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孟以凝恨这个刁钻的光影,说亮不亮,说暗不暗,正好令她对上霍行深意味不明的眼睛,也正好令霍行深将她的慌乱、心虚、无措、狡猾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生理期当然不是这几天,月初就来了。
能说吗?不能。
她眨了眨眼睛,长翘的睫毛颤动,像蝴蝶在暮色里扇动蝶翼,飞了半晌犹在原地不上不下地打转。
最后,她心一横,硬着头皮启齿道:“是,但是,快过去了。”
霍行深面不改色,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滑至肩头,极具绅士风度地沿着她的手臂向下。
低沉的声音漫不经心道:“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检查你是不是在撒谎。”
轻轻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威胁意味,像一颗陨石从天而降,轰地砸进孟以凝的脑海。
他的手经过她的手臂,留下痒痒的电流,已到腕骨处,方停下来。
孟以凝脊背发凉,身体僵硬了,踩在冰凉大理石地板上的脚趾莫名发麻,像被冷得要失去知觉。
明明是个盛夏夜,远处的落地窗外依稀可见斑驳星光,月亮如玉盘,皎洁生辉。
“孟以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霍行深微启薄唇,声音清冽而凉薄,听来耐心所剩不多。
孟以凝的身体率先反应过来,连连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之后哽咽的声音才沙哑地说:“不是,不是这几天,不是,不是。”
答案逼出来了,霍行深一把握住女孩纤细的腕骨,带着几分惩罚的力道,冷声赞叹道:“小骗子,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孟以凝停顿了一下,连忙继续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霍先生,我……”
霍行深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心里对她的信任荡然无存。
小姑娘读导演专业,目前看来出路不大,也有得熬,但如果她改去表演专业,恐怕别人只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
说不定学校的老师都得给她让位。
“你是在为霍浅彻守身?”
“!”孟以凝一惊,刚停一会儿的脑袋又摇起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她早认清自己和霍浅彻注定有缘无分的事实,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给她的一刻起已经死了这条心了。
就……纯粹是把霍浅彻当哥哥,仅此而已。
“你觉得我还相信你,小骗子?”
孟以凝张着红唇,欲言又止,喉咙像被扼住一般,陡然失声。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故事,莫过于狼来了。当自己的话不再被别人相信时,无力的惶恐一拥而上,无情吞噬了她。
咎由自取。
孟以凝眸光颤动,如坠入深渊的雪白天鹅拼尽全力仰起矜贵的脖颈,凝望冷眼旁观的神明。
她徒然湿了眼睛,绝望之时灵光一闪,她盯着他的薄唇,自己不自觉舔了一下,抿抿唇,语气轻飘飘而没什么诚意说:“对不起,霍先生,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霍行深的烦躁再也无法压制。
他只要听她说一句没有喜欢霍浅彻。
“孟以凝,除了这三个字你就不会说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捏着她手腕的大手忽地松了。
女孩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她还睁着一双小猫似的鬼鬼祟祟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潮湿的唇瓣贴着他的,灼热的气息弥漫馨香。
几秒过后,踮起的脚坚持不住,孟以凝离了他的薄唇,后退撞在门上,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高大的身影朝她逼近,大手捧起她的脸庞,颔首吻了下来。
“!!!”
孟以凝正想说话,张开的唇齿间却被外物横扫而过。
她瞳孔骤缩,满是震惊。
“闭上眼睛。”霍行深没好气道,一只手蛮横遮住她灵动狡黠的眼睛,长睫扫过他的掌心,如羽毛轻拂,再拿开时,她果然乖乖合着眼睛。
两人之间的嫌隙倏地无影无踪,亲密无间,气息交织。孟以凝单薄的背紧贴着冷硬的门,退无可退,随着男人没有节制地入侵,她闷哼出声,几乎喘不过气,小手无力地在门上轻挠。
他像要将她吞入腹中一样,没有章法,贪婪地舔舐红唇,挑起舌尖戏耍,唾液交融,令她的领域充满他的冷冽薄荷。
她到底没忍住,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暗眸,心脏被里面的侵略yu望吓得一抽,连忙又闭上眼睛。
完全的黑暗里,她的感官放大,察觉到他的手滑落,又起,勾起宽大的t恤,贴上纤细腰身,缓缓向上。
如同一股电流自腰际炸开,孟以凝颤了一下。
……吻一下就够了吧。
孟以凝满脑子空白,只剩这句话,她的初心。
怎么说今晚霍浅彻差点死了,作为哥哥,霍行深不去嘘寒问暖,至少也不应该还有这样那样的心思。
但是,身子被打横抱起,孟以凝下意识抱住霍行深的脖颈,扭过头去,无措的目光落在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上,隐约倒映出房里的景色——
他稳稳抱着她,像骑士抱着公主,轻易、浪漫,这会儿她却没几分闲情逸致享受这种感觉。
“霍先生……”
“怎么?”
“你不会现在就要……”
闻言,霍行深像被泼了一脸水,沉着脸色把她扔到床上,看傻子一样瞪她。
“有问题?”他冷冷地问。
孟以凝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粉雕玉琢的面颊在昏黄光芒中透出丝丝迷离,红唇还有过度舔舐的痕迹,泛着水光。
“那个……今晚不合适吧?”
霍行深的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一心感受女孩细腻光滑的肌肤,没什么多余心思听她的诸多借口,但还是懒懒配合她,道:“怎么不合适?”
“今晚、今晚事情太多了……”孟以凝学乖了,不提霍浅彻。
霍行深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有你的事?”
“……”
孟以凝挫败地别开脸,委屈的泪水盈满眼眶。
她关心霍浅彻有什么错?就算没有十二岁那年的相遇,霍浅彻也成了她的小叔子,她关心小叔子有什么错?
结果,谁都不领情。
弟弟不领情,哥哥也不领情。她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大半夜上蹿下跳,奔波一场,才发觉自己融不进他们一家。
——有你的事?
她不得不承认,霍行深真不给别人留情面,说的话像一根钢刺,冷硬尖锐,轻易刺穿人的胸膛,无情至极。
又哭了。
霍行深掰正她的脸,她的眼睛还倔强地看向别处,就是不看他。
她大概不知道,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只会令男人心底的野兽觉醒,不会对她有半点怜悯。
他早就对她起意了,这一刻才把她压在床上,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滴泪水就停下来。
“孟以凝。”
他轻声叫她,颔首亲吻她的耳廓,气息沉静却滚烫,是伺机已久的野兽在到手的猎物颈间轻嗅血液芬芳的悠然和得意。
孟以凝呼吸紊乱,耳朵被刺激得发痒,脑袋动了动,身子颤栗不已。
“好好记住你作为妻子的本分。”
他的话音落下,温柔的表面下藏着凉薄的本意。
孟以凝心脏一抽。
霍浅彻命大逃过一劫。
她逃不过。
……
-
许是心里不安宁,孟以凝睡得不沉,依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身边有人起身。但睡前哭得厉害,眼睛酸胀,眼皮沉重,她并不能一下子醒来。
过了许久,听见轻稳的脚步声靠近,孟以凝才缓缓睁开眼,正见霍行深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也朝她看过来,“醒了?”
孟以凝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裹紧薄被,小脸青白,心有余悸地望着他。
他已洗漱完毕,还换了一身肃正挺括的西装,神色如常地站在床边,没什么情绪地垂眸看她。
叫人难以想象出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激烈云雨是他掀起的。
现在他西装革履,矜贵优雅,冷静自持的气韵扑面而来,俨然一朵立足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若无其事睥睨污秽众生。
孟以凝成了被他睥睨的污秽众生之一,被子下不着一缕的身体令她感到羞耻,男人直直落下的凛冽目光也像有强劲的穿透力般,薄被根本抵挡不住。
“怎么不说话?”
霍行深见她呆呆的,想起昨夜她的身子滚烫惊人,他眸光微动,俯下身摸了一把她的额头。
没发烧。
孟以凝却像受惊的猫,睁着大眼睛往被子下缩,喑哑的嗓音急急喊道:“都白天了!”
她怕他都穿好衣服了,还心血来潮,要像几个小时前一样,逼她再受一次。
根本是……斯文败类。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想把那画面赶出脑海。
昨夜之前,她真心以为霍行深是个君子。
霍行深微微疑惑,反应过来,勾起薄唇道:“你要是想,白天也可以。”
孟以凝崩溃地缩进被子里,凶狠嚷道:“不可以!”
然而,沙哑的声音再凶也凶不出味道,再被薄被一挡,她嚷得就跟小猫呜咽似的,没有半分气势。
宽大的床上,她在中间的位置,在被子下缩成一小团。霍行深这会儿看不见,但脑海里依然有清晰的一幕幕。
还有她恼羞成怒的声音,“关灯!关灯!”
他轻笑,淡淡问:“今天要出门?”
被子里传出果断回答:“不要!”
霍行深眼里笑意更深,把玩着手机道:“嗯,那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他用手机在被子上戳了一下,“听见没?”
他戳的位置正好是孟以凝的脑袋,但孟以凝敢怒不敢言,在幽暗里忍辱负重道:“听见了……”
霍行深这才心满意足走出主卧,顺手帮她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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