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小鱼
来福呀,咱今天要出海打鱼啊,咋着咱也不能饿着老婆孩子呀,你说是不?西门风在收拾渔网。
大哥呀,那鱼可是有生命的,您老人家不是不杀生吗?再者说,咱还有大事业要干,那化兽为人化人为人那事还干不?大丈夫志在四方,事业为重,这都您说的,来福其实也蛮想过悠闲日子,只不过调侃西门风己成了他的一大爱好。
不错,那咱就不打鱼了,捞几根海草回去交帐吧,再在大海的怀抱里作几首诗,嗳,收获也算不小吗?至于那化兽为人化人为人之事业,可不是俺西门风一个人能干起来的,俺西门风再天下为公,也得先把老婆孩子安排好呀,你说是不?好歹人家跟咱一场,咱得对得起天地良心呀,你说是不?俺西门风也不知是第几次忍无可忍离家出走了,俺估计下一次也不会太远了,不要着急,呆不上十天,小娟会赶着咱走的,信不信由你,不信走着瞧……好了,船也弄好了,准备出海!西门风把木船推入海水中,与来福一起跳上船。
噫,小娟来了哩,来福说。
小娟急急赶到海边,把一个篮子递到船上,含情脉脉地恋恋不舍地望着西门风说:“西门呀,别苦着别累着啊,饿了就吃啊,俺给你准备了鸡蛋大饼还有三根黄瓜两个西红柿,一壶水,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啊,累了就歇着啊,当然,打不够一百斤鱼你可别回家。”
小船渐渐远去,远远地还能看见小娟在挥手送别,风里似乎还飘来她淡淡的柔柔的絮絮叨叨地嘱托。“嗳,西门风又有点感动哩,小娟也能给俺这种感觉?真是奇怪,也许是她偶然失手哩。”西门风拭着眼角,拿出两个西红柿,塞给来福一个。
“大哥,你看那鸽子!”
“那叫海鸥”
“你看那老鳖!”
“那叫海龟。”
“你看那娃娃鱼!”
“那叫海豚。“……
来福看着什么都惊奇。
西门风撒下网去。
第一网打下去。“嗳,怎么是个瓶子?不好!里面有魔鬼,扔了吧!”西门风失望地。
第二网打下去。“嗳,咋黄灿灿地是块黄金哩,喔,下面有沉船哩,哎,乱丢垃圾!黄金对俺也没用,扔了吧。”西门风扯起网来,再次失望地。
第三网打下去。“嗳,是条小鱼哩,拇指般大,小鱼也不错,先捞上来,跟它聊聊天,来福,快拿水。要海水!咋啥也不懂哩,那船舱里不是有个盆吗。”西门风喜滋滋慌滋滋地。
“嘟嘟嘟嘟……”小鱼在盆里又蹦又跳,口若悬河,看来挺着急。
“它在说啥?”西门风问。
“我咋知道!”来福瞅着那盆里的小鱼发呆发愣。
“西门风呀,西门风,第一个瓶子里俺给你放了天下第一宝藏的地图,你不要,给扔了。俺看你反应那么迟钝,第二次干脆给你搁上真金白银,你又给丢了。西门风呀西门风,你咋真是个穷命呀是不,你不领俺这海底至尊的情呀是不?你还非得俺亲自出马才行呀是不?”小鱼又急又气,差点没把盆子给踢了。
“你是海底至尊?就你这条小鱼?”西门风奇怪了。
“你看俺不像?!小瞧鱼!”小鱼生气了,“跟你放明白说吧,这整个大海全属俺管哩!”
西门风更加目瞪口呆,良久才试探着问:“那你咋知道俺西门风的名字哩?”
小鱼这回来了精神,喜滋滋地趴在盆沿上:“听说你在那大陆地上很风光?”
西门风满面羞惭地:“哎,混得很狼狈哩!”
小鱼甩着尾巴:“不瞒你说,俺也是听陆地江河湖泊里那些水族们说的,他们大多不太想再在陆地江河湖泊里居住了,想搬回老家,都把你传说地跟个人似的。”
“移民?”西门风更加奇怪。
“是回老家,不是移民。嘻,看你无知的那个样,你们人的老家也是大海哩,如今在陆上称王称霸,搞得四邻不安,大家意见都很大哩。”小鱼一提人,很是不屑。
“这俺有自知之明,可你咋懂人言哩?”西门风很奇怪,蹲下身来耐心地认真地。 “唭,还不是为了读你写的那些诗,俺特地请了许多陆上水族来教了俺些人言,不过诗还行,乍一看你这人,没俺心目中想象地那么完美。”小鱼耷拉下眼皮,撇撇嘴,有些失望。
“嗳,”西门风自惭形秽,万分地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对不起,俺长这样的确是对不起观众。”
小鱼躺在水面上,肚皮朝天,悠闲地抱着脑袋,尾巴打着水花:“你长得虽丑点,那也不怪你,以往你写的那些有关大海的诗,虽然也很悠美,但还是缺乏生活呀,贴近生活才更利于大众接受吗,是不?”
西门风连连点头:“至尊大人指教得是,俺西门风得蒙教诲,受益匪浅。“
小鱼:“这么着吧,俺就请你到海底盘桓几日,切身体会一下大海水族们的生活,再作诗的时候,也省得离谱,是吧!”
还不等西门风考虑斟酌研究一番,那木船忽地一下翻了,底朝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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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海顶上挺宽敞,这水底下不仅仅是宽敞,还蛮热闹,也很亮堂。
呀,有点闷呀,气闷!呼吸不畅,西门风心里有些发慌,“避水珠,避水珠,赶紧拿……”坏了,这一张口,水进嘴里了。
小鱼钻进西门风衣服里,拨弄鼓捣了一会,又在来福身上也拨弄鼓捣了一会。
噫,呼吸顺畅了,不过也得跟鱼们一样,大口喝水,可那水会自然而然地无知无觉地排了出来。真是奇怪,西门风觉得浑身自在,身周有水流,温柔地滑过,跟在陆地上沐浴春风没啥两样,还有一种很熟悉的久违了的感觉,很像未出世的胎儿泡在羊水里,那么亲切自然柔和。
小鱼似乎看透了西门风心里想什么,说:“又回到了你母亲的怀抱哩,说你们人也源出大海你还不信,几亿万年前,你们也是跟我们这样地生活地,懂不?自从你们搬了家,身体上好多零件都好长时间不用了,有的生锈有的生毛有的都睡糊涂了,我帮你们再把它们启用起来,可着实费了我不少精力。”
西门风一味地奇怪:“几亿万年前,你咋知道?”
小鱼不屑地:“你以为万物都跟你们人一样无知吗?戚!俺海底下都留有档案的,有史可查,有据可考,这你也不用着急,慢慢就知道了。”一摇一摆地悠闲自在地游去。
哇,大鲨鱼!西门风恐怖地闲上眼睛,想躲到小鱼身后,可小鱼太小了,实在挡不过他来。一条猛恶的长约数丈的大鲨鱼眦牙裂嘴,双目恶恨恨地瞪着游过来,西门风再无知,也还能识别鲨鱼,心里扑腾扑腾乱跳,自认这回是玩完了。
喔,咋没事?!西门风睁开眼。
大鲨鱼非常温顺地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任凭小鱼和西门来福从它跟前走过去,头也不敢抬一下。噫,真是奇怪!西门风心里还是在扑腾,眼见小鱼气定神闲地往前游,瞥也不瞥大鲨鱼一下,直若无物,甚至有些不屑,既对鲨鱼也对西门风。
西门风心里没底,提心吊胆地往前走,见身边时而游过巨鲸,时而游过大蟹,种种气势汹汹横行霸道的海底怪物怪鱼。“嗳,难道它们都没长眼睛,看不到我西门风和来福存在?”西门风胡思乱想着,有点战战兢兢。
“喂,害怕了是不?”小鱼瞅着西门风撇嘴而笑。
“有点。”西门风诚实地点了点头。
小鱼忽然哈哈大笑(当然声音不是很大),笑得前仰后合,小尾巴乱晃。
“笑啥?!”西门风又奇又怪又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惭愧。
“跟我数年前一样,见了那些大鱼大兽就害怕。”小鱼强忍住笑。
“那咋现在它们都怕你了哩?而且,你又是咋统一江湖,征服海底世界,成为至尊的?”
西门风不能不奇怪。
“想当年俺西门小鱼也是东躲西藏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入大鱼之口,化为蛋白质,维生素,核糖核酸,子虚乌有,烟消云散。那种颠沛流离,浪迹天涯的日子,想来西门公子也深有体会吧?”小鱼充满沧桑感地道。
西门风深有同感,同病相怜地点了点头:“不过,至尊大人这贱姓是不是……”
“蛮好,最好!”小鱼肯定地坚决地道:“为便于称呼方便,你叫俺西门小鱼就行了。嗳,话说俺在江湖上,啊,不,在大海里混了若干年,也还是一条小鱼,渺小微不足道的万万亿小鱼之中的一条无名小鱼,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虎口脱险,无数次魂飞魄散,胆颤心惊,而又无数次侥幸无痒,转危为安,直到有一天,俺得到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西门来福都好奇地迫切地恳切地问。
“衣服!”小鱼悠闲地。
“衣服?!什么衣服?”西门来福有些失望又有些难以理解。“俺当是什么宝刀利剑,万古神兵哩!”
“一件透明的,但很坚固,很坚强,很坚硬也很柔软很舒服的衣服。”西门小鱼颇有信心又满怀感情地悠然神往又切身感受地。
“再好,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西门风穿了大半辈子衣服了,对衣服可一点新鲜感好奇心也没有。
小鱼忽然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俺自打穿上那件衣服,任何鱼吃掉俺都消化不了,比石头还硬,更妙的是,俺只要高兴,尽可以把它的胃给戮个洞,啊哈哈哈。”
啊哈!西门风也不由大笑起来。
西门小鱼不用去招惹谁,只要在大海里悠哉地生活,任何猛鱼恶兽都要对他退避三舍,唯恐躲之不及,更怕不小心吞进肚里,自此饮食上非常小心,对西门小鱼的话也不敢不听,是以海底之至尊者,非大鲨巨鲸,乃西门小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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