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涉道术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时分，我和师父才晃晃悠悠的下山，他老人家抱着一个罐子，用一张布条封着，我好奇的询问这里边是什么，他始终不说。

        但是透过那股子酒味，我心想肯定是酒，想不通他带这玩意干啥。

        等到了水池边上，一眼望过去，那绿色比昨天还要深，隐隐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师父围着水池转悠了一圈，右手不断掐算着，同时从布包里摸出一把硫磺，朝着水里扔去，一瞬间，那水里就开始冒着黄色的气泡。

        恶臭味愈加的刺鼻，我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好奇的看着师父，说实话，跟了他老人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出手，没有平日那般嬉笑了。

        水里的泡泡持续了很长时间，硫磺洒遍了每一个角落，师父叫我躲到树后边，我也照做了，急忙跑过去隐藏身子，还没几秒就听到一声“砰”的巨响，那水池炸裂开来，一个黑黑的玩意冲出了水面，那会子我才看清，这是一个头如鲶鱼腿如虾，身子像蚯蚓的鬼玩意，一双眼睛闪烁着绿光。

        一见到这鬼牙子，我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跑，可还没迈出两步，胸口忽然一疼，急忙掀开衣服一看，上面红掌印竟然在颤动着。

        “师父！”我痛道。

        水池边上，师父他老人家听到我的叫声，急忙过来一看，搬来那罐子，一打开，里边的确是酒，可却有个毛茸茸的玩意在里边，好像是老鼠。

        “你先喝着，可以止痛，千万不要跑，不然身子会受不了。”师父吩咐道。

        我一看，那的确是死老鼠，恶心的顿时想要吐，抖了两下后，还能看见那双眼睛。这啥破玩意能喝吗，我苦着一张脸，叫我喝了这酒，还不如让我痛死算了。于是将这玩意放在一边，准备离开，但胸口却是钻心的疼痛。

        “你这臭小子，师父这是在救你的命，再不听话，你活不过今晚。”师父气的胡须都飞了起来。

        “可这也太难喝了，还有一条死老鼠，您老该不会是坑我吧？”我没好气，平日里坑坑也就算了，这事不能妥协。

        师父气的拔出自个随身携带的一柄木剑，使出符咒扔向了水里，正中那鬼牙子背部，同时骂道：“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师父我当年还喝过蛆虫，蟾蜍，这怕啥。”

        我一想，算了，胸口上越来越疼，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眉头紧皱，一咬牙，仰头一喝。这酒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总之不管了，喝完以后，我立马趴在一边干呕。

        说来也怪，这胸口上不疼了，我擦了下嘴巴，对这原本印象中的老神棍有了更直观的改变。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师父他说的喝蛆虫和蟾蜍都是假的，这世上有谁那么傻。

        那水里的鬼牙子还在不断折腾着，翻滚间这水池给搞的浑浊不堪。师父他拿着把木剑，左手还拿着个八卦镜，打开那装有我血的瓶子，滴入镜子当中，那一瞬间，我恍惚看到了一道血光闪过。

        “玄冥天地，浩荡太虚，元始安镇，八方威灵。”一声咒语念出。

        八卦镜内有一道符文闪现，师父将这玩意对准了鬼牙子，冥冥中发出了一声惨叫。那鬼牙子忽然伸出一双长约几米的触须靠在岸边，身子在水里翻滚着。

        “三子，给我拿刀砍了它的触须。”

        我一听，这不是要我命吗，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师父气的让我拿着八卦镜，随后自个冲上去，拿起木剑顺势一砍，将鬼牙子的两条长须砍了下来。用布条子包裹着，随着拍着我肩膀说：“走吧！”

        我疑惑的收拾起八卦镜，看着鬼牙子潜入水中说：“为什么不消灭掉它，不然我们怎么用水？”

        师父摇摇头说：“没用了，被鬼气沾染的水已经不适合使用，眼下要找出源头来，看看这鬼牙子是啥玩意。”

        回到道观以后，师父让我将那两条触须放在水缸里，放入莲花灯油点燃，旁边摆放着个罗盘。同时告诉我说那触须如果动了，看火的走势以及罗盘转动的方向位置。我点了点头，于是傻愣愣的坐在那看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火忽然一颤，触须向水缸外动了。

        吓得我急忙大喊道：“师父，快来，鬼牙子动了。”

        里边，师父正和师叔俩嗑瓜子聊天，一听说后急忙放下瓜子过来。师父看着罗盘掐算着手指，表情沉思，几分钟后才松了紧蹙的眉头说：“三子，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世面。”

        我点了点头，急忙跟在师父后头，我们俩来到了山下一个小水沟里，夜里漆黑，四周隐隐有昆虫的叫声，我心里有点害怕，没敢说出来，只能看着师父在水沟里搬运着石头，心想他大晚上的带我来这就仅仅是为了搬石头。

        心里正不爽时，忽然听见师父说：“三子，赶紧的，晚上有好吃的了。”

        我一听，凑近一看，那水沟淤泥里，有一条巨大的黄鳝，大概有手臂粗大小，这是我见过最大的黄鳝，挺吓人的。

        “师父，这玩意和那鬼牙子有关联吗？”我问道。

        “这地方风水地势格局有聚阴之效用，道家讲究气势和山脉，此水沟阴性颇重，这黄鳝估计也潜藏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吧，不然何以能变成鬼牙子。”

        这话我听的似懂非懂，也没在意，抓了这黄鳝后，我俩来到那水池边上，那儿已经没有了绿色，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可惜不能再食用了。回去以后，那两条触须也已经不见了，师父将那黄鳝也毫不客气的炖了吃。

        这一事后，我对于鬼怪的思想已经有了很清晰的概念，后来师父问我是否要学习道家之术，我那时想了想，反正觉得自个以后肯定和这行离开不了干系，索性点点头答应下来。后来他给了我几本书，上面都是有关于道家术法之类的，有些过于深奥不大理解。

        就这样整整过了六年，我也已经二十岁了，老师伯前年就去世了，死后尸身火化，没有哀乐、悼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也挺忧伤，毕竟都相处了十来年，后来我问师父如果他去世了该怎么办。

        师父摇摇头不语，只说道家之人，讲究清静无为，不惹凡俗事，无忧一生是为大道。这话我还是不理解，总之就觉得他在忽悠人。

        老爹和我娘也来看我了，或许是对于我的愧疚吧，想要把我接下山去，好好融入这个社会，说实话我对他们没有怨恨，反而有些感激，毕竟能够有这么一段经历。

        后来他们给我找了个学校，说是弥补一下过错，好好学习一下知识。那学校就位于一个小镇当中，是个技工学校。我也没反对，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去看了师父一眼，他只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三子啊，能帮忙就尽量帮忙，人和鬼没什么区别，别浪费了我教你的本事。”

        我点点头，有些不舍说：“那我有空就给您老带个烧鸡啥的。”

        师父笑着点了点头，我这才下了山，开始融入到下边的生活当中。或许是怕我寂寞，老爹还特意让老猛陪我一起去读书。

        老猛是我的发小，听名字可能觉得有点老，事实上只是长的比较着急罢了。成绩不咋的，只能学点技术混口饭吃，就这样我俩结伴去外边读书，然而一进去还没几天，就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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