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殉城

凌飞刚刚出门不久，叶千栀也穿收拾妥当，跟着出门了。

        城里彻底乱了，到处都是火光，百姓们忙忙碌碌地忙着救火，而驻守在城里的士兵们也乱了套，在凌飞没有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乱糟糟的，没有一点规矩。

        凌飞过来了以后，直接呵斥道：“乱什么？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乱了，你们乱了，敌人就有机会了，你们赶紧给我各司其职，该巡逻的去巡逻，剩下的人帮着去救火。”

        有了他这个主心骨，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是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当夜空中出现一个彩色信号的时候，凌飞望着夜空中的信号弹燃烧完，彻底消失在了夜空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信号弹是他和师父两人联手一同训练出来的兵马所持有的，这个信号弹代表的意思是什么，没有人比凌飞更清楚。

        是城外的那支兵马出事了？

        “凌将军，孙将军请您过去。”在凌飞自我怀疑的时候，孙文天身边的小将过来请他了。

        凌飞不敢耽搁往孙文天那边跑去，他上马的时候，随意一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千栀正在帮忙救火，她身上白色的衣裙也已经染上了污渍，可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只顾着提水倒水。

        “你怎么起来了？”凌飞见她吃力地提着水桶，有些不忍心，停下了马，看向叶千栀，问道：“天黑路滑，这些地方不应该是你待的地方。”

        “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应该待的，只要我想，都能待下去。”叶千栀冲着他展颜一笑，对他挥挥手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等这里的火消灭了以后，我会回去的。”

        凌飞确实是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听到叶千栀这么说，便觉得她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没有强行说要留下来，很快就离开了。

        等凌飞离开了以后，叶千栀就放下了水桶，带着人从城里撤离了。

        凌飞刚刚到孙文天的住处，就被迎着去了他的书房，孙文天是一个已经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了，他见到凌飞进来，那双锐利如同鹰眼的眼睛盯在了他身上，“小飞，刚刚夜空中的信号弹，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凌飞垂着头，苦涩地回答。

        “那是我们十几年的心血啊，就这么被毁了！”孙文天哀叹了一声：“可惜了。”

        本来这支兵马是他们手里的底牌也是王牌，只要这支兵马还在，那春莲城的危急也就能够变为转机，能够让莫罗反败为胜。

        可惜，这支被他们和莫罗王室都寄以厚望的兵马在这样一个夜里折损了。

        “知道这支兵马的人，寥寥无几，小飞，你说，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孙文天的手指不自觉地揉着衣袖，沙哑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我不知道。”凌飞道：“这个消息前面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被泄露出去，想来是最近才泄露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孙文天道：“听说，前些日子，你在茶楼救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师父，你不会怀疑她是天圣的探子吧？”凌飞摇头，不相信道：“叶姑娘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她除了厨艺比较高超之外，别的都平平无奇。”

        “小飞，这些年来，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一点，让你这么单纯，不知人心险恶。”孙文天摇头叹息道：“这个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了，别看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一点特色的女人，可女人能亡国，古往今来，多少帝皇是毁在了女人身上？”

        “话不能这么说，是那些男人没有抵挡住美色，犯了错误，怎么可以把这些事情都算在那些女人头上？”凌飞辩解道：“叶姑娘跟历史上的那些祸国妖姬也不一样，她在我那边住的时候，安安分分，从来不会主动靠近我。”

        “你还说她跟那些祸国妖姬不一样，你看，你不是也都在帮着她说话么？”孙文天道：“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凌飞不解。

        “现在天圣的兵马肯定是在攻城，而你捡回家的美人已经离开了，说不定已经离开了城里。”孙文天叹气道：“没什么赌注，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吃这样的亏了。”

        凌飞点头道：“好。”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在他眼里，叶姑娘就是个普通的姑娘，绝对不会是师父猜测的那种人。

        凌飞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得到了天圣兵马攻城的消息，他顾不上叶千栀的事情，连忙上了城墙，苦苦指挥人对抗天圣兵马的攻击。

        这一场攻城战，对双方来说，都损失惨重，凌飞和孙文天分在春莲城的一南一北，守着城门，坚持了一天一夜，等到翌日天微微放亮的时候，城门轰然倒塌，天圣兵马一拥而入。

        凌飞看着破败的城门，知道这一战是回天无力了，他从战死的那些士兵身上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远处骑在马上的一抹白色倩影。

        当他看清楚骑在马上那个人的面容时，凌飞眼里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叶千栀没有换衣裳，穿着的还是一天前和凌飞见最后一面时所穿的衣裳，她骑在马上，目光宁静地看着凌飞。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前的叶千栀，却让凌飞觉得陌生，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过叶千栀一样。

        凌飞拿起了手边的弓箭，缓缓拉开了弦，等把弦拉到了极致之后，他一箭冲着叶千栀射去。

        “明将军小心啊！”在叶千栀身后的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往叶千栀这里扑，只是他们速度再快，那也是快不过箭羽，箭羽破空而来，叶千栀坐在马上，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她没看飞来的箭羽，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凌飞身上。

        箭羽来势汹汹，可却没有射中叶千栀，而是擦着她的耳朵而过，斩断了她的一缕青丝。

        在箭羽划过的时候，凌飞冲着叶千栀露出一个笑容，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在天圣的士兵上城墙的那一刻，他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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