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冒险的第四十七天
“来来来，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参加扳手腕大赛领豪华大奖！”
阿尔温和莱戈拉斯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阿萝拉已经吆喝上了，她的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精灵，阿萝拉坐在一张桌子前，旁边叠了厚厚的三块金条。
终于有精灵忍不住询问输了需要付出什么，阿萝拉笑着露出了三颗大白牙：“承蒙惠顾，在这上面帮我刻三个数字就行。”
——这正是她的计划。
倒不是阿萝拉不乐意付工钱，但效果肯定没现在好。
精灵是一群欲望低下的种族，在已经保持了不错的生活水准之下，阿萝拉很怀疑正常的雇佣手段能叫来几个精灵，但他们同样也是不服输的种族。
他们虽然体重很轻，但不代表他们没有力气——要知道，拉动弓弦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耗力的事情，阿萝拉的计谋势必会奏效——没有一个精灵会觉得他会输给一个人类。
已经赢了第十个精灵的阿萝拉笑得更灿烂了，场面也被她彻底炒热，越来越多的精灵凑了过来，原本一些并不稀罕赏金的精灵也逐渐跃跃欲试：难道偌大的洛丝罗瑞恩找不到一个可以打败这个人类的精灵吗？
这么大的动静让居住在宫殿里的凯勒博恩和凯兰崔尔夫妇也察觉到了。
凯兰崔尔站在窗前，从她的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底下热闹的一片，精灵良好的听力甚至能够让她听得到底下精灵们起哄地数数：“第26个！马上就是27了！”
凯勒博恩走到了妻子的身侧，领主温和地笑了：“洛丝罗瑞恩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你还记得埃隆的来信是怎么提到这个孩子吗？”凯兰崔尔注视着这群精灵之中唯一的人类，阿萝拉甩了甩手腕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这个人类女性很快又露出了笑容，面对着下一个坐在她身前的精灵，“阿玛菈斯，带来快乐之人。”
凯勒博恩默不做声地扶上妻子的肩膀，凯兰崔尔反手握住肩膀上丈夫的手：“我其实并不看好矮人的远征，哪怕甘道夫在其中也一样。”
凯兰崔尔知道这个行为脱线的杜内丹姑娘在其中究竟是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个世界的命运终究不被精灵和矮人所掌控，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改变着未来。
哪怕精灵国王、矮人国王和未来的河谷邦之王出于保护的目的都不约而同地掩盖了阿萝拉在其中的所作所为——毕竟黑暗的势力仍然在找寻伊熙尔杜的后裔——可这并不能隐瞒凯兰崔尔的双眼。
正因如此睿智的凯兰崔尔才会感到难得的惊讶和不解：阿萝拉居然被这么多人所喜爱。
第40个坐在阿萝拉对面的精灵是哈尔迪尔。
已经逐渐开始力竭的阿萝拉和他掰了十分钟都没能分出胜负，阿萝拉抽回手摇头：“不来了不来了！”
瞬间嘘声一片，藏在精灵群中的某个精灵大喊了一声：“不能输不起啊阿萝拉！”
阿萝拉哼了一声，横眉冷眼：“刚才谁说我输不起的，让那小子出来！”
精灵们善意地笑成了一团，他们彼此推推搡搡，就是没一个站出来。
“我可没输！再说了，我也没说不比了！只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比法。”阿萝拉环视一圈，招呼着躲在一旁的莱戈拉斯，要说莱戈拉斯那头亮眼的金发实在是太好发现了，“别看戏了莱戈拉斯！我想你们一定不介意比比看谁射箭本事更高吧？”
最后一句话阿萝拉冲着的是哈尔迪尔，这个同样金发的男精灵在刚才的过程中一直都没有说话，哪怕是阿萝拉松开手的时候他也没有纠缠，仅仅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阿萝拉都不用去看莱戈拉斯的表情，密林的小王子“噌”地一下就从精灵群中翻身来到擂台上，他朝哈尔迪尔伸出了手，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你愿意同我比试吗？”
“比试！比试！”
在精灵的起哄声中，哈尔迪尔回握住了莱戈拉斯的手，这两个同样擅长射箭的精灵感受着对方彼此双手的触感，在那一刻他们意识到，对方一定也是一个出色的对手。
“乐意至极。”哈尔迪尔答道。
阿萝拉伸了个懒腰，阿尔温坐在她的旁边，好笑地看着她一片片拿起已经刻好数字的龙鳞。
就这一点不得不说每个精灵的手艺都不错，也没有出现敷衍了事和数字跳号的现象，这让阿萝拉对精灵的平均素质非常满意。
而更多的精灵正围在哈尔迪尔和莱戈拉斯身边，阿萝拉能够听到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惊呼：“哈尔迪尔中了！”“莱戈拉斯也中了！”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了。
“我觉得我还可以去开个赌局。赌一赌谁会赢。”阿萝拉看着还有半袋没有刻字的鳞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新的idea，一脸深沉，“真不愧是我！”
“确实，不愧是你！”阿尔温还以为沉思的阿萝拉会说什么绝妙之语呢，虽然现在她说得也很绝就是了，“去吧去吧。”
“那你要打赌吗阿尔温？”阿萝拉眨眨眼。
阿尔温一脸无情地提醒道：“我可不吃你这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和你赌的是不是一样的呢？”
“行，那我数321我们一起说……3、2、1！”
“莱戈拉斯！”果然，她们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阿萝拉一脸痛心疾首：“哈尔迪尔可是洛丝罗瑞恩的精灵！你怎么能当场倒戈呢？”
“是这样没错，可我更喜欢站在胜利这一边。”阿尔温指着两个仍然在继续比拼的精灵，“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平分秋色，可你看，莱戈拉斯的箭在靶子上穿透得更深，照这样下去，距离越来越远他只会越有优势。”
听着阿尔温的讲解，阿萝拉眯起眼观察了半天，她……啥也没看出来，只好不懂装懂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肯定没听懂。”阿尔温还是很了解阿萝拉的，暮星公主回想起她小妹妹的射箭天赋，摇了摇头，“算了。不过我很好奇，那你为什么觉得获胜的会是莱戈拉斯呢？”
“因为我觉得他更像一个挂壁。”阿萝拉回想起在渡鸦岭的遭遇，一脸深沉。
“？……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阿尔温对此已经非常习惯，要她说任何一个在瑞文戴尔和阿萝拉相处久的精灵都已经非常习惯了，“那你赶紧去吧阿萝拉，分出胜负了就来不及了！”
阿萝拉立刻跳了起来：“我走了！”
像阿尔温这样有眼力的精灵毕竟还是少数。
更多的精灵都信任着他们的边境守卫队长，毫不吝啬地在阿萝拉找出来的羊皮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阿萝拉数着上面的名字，露出了黑心奸商的笑容。
这一个个都是她的苦力啊！
果不其然，正如阿尔温所预料的那般，又过了十轮，哈尔迪尔的箭终于没能正中红心，而莱戈拉斯没有丝毫失误，对于这样的结果，哈尔迪尔表现得风度翩翩，他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轻声说：“我输了。”
“我不过是略胜一筹，你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对手。”莱戈拉斯也小小地谦让了一下。
两个精灵交换了一个友善的拥抱，围观的精灵们鼓起了掌，场面一时之间异常和谐。
倒是赌输了的精灵有些不开心，但当阿萝拉说出“为了庆祝友谊第一，所有赌输了的精灵我请大家吃饭！”后，所有的精灵都很开心了。
就这样，阿萝拉花完了她的三根金条，也换来了一袋都刻上了数字的鳞片。
“很聪明的做法。”哈尔迪尔把他从精灵们手中收集到的所有鳞片都递给了阿萝拉，当时对着名单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忙，“我猜你一开始就想好这么做了。”
“毕竟我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丑陋资本家。”阿萝拉接过这一袋，想了想找出了“026”，“如果你愿意收下的话……这块给你。”
她快速地解释起了“阿萝拉之友”的意思，不得不说和不那么熟的精灵解释这个还是有些羞耻的：“虽然可能有点奇怪……但莱戈拉斯还是挺喜欢你的。我是说……或许我们也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哈尔迪尔耐心地听着阿萝拉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听到最后的时候这个精灵的眉眼都舒展了：“当然，我非常乐意。”
哈尔迪尔成为了“026”。
满载而归的阿萝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正好瞧见莱戈拉斯和阿尔温相视一笑，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凑上前去：“你们在说什么呢，让我听听？”
“在夸你真会教朋友呢。”阿尔温拉过阿萝拉让她坐在自己身侧，“上次你的故事不是才讲到一半吗？莱戈拉斯在和我说那次的后续，我们已经说到了宴会，听说你和索林跳了第一支舞？”
“是这样没错，那支舞还挺不错的。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看到索林和瑟兰迪尔国王跳起来。”想到这儿阿萝拉还是有些遗憾，她看见莱戈拉斯和阿尔温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微笑了起来，她更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莱戈拉斯煞有其事地点头，“太替精灵争口气了！”
阿尔温又笑了，她看了看觉得一脸怀疑地以为莱戈拉斯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的阿萝拉，又看了看因为陶瑞尔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更讨厌矮人的莱戈拉斯，睿智的暮星公主含笑着点头：“这样我就不必替你担心了。”
阿萝拉看着她两位奇怪的精灵朋友，也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一种被排斥的不快浮上了心头。
她觉得或许是时候，她要和莱戈拉斯聊一聊了。
“你喜欢阿尔温吗？”
被阿萝拉拉着离开了阿尔温的视线，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莱戈拉斯听到阿萝拉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金发的精灵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个坏心眼的笑容：“喜欢啊。”
果不其然，阿萝拉的表情纠结了起来，她抓着她那头黑色的短发，面容扭曲着，痛苦和崩溃的神色在她脸上来回变幻着，到最后定格成了歉意的神色：“……这样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但我想你误会啦，阿萝拉。我说的喜欢可能不是你所以为的喜欢。”好好欣赏完阿萝拉的变脸，莱戈拉斯突然完全能理解阿萝拉为什么会时不时来一下坏心眼了，确实！这很有意思！
莱戈拉斯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放心吧，在这种层面的喜欢，我更喜欢你。”
阿萝拉立刻松了口气，她当场给了莱戈拉斯胸口锤了一下：“你吓死我了！”
“是你很奇怪好吗？”莱戈拉斯假装吃痛了一声，他揉了揉刚刚被锤到的地方，嘀咕道，“明明在自己的事情上对感情一点也不敏感，在别人的感情问题倒是发现得很快……”
“你说什么？”莱戈拉斯说话的声音太小了，阿萝拉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只是在心底骂你。”莱戈拉斯笑眯眯地说，“毕竟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我和阿尔温呢？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陶瑞尔的事。”
听到这儿的阿萝拉眼神一下子闪躲了起来，她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莱戈拉斯：“嗯陶瑞尔……你还在为此难过吗？”
“你还会为格洛芬德尔的事情难过吗？”莱戈拉斯反问道。
“……有时候会有。”阿萝拉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她双手交叉放在了石凳前的石桌上，脸也贴在了桌子上，冰凉的石桌正如她此刻的心绪，“哪怕再怎么努力，有时候这个名字还是会跳进脑袋里，就觉得酸酸甜甜的。”
“那我的感受和你差不多。”莱戈拉斯学着阿萝拉的样子也坐在了石桌旁，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下巴抵着自己的手腕，“但我知道，我是彻底没戏啦。”
他甚至还有心情安慰起了阿萝拉：“没关系我总会忘记的，毕竟我有着漫长的时间。”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阿尔温，而且阿尔温喜欢你的话……”阿萝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还在微笑的莱戈拉斯，“你们没必要顾及我哥哥。”
这次莱戈拉斯是真的笑出了声：“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阿萝拉！顾及你哥哥？这和阿拉贡有什么关系吗？”
“咦你还不知道吗？”阿萝拉立刻坐直了，“我哥哥对阿尔温一见钟情了，就像多年前贝伦对露西恩那样，他还当着大家的面对阿尔温唱了露西恩之歌。”
莱戈拉斯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说你哥哥很有眼光。那么多精灵都喜欢阿尔温！他没被揍一顿吗？”
“所以第二天我ada就把他赶出去建功立业了。”阿萝拉想起埃尔隆德的那张黑脸，还是很想给阿拉贡点根蜡烛，“我猜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还没来得及被揍。”
这下莱戈拉斯真的哭笑不得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担心我和阿尔温关系密切？”
“毕竟是我把你带到洛丝罗瑞恩来的，虽然阿拉贡不太会迁怒，但我还是不想让他不高兴。”阿萝拉垂下了脑袋，“尽管我这个请求有点奇怪，但或许我应该先介绍你和他认识，然后你和阿尔温……”
“不，等等。”莱戈拉斯扶额，“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阿尔温之间存在什么呢？”
“因为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就血统上来说，瑟兰迪尔国王一定会很满意阿尔温的，你们门当户对，而且你们站在一起也非常养眼。最重要的是，你甚至在她面前害羞了！”
莱戈拉斯有点脑壳疼：“那是因为你在阿尔温面前先揭了我的短！再怎么样，阿尔温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说到这阿萝拉就不服输了：“难道我不漂亮吗？”
莱戈拉斯瞅了瞅阿萝拉突然凑过来的脸，他实在是没办法昧着良心对着这张脸说“不漂亮”，于是他非常诚恳地说：“你有考虑过另一个可能吗？我没把你当姑娘。”
“……喂！”阿萝拉这次真的想打他。
在阿萝拉举起的拳头的威胁下，莱戈拉斯不得不修正了自己的说法：“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太熟了，所以没必要这么见外。”
这让阿萝拉非常满意。
“其实我很在意你们的亲密，还有一个原因。”阿萝拉想了想，“不过我觉得我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回答“那你说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可莱戈拉斯偏偏剑走偏锋：“可你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笑话你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阿萝拉都懒得理他了。
但她还是说出口了，主要不说她实在是难受：“好吧，其实是因为我还挺怕你们关系好就把我丢下的，就像今天，你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知道这话很幼稚。”
“确实非常幼稚。”莱戈拉斯点头，“我记得当时还有人吐槽‘你只能和我玩，不能和他们玩’的过家家桥段。”
这话当然是阿萝拉说的。
阿萝拉想起在幽暗密林因为矮人们和莱戈拉斯吵的那场架，默默捂住了脸。
被过去的自己被刺的感受可不太妙。
“此一时彼一时。”阿萝拉还在努力地挽回颜面，“我当时没想到我们现在关系会变得这么好嘛。”
“是这样没错，所以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个笑话你的。”
月光透过层层的瑁珑叶，洒下了一地的余晖，金光璀璨的树叶都因此泛起了银光，斑驳的光点三三两两地落在了莱戈拉斯的发间，这一刻的金发精灵仿佛是在发光。
阿萝拉松开了遮着眼睛的手，看见莱戈拉斯的手撑着脑袋，他侧着头看着她，眼里含笑温柔似水：“相反，我很高兴。我刚才说过的吧，我更喜欢你。”
阿萝拉有些失神，很快她也笑了起来：“好巧，我也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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