兴趣。
老魏作为东厂的顶级特务之一，顶头上司们个个都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这些太监们有权有势，甚至可以架空皇权。
所以他也替很多太监们做过条理，阴阳人的身体状况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太完美了，无数内功中最上乘的经法都不会逃过阴阳调和之道。”
“或是采阴补阳，不然则自宫或蓄就纯阳之体来平衡阴功带来的损耗。”
“像是您将阴阳调和到极致的人我从未见过，您只差一步就能够到达易道的巅峰。”
“我能助您一臂之力，我能完成您的夙愿，也是有我能懂您。”
“见到您，我仿佛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生来的使命是什么。”
顺着脑海中的魔性，老魏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这是母庸置疑的实话。
无论任何的功法，都无法逃出阴阳交替的实质。
动静虚实，刚虚冷暖，都在冥冥中受到八卦的指引。
没有人能站在永恒的顶峰，因为世界一定会为他量身定制一位天敌。
但如果能突破两仪的设限，回归到易的本质。
那这一切都会被推翻。
而到达这一境界的人，可以永久的矗立在武学的巅峰中。
老魏此生确实没有多少真话，但这一次五体投地确实是真诚的。
“哼，我能感受到，你此言非虚。”
“也许你便是天赐给我达成神道最后一步的礼物吧。”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重返神座的理由。”
他揭开帷幕，一个令老魏大开眼界的肉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带有君王那天生令人臣服的气场，又带有女性那无法言喻的暧昧，让人情愿奉献一切，这就是这股魔性的根源。
有一种说法，虽然并不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
真正的美，是中性的。
来者或许就是诠释这种美，最好的代表。
他原本叫什么，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不再有意义。
熟知他的少数人，都称呼他为异日神君。
是掌握这座通天陵终点的主人，两千年前，他因为属下的擅做主张，被迫成为了这座陵墓的主人。
而代价，则是肉身从男性变成了女性。
这令他无法接受，从而自己中断了飞升。
他生前是荣光无限的战士，可不想在死后以女子的肉体，背负着窃国贼的名号，飞升去见那些天上的遗老们。
那是何等的羞辱？他情愿下地狱也不愿意面对。
因此他通过某种技术，将原本用作飞升用的牺牲品们。
也就是那些在地下都市生活的普通市民变成了僵尸，用以维持通天陵随时都可以启动的状态。
而在他恢复肉身的期间，突然觉醒了这样的念头。
成为女性，并没有让他变得更弱，反而变强了。
他开始追求阴阳调和之道，追求无限接近易的境界。
唯有这样做，才是洗刷所有屈辱的唯一办法。
成为男儿身？成为女儿身？
要做的话，就不如超越这些条条框框，直接进化为人类这一族群，最终的形态。
以这样完美的一刻封神，自己将凌驾于万神之上，成为神中之神。
这样高的觉悟，旁人从来都无法理解。
但眼前这个卑鄙的灵魂，居然能与自己心意相通？
老魏的赌注是对的，异日神君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亲自走下了台阶开始正视他的存在。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变成幽灵，老魏真怕自己忍不住要给对方行个大礼。
他不得不承认是，是自己格局小了，小的就像是蝼蚁一样可怜。
自己只想着登基成神，但自己这点斤两就算抢夺了神位。
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当人下人罢了。
唯有像是异日神君一样，将自己的肉身与意境进化到极致。
才有机会成为万物的主宰，成为易经所未曾阐释的真理。
甚至人世间一切的纷争，都可以一手抹平。
他将给纷扰的世界，刻下绝对的中正。
“很好，我能感受到你的忠诚。”
“恕我傲慢，你是我见过唯一愿意凝视真理的人。”
“如果是2000年前的我，定恨不得认你为知己。”
“但我现在，只需要最忠诚的战士。”
“就让我为你重塑肉身，作为嘉奖吧。”
得到了异日神君的认可，老魏忽然感到施加在他灵魂中的威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抚慰，仿佛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的婴儿般的安心感。
再一次睁开眼，他已经获得了重塑的肉身。
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青年模样。
活动了一下子自己的身体，他能感受的到，自己并非真正的活过来了。
只是占有了一具十分新鲜，拥有活性的肉体。
能否存续，全看他面前这位神君的心情。
“等等……”
“这是，真正的我？”
复活过来的老魏，第一句话就是像痴人呓语。
但也不怪他，自从他练就了将自己的元神脱离出肉体，占据他人身体的歪门邪术。
自己原本长啥样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他原名叫李大壮，是一个农户出身的孩子。
因为早产体弱多病，家人才取名叫李大壮，但他一点也不壮。
反而无论吃多少都总是瘦骨嶙峋，生来就大病小病从不间断。
父母觉得怕是养不活他，带到了附近的寺庙里，住持倒是可怜他。
传授给了他不少自医的心法，可谓是倾囊相授只为了能让他活下去。
但他越是了解自己的病，就越绝望，越是刻苦的钻研功法。
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
于是佛门的善心，反而成就了他背离人伦的开始。
不断在濒死间度过人生的他，很快就觉醒了能够横跨阴阳两界的元神。
渴望一个健康肉身的愿望，给予了这个元神如同杜鹃鸟一般，巢寄生的特性。
通过不断冷血的侵夺，不断充实自己的欲望，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现在，重回这个弱小的肉身，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但这个肉身，却是无比健康的。
“我……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您。”
“神君，我一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来报答您的恩情！”
这确实是一个弱小，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肉身。
但他向老魏阐释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那就是生来就健康的他，会是怎么样的面孔。
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但又确实触及到了他情感的软肋。
一个无恶不作，老谋深算的毒师。
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先前的人生感到忏悔。
一个虽然没什么肌肉，但确确实实茁壮成长的李大壮，就在这里。
仿佛像是在嘲笑他接近九十年的人生，皆是不值一提的歪门邪路。
“你似乎很触动，有着超越新生的情感在你心头萌发，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
“但我由衷的替你高兴。”
“没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样体会到，从真正的死地中复活的感觉。”
“无法体会，从厌倦放弃自己，到真正的重新接受自我的过程。”
神君看到跪拜在地上，抱着自己小腿痛哭的重生李大壮。
俯下身姿给予了慰问，这是何等离奇的一幕。
但这两人的珠联璧合，对于还在通天陵二层悠哉庆祝的众人来说。
或将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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