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三月末，燕城的雪还未消融。
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的孟以凝终于迎来诽谤案开庭审理的日子，她没有出庭，在学校里若无其事地和苏琼讨论剧本创作。
之后，陆嘉翡打电话告诉她，判决结果出来了，五人犯诽谤罪，瞿明杰有期徒刑两年，其他四人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当天下午，男大学生造谣诽谤获刑的消息便登上各大热搜榜。
对于这个结果，孟以凝很满意，而且所幸及时向霍行深寻求帮助，她的个人信息从一开始就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媒体和自媒体挖出她的信息，因此这起风波并未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和影响。
和苏琼一起点了一份披萨和两杯果汁简简单单庆祝后，她们还得继续探讨剧本问题，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梦想。
苏琼有意往编剧的方向发展，她在去年暑假时创作的电影剧本被一家影视公司看中，但双方因为价钱和署名问题谈不拢。
苏琼宁愿钱少些，也要署名权，对方却讥笑她一个无名小卒想要的太多，不仅价格开得低，连署名权都想直接买断，准备挂在某个知名编剧名下，还说可以给苏琼一个机会，跟那位大编剧学习，慢慢地，早晚自有机会出名。
捧着果汁喝几口，孟以凝灵机一动道：“你这个剧本卖给海纳影视怎么样？”
苏琼咬一口披萨，微笑问：“你觉得我不卖给海纳，是因为不喜欢吗？”
“被拒绝了？”孟以凝讶异，“有说原因吗？我觉得你这个剧本已经打磨得很好了，根本挑不出毛病，要是碰上一个好导演，票房和口碑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海纳影视竞争太激烈了，就像投石入海，听不见一声响，根本没有回音。”苏琼无奈地说。
“不能找小月帮忙吗？”孟以凝问。
苏琼摇摇头，“小月也只是个新人。”
“对了，可以找牛导演帮忙。前不久拿了十三亿票房后，吃饭的时候，他不是说他要争取以后自己挑本子吗？”孟以凝欣喜地说，“我们可以把本子给他看。我听陆先生说过，他最想拍商业片，你这个剧本应该合他心意的。”
苏琼看过牛茂的电影作品，对于他的风格，是欣赏的，但对于他的运气……唔，不管过去怎样，人家现在至少手握一部票房高达十亿以上的作品，算得上翻身成功了。
“可是我要怎么联系他？”
“我们一起请他出来吃饭！”
为了帮朋友，孟以凝毫不迟疑，直接给牛茂打电话。
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和他见面，把剧本给他看看，但她还是礼貌而温吞说：“牛导演，是这样的，我朋友有个剧本，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就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看看剧本，行吗？”
电话另一端的牛茂有点恍惚，上回在一起吃完饭后，孟以凝在读书，至今没有和他联系，本来也没有联系的理由，谁知道，孟以凝还记得他，还知道拿剧本关照他！
“牛导演，你是……没有兴趣吗？”
对方一旦没有快速回应，孟以凝就开始怂了。
牛茂忙道：“不，我有兴趣，孟小姐，我今天就有空，要不就约下午，一起吃晚餐？”
“好呀！”
“我等下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挂了电话，孟以凝喜滋滋道：“阿琼，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现在就可以先整理一下思路，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可以和牛导演说说你的剧本了。”
苏琼惊愕，“这么快？”
孟以凝还是有点急性子的，“这快吗？”
“当然快了！”苏琼说着，想起孟以凝背后的霍行深，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快了，想也知道谁都不敢轻易怠慢霍行深的妻子。
她不禁迟疑，“凝凝，如果牛导演没看上我的剧本，他会直说的，对吧？不会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你是霍先生的妻子，所以不感兴趣也说感兴趣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孟以凝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应该不会吧？牛导演……不像是那种人。”
“真的？”
“唔……我觉得可以参考他对小月的态度，明知道小月是我的朋友，但他该骂还是骂。之前我当他的助理，他使唤我也是不客气的。”
“那就好。”苏琼稍稍放心，“我就怕万一他不敢拂你的面子，到时候大家都挺尴尬的，我的剧本也不会得到认真对待……”
孟以凝十分能理解苏琼的顾虑，她拍拍她的肩头说：“没事的，阿琼。等见面的时候，我就跟牛导演说，让他有什么说什么。”
“嗯。”
晚餐不回家吃，孟以凝给黄英发了信息，再给霍行深发。
她给霍行深发的信息，总是很详尽的，自觉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倒是霍行深，不回家吃饭，直接就跟黄英说不回，具体去哪里应酬，大概几点回，是从来不和孟以凝说的。
孟以凝每次想起这些细枝末节时，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心血来潮，这一次给霍行深发信息，她故意不说详细。
【孟以凝：霍先生，今晚我在外面吃。】
没多久，霍行深回复。
【hxs：？】
孟以凝看着他发来的问号，咬咬牙，纤细的葱指打下几个字。
【孟以凝：吃完再回家。】
霍行深再没回复。
-
傍晚，锦园的橙黄光芒在深蓝的夜色下熠熠生辉，雅致的景观覆了一层薄雪，笼罩温暖黄光，别有一番格调。
孟以凝和苏琼到时，牛茂早就到了，和伍心月的经纪人高曼一起，在包厢里等着。
两个女孩因而有点意外，高曼温柔地笑道：“你们不用在意我，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她是被牛茂强行拉过来的。
牛茂是个正直的男人，不好意思和两个年轻女孩一起吃饭，担心旁人误会，损害人家姑娘的名声。
一入座，四人目的明确。
高曼和孟以凝是来作陪的，一起看菜单。牛茂开门见山，要看剧本，苏琼不敢迟疑，将装着剧本的收纳袋奉上，然后便紧张地握起双手。
点完菜，等上菜时，高曼也凑过去，和牛茂一起翻阅剧本。
苏琼的紧张顿时加倍。
孟以凝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本是想给她力量的，自己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包厢里，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霍行深端坐主位，神色淡漠，垂眸注视着酒杯旁的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酒杯和天花板，迟迟没有亮起。
他也时不时要唤醒屏幕，看看时间，也看看是不是有消息进来，但他错过了。
然而手机安静得出奇。
平时，孟以凝外出用餐，总会连连不断给他发她吃了什么，上一道菜拍一道菜，发得起劲，也不在意他想不想知道她吃了什么。
今晚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不出声，心不在焉，一旁的陆嘉林只好透过他晦涩的神色，来替他和人谈生意上的事。
陆嘉林得心应手，偏偏今晚有一件事远在商业轨道之外……对方带了女儿来。
祝家大小姐祝书娴早就对霍行深有爱慕之情，去年霍家要选儿媳妇，祝家也送了祝书娴的照片，是极其有意要与霍家结为亲家的，谁料最后照片还是被退回来。
霍家要给霍行深选妻子，这件事堪称雷声大雨点小，现今谁也说不准霍行深到底是结婚了没有，要是结了，选的又是哪家的千金。
神秘兮兮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一切宴会上，霍家两口子霍惟和程怜青守口如瓶，总是四两拨千斤，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说是私事。
实在是笑话，豪门秘辛，哪件不是公开的秘密？就他霍家儿媳妇矜贵，藏着掩着不可见人。
此时此刻，祝家父女表面上和陆嘉林言笑晏晏，实际上却是恨不得目光如炬，火速把霍行深无名指上的戒指烧化了。
见霍行深久久不出声，祝书娴在父亲祝培夫的眼神鼓励下，温柔浅笑唤一声，“霍先生。”
饭局上，一切陡然声音静止。
霍行深抬眸，扫过祝氏集团的几个高层，最后落在祝家父女脸上，漠然道：“有什么问题，我相信我的秘书已经说得很清楚。”
“不，”祝书娴缓缓道，“你的秘书没说一件事。”
“什么？”陆嘉林蹙眉问。
祝书娴不理会他，深情款款望着霍行深，道：“霍先生，你结婚了吗？”
陆嘉林：“……”
霍行深垂眸看一眼自己的手，他一直戴着戒指，明眼人不是该看得出来么？怎么还问？
“我结婚与否，和今天要谈的有关？”霍行深说着，森冷的目光却是看向祝培夫。
他的气势悄然无息间足以震慑在场众人。
哪怕祝培夫是商海浮沉多年的人物，也被霍行深这一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怵。
祝培夫下意识地赔笑，说：“当然不是，是书娴不懂事，让霍先生看笑话了。”
祝书娴脸色微变。
“不过，”祝培夫稳下心神，微微有些咬牙切齿道，“婚姻这事，和生意差不多，书娴今天问起这事，就跟竞标差不多，落选的都想知道中标的是哪家，自己输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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