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今天没骑车，坐的公交，于是也乘公交回家，差不多晚高峰，车上人还挺多的，都没座了，两人都站着。
周起随手一搭就轻巧拉住头顶的拉手吊环，朝时得伸长手臂才能够到，真是世界的参差。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结果看了个特无聊的电影，还遇到一对特别尴尬的情侣。
怪可惜的，现在时间还早呢。
她拉着吊环，车子起步，她身体跟着晃了一下往后倒，死命握紧才没倒。
她问：“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玩？”
周起：“去哪？”
朝时认真想着，没想出来。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下一站，司机一踩刹车，朝时没站稳，因为惯性又往前倒，直接撞进周起怀里。
脑袋撞得生疼。
“对不起。”
她刚起来点，车上上来了更多人，没地方往后推，只能紧挨着他站，脸贴他身前。
周起像一堵墙堵在她面前。
周起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我跟宋星辰出来就随便逛逛，现在不是有智能手机了嘛，我们就找漂亮点的地方拍照什么的，我拍照还挺好看的，欸？要不去照大头贴？”
周起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什么贴？”
车起步，后面有人蹭了她一下，没在意：“就是那种只能拍到脸的照片，是贴纸，随便贴哪玩的，很火的，我们学校门口就有，毕业前我拍了好多给她们写同学录都贴了的。”
“正好，再过两站就到学校了，人太多了，我们下去吧。”
“好。”
这一站就比较远了，好几分钟。
朝时又感觉身后被蹭了一下，脚踝的地方。
身后有什么跌落地上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让一下，我捡个东西。”
周围的人都让了让，让他捡东西。
过了半秒，朝时觉得不对劲。
脚踝又被蹭了下，裙摆好像被拽了下。
捡东西的男人没起来，朝时猛地回头看，捡东西的男人佯装在地上捡东西，一只手伸到她裙子下，手闪过一个黑色的东西。
朝时一脚直接踹了下去。
男人往后倒撞到旁边的人，很多人目光投过来，看他们。
人一多，男人眼神得意起来，料定了她不会声张，装作摔了一跤，摆着手：“不好意思，没站稳，没站稳。”
很多人看着，朝时一瞬间的确有片刻为难，但是一碰上他猥琐的笑，火气蹭地冒上来，一脚踩在他正要爬起来的手背上。
去你妈的！
男人吃痛：“你——”
“你没事吧？”周起的声音打断他，他拉吊环的手穿过朝时，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肘，用力按动关节的某个地方，男人当时脸色唰地就变了。
周起一脸关切地说道：“我扶你。”
男人脸色惨白，隐忍什么，朝时脚跟又在他手背狠狠碾了碾，然后才松开。
周起捏住他的肘关节，拎他站起来，手稍稍往上一提，关节咔嚓一声轻响，手肘背到了身后。
他站身后，腿顶了一下男人后膝弯，逼迫他站直，贴在他耳后，用气声说：“你最好别声张。”
声音极轻，浅到几不可闻。
却有一种让人背脊一凉的威慑。
男人僵着不敢乱动。
周起漆黑的眼瞳半敛在眼睫后，露出的半截也让人不敢直视，浅笑了下，低语：“这就对了。”
朝时整个人愣住，从没见过这样的周起。
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每个字的重音都清楚落入耳中，勾起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朝时颤了一下。
怔愣的片刻，周起目光投过来，看她，视线往下示意地上某个黑色的物体，让她捡起来。
朝时回过神，弯腰去捡，这是一个微型的小摄像机，攥在手里根本不会让人察觉，朝时火气又飙起来。
公交车到站台了，周起捏住那人的胳膊肘，连拎带踹，直接拽下了车。
下了车直接就是一脚，冲着膝弯，男人咣当一声扑到地上，疼得嗷嗷叫。
周起往旁边扫了一眼，站台不远就是派出所，又扯胳膊把他拎起来，男人骨头快被他拆了，带着哭腔求饶：“别别别，大哥，大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了，我没拍到，我还没拍到真的！我有钱，我赔你钱行不行？我有钱！”
周起冷哼一声，不言语，拽他胳膊往背上一顶，男人疼得求都求不出来，只剩哀嚎。
周起冷声，一字一顿：“给她道歉。”
男人连忙看向朝时，脖子青筋都疼出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都劈叉了：“小姑娘，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我我色胆包天，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行了！”
周起听得烦得慌，拽着他：“跟警察道歉去吧。”
“警察？别！别报警，我真的不敢了我没拍到，真没拍到！”
朝时：“等等。”
周起瞥向她，眉头蹙起来，难不成还真心软了？
朝时握着那个微型相机，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看着眼前求饶的男人。
一笑，轻轻说道：“急什么，我还没解气呢。”
扬着下巴，鄙夷地目光往下压，娇小的身板，硬是蔑出一种昂扬俯视的气场。
只听她道：“按住别让他跑了。”
男人半跪在地上，朝时眼睛再度下压，移向他的裤/裆，抬脚就是一踹——
“别说我穿的是裙子，我就是什么也不穿，也不是给你看的。”
“傻逼！”
……
偷拍狂是被丢进派出所的，捂着下面倒接警台前起不来。
案件受理岗的警察懵了一下，然后才站起来：“什么情况？”
周起描述了一遍来龙去脉，朝时把相机放桌面上。
警察：“哟，变态呀。”
角落那人缓过来了，被铐起来抱头蹲着。
警官从微型相机里取出储存卡，翻开不少图片，一溜齐全是裙底的私/密角度，朝时忍不住去看了眼，确实没拍到她。
周起接着往下说：“我们坐的公交车是43路，事发时间在半个小时内，公交车内监控应该可以调得到记录，这个人作案方式很娴熟，应该不是第一次干。”
讲完经过，警察让他在笔录上签字。
签完以后，那警官抬头看了他一眼：“哟，也姓周，有缘啊。”
这警官也姓周，叫周褚，看起来很年轻约么二十出头，旁边还有个短发的女搭档，个子很高，冷淡话少看起来冷酷，反观这个周警官吊儿郎当的。
周褚走角落里把变态按手底下，按得变态疼得面部扭曲了，冲那变态笑，一脸浪荡：“我说你也够蠢的，偷拍找小情侣偷拍，人男朋友那么高你看不见？啧，不光人品不行，脑子还不行。”
旁边短发女警官踹了他一脚，面色冷酷：“说话注意点。”
周褚意识到受害人还在，当人面瞎侃有点过了：“哦对不起，我说着玩儿的，别往心里去。”
朝时问道：“他会怎么处置？”
周褚：“这就不好说了，这孙子明显不是第一次干了，得看情况，单纯偷拍一般是拘留几天或者罚款，情节严重的话比如像他人出售这些照片，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更久。”
朝时往角落里看了眼，移回来，淡淡道：“希望判刑。”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黑透了，好像有几个社会小青年打架被抓了，派出所闹哄哄。
朝时走到路边，步伐慢下来。
再然后，站路边，停住了。
周起跟着停下来，在她旁边：“怎么了——”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倒进了他的怀里。
软软的一团。
周起身体一僵。
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胳膊，于是人就整个都趴在了他怀里。
朝时的胳膊被捏着，才弱弱地开口：“我腿软，站不起来。”
周起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拉开她的还是怎样，最后总之只是拽着她的手臂托着不让她倒，没推开她。
朝时头靠他身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结实宽阔，肌肉线条明显，胸腔有力地起伏。他的身体很结实，朝时发飘发慌的心莫名稳定下来。
朝时不由自主靠他更近，她太害怕了，但是离他近点，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他的胸膛紧实。
好有安全感。
周起站着一动不动，怀里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软，片刻的功夫，贴的更近了，整个身体都靠他怀里，他现在要是往后退，她整个人都能直接面朝下摔地上。
脸颊埋胸膛，朝时往前拱了拱，周起鼻息呼出一口气，仰起头，两人好像贴更近了，腹肌上边那块儿，贴着两团肉，软得不像话。
他说：“刚刚踹人那架势呢，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有点调侃的意思。刚刚她那样子，说是直接把那变态砍了，周起都信。
上次替宋星辰出头也是，小姑娘平时看着乖巧，发起火来，还真挺让人吃惊。
那种不管不顾，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他没见过第二个。
朝时整个腿都是软的，还在抖。
心脏狂跳。
恐慌排山倒海而来，后怕得厉害：“刚刚太生气了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想起来，要是你不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可能还是会踹，公交车上人那么多，总不至于没有一个人帮忙。
但就算车上人多，那下了车呢，报复她怎么办？
那个变态又那么猥琐，她又打不过。
周起手松开她手臂，捋了捋耳后的头发。她今天头发是散着的，只是额前编了贴发的鱼骨辫，后面的头发有点乱，他伸手捋。特别顺滑，他指尖伸进去，发丝就滑开了，发根带点温度，绕在指尖。
嗓音低下来，带点哄的意思：“好了，没事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下次我不在，别冲动，安全了再报警，旁边有人就找人求救，知道吗？”
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朝时以前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朝时想起一点事：“你为什么不解释？”
“什么？”
朝时：“就是刚刚那个警察说我们是小情侣，你为什么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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