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觅天机
天道轰鸣，一条伟岸的金光大道横贯天宇，各种天地奇景降下，从遥远的中州一路通到东荒。
神洲大帝迈步犹如穿透虚空，速度奇快，让人惊恐。
“追不到了，这种速度超脱了道则，连祖王都无法理解。”
姚衍没有追上去，他目送着这位人族大帝远去，目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这位入主禁区，成为禁区至尊，不知日后仙路大开，立场如何。
这一日，东荒大震，各地生灵都颤抖，像是感应到了古之大帝在出行，无不向那个方向朝拜。
“那是人族大帝，这怎么可能……”东荒北域，两个刚从祖地中复苏的祖王，见到贯通天宇的金光大道，皆浑身发寒。
仙凰飞舞，真龙盘绕，犹如天帝出行，神洲大帝脚下铺展出金光，一步就是千万里，踏遍山川大地，来到了东荒北域。
“二十多万年了，历经了生死，我最终来到了这一世！仙路大开，成仙……”神洲大帝在自语，蕴含着一种悲意。
“轰！”
这一刻，苍穹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澄澈的天幕如同玻璃一样碎掉，有仙灵从中冲出，麒麟、真龙、血凰……那是太古各大皇族的古皇兵，先祖王一步，自行从中州归来。
仙灵落入太古皇族的祖地，东荒大地上升起五片混沌，皇兵引而不发，随时准备祭出。
那种大帝的气息实在是太慑人了，惊得所有皇族寒毛都倒竖了起来，生怕自己被平灭掉，所以唤回了古皇兵。
“发生了什么？一位人族大帝……竟然还活着！”
“有古皇兵从中州带回的消息，中州一大皇朝的帝祖竟然复苏了，万古都不曾听闻。”
“此世怎么会出这样的变故？仙路将开，难道这位人族大帝注定要成仙了吗？”
各大太古皇族、王族的祖地内，祖王的神念在不停交流，已经出世的倒也罢，但是尚还自封神源未曾出世的祖王差点就熄了出世的念头。
神洲大帝眸光俯瞰大地，炽烈无比，整个人战意裂天，他望见了那几个皇兵显化的仙灵，一步一步，朝着仙灵所落之地行去。
“太古皇的气息……他来了，侵我祖地，他是要平灭我族吗？”原始湖皇族肝胆欲裂，几乎停止了呼吸。
神洲大帝一步就跨到了他们这一族的神湖之上，威势隆盛，一动不动，璀璨的光华照亮了每一寸水泽。
让人生不起抵抗的欲望，就连那件沉浮的元皇葫，都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元皇啊……”神洲大帝自语，莫名地感叹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火麟洞、血凰山、万龙巢都出现了一个人类的身影，那滔天威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哪怕他们都是名震万古的太古皇族。
最后，他来到了黄金族祖地之前，正想踏入其中，突然心中有感。
他转头望向某一处，那是太初古矿的方向。
数十万里之外，这是一座亘古长存的古矿，相传源自神秘的乱古时代，有数尊古老的存在入主其中，将此地化为生命禁区，发生过诸多不详之事，令人谈之色变。
但是此刻，这座不详的古矿，又出现了异动。
“嗡”
突然，太初古矿一颤，吞吐天地精气，天穹上竟出现了漫天的星斗，明明是白天，而此地因规则大变，有无尽星辰闪烁。
“轰”
紧接着，亿万星辉聚在一起，白茫茫一片，像是混沌一般垂挂下来，全部没入古矿中。
像是有人在呼吸，太初古矿吞吐天地精华，有恐怖的力量在汹涌澎湃，各种大道规则全部呈现，交织在那里，成为一片仙光。
“这就忍不住了吗？”神洲大帝自语。
他感受到有同层次的至尊在积蓄力量，仙路将开之际本就敏感无比，而如今他还在这里如此狂放，引发了当中数位至尊的不满。
“罢了！”神洲大帝叹息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下一站，他一步跨出，脚下的金光大道向前铺展，来到了北域圣城的上空，看着这座古老的城池，大帝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哎，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神洲大帝在回忆，竟出现了失神的状况。
人族大帝的到来，在整个圣城引起了轰动。
各种消息迅速传递而出，圣城之内，横渡虚空的大阵不时亮起，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北斗各地传送而来，至少是大能修为。
有不少甚至穿着兽皮，披着草篷，流露着一股苍莽气息，这些都是深山老林中的苦修之士，千百年不曾见过生人。
但是如今，他们为了觐见人族大帝，都汇聚到了这座圣城之中。
圣城上空，整片东荒天道交感，垂落下无尽的秩序神链，全都集纳于大帝一人身上他像是羽化登仙了，每一个毛孔都有一条神链出现，如浴仙火重生。
真龙、朱雀等每一种各有八十一只，将其环绕，光芒灿烂，天上地下都是，将此地全完的淹没。
所有赶赴的人族，仅仅只是靠近，就感觉自己要升仙了一般。
神洲大帝，因交感天道显化的异象，带给这些人极大启发，瓶颈不再成为阻碍，一时间竟出现了无数人破境的盛况。
站在大能巅峰的几个活化石，身上也出现了将要斩道的气息。
“嗯？”
神洲大帝回过神来，看到这一盛况，眉头挑了挑，又是一步跨出。
“大帝，大帝……”人族之中无数强者大呼，要挽留人族大帝，但一切都是无用功，神洲大帝并没有回头。
而圣城中的后来者，更是唉声叹气，为无缘面见人族大帝而遗憾。
“轰”
一道金光自圣城上方飞起，贯通了九天十地，冲天的万丈璀璨仙光消失，神洲大帝徒步而行，刹那不见。
“人族大帝消失了！”圣者胆颤心惊，完全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轨迹。
这一日，尚未完全出世的太古皇族怕到了极点，再也不敢肆意欺凌人族，因为亲眼见到了一尊太古皇一般的人族帝者，气吞山河，威压九天十地！
人族大帝消失不见了，消去了所有气机，断掉了所有轨迹，没有谁能查探，但所有人都在猜测。
有人说，他看到了人族大帝进入了太初古矿；也有人声称大帝跨入了不死山；还有人猜测大帝找到了青铜仙殿，但是谁也不敢十足肯定。
甚至有太古皇族的老族长持古皇令，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太初古矿寻找答案，最终也没有得到回复。
一切仿佛成了一个禁忌。
……
中州，神洲祖地
人族圣人、古族祖王都已经横渡虚空，追随神洲大帝的行迹而离去。
姚衍将神洲大帝赐予的帝令收了起来，待得那笼罩整个北斗的帝威消散，他知道神洲大帝已经进入禁区之中了。
虽然还不清楚是哪个禁区，但他日使用帝令之时，应该就会清楚。
“参见人皇孙！”
正当姚衍神游天外之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神洲皇主不必多礼！”姚衍不敢迟疑，连忙将神洲皇主扶了起来。
神洲皇主脸色发白，他对着姚衍一拱手：“此番全靠人皇孙相助，若非你送回帝子的神灵棺，我神朝恐怕难逃覆亡之运。”
“皇主谬赞了！”
神洲皇主很严肃：“不论如何，您对吾朝有大恩，他日若有所求，吾朝必涌泉想报！”
但是，马上他又环顾了一圈，叹息道：“只是眼下这情况……”
话虽未尽，姚衍已经明白了，神洲皇朝在这一劫中受创很深，连那位活了两世的神煦大圣都因古华帝威受到了重创，只怕不久之后就要坐化了。
此外，神洲大帝虽然将古华尺放逐了，但也并没有将神洲镰留下，这样看来，他也不想两大神朝之间再大打出手。
如此一来，虽因慑于大帝神威无人敢犯神洲皇朝，但要说皇朝强大，倒也不见得了。
姚衍点了点头，道：“眼下这情况，要劳烦皇主励精图治了。只是这中州大战还是不要再爆发了吧！”
他看了一眼皇主，继续说：“古华皇朝那里，应该也会有人前往警告的。”
神洲皇主苦笑，应了下来，也不能不应，若是真再次爆发大战，仅仅靠皇朝本身的力量，神洲皇朝还真不一定是古华的对手。
话到此处，姚衍就和秦老一起离开了。
“秦老，你先行返回奇士府吧！我还有一事要办。”
“可是……少主那边……”
“放心，此行有帝兵相护，以我的修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中途，姚衍和秦老分开了，姚衍朝着不同于奇士府的另一处方向遁去。
约莫三日过后，姚衍横渡虚空，来到了一处古怪的地方。
天演山脉，神算一脉的宗门所在。
这里石山无数，排列很有规则，从天空中望下去，几乎就是一个天然的八卦图，非常神秘，蕴含着超越常理的力量。
“神算一脉封山了？”姚衍从山脉附近的城池中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大致六年之前，神算一脉在东荒的大衍山脉被大夏皇朝的人堵了，算了一卦，应当是触动了什么禁忌，神算一脉的人回到天演山脉后就立马封山了。
这一封就是整整六年，不参与任何世间事，哪怕是这一次大帝出世，都没能将这一脉炸出来。
“难道又是我引起的蝴蝶效应？”
姚衍不由地怀疑，他还记得原著这个时候，神算子的高足正在帮叶凡的敌人推算叶凡的下落，多次截杀叶凡。
这个世界竟然还封上山了？
“正是难为我了！”姚衍只能吐槽，没办法，他有事要求助神算一脉。
他硬着头皮进入天演山脉，深入数十里，然后灵觉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姚衍不停运转“前”字秘，强化神识，窥见自己未来的某个片段，数次破开灵觉迷雾，再以“组”字秘，寻觅天演山脉天然大阵的破绽。
他强势无比，将一切见得到的阵纹都彻底磨灭了，但是整个大阵却没有衰弱下来的迹象。
“难道不懂天机，真就不能破此阵法？”
姚衍疑惑，他像是泥牛入海，不论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出去。
九秘之中，专司天机推演的“数”字秘，他还尚未得到；“临”字秘锻炼神识，超脱了常理，可以窥见自己未来的片段，但本质上并非天机推演。
天演山脉的大阵，不仅仅是阵纹，更蕴含天机古法，姚衍发觉自己有些迷失了方向。
天演山上，茅庐之前，一个老道士仙风道骨，发须皆白，在他身前，一个年轻人侍立。
突然，老道士睁开了眼睛，右手微微一掐，竟沉吟起来。
“师父，发生了何事？”那年轻人一惊，问道。
老道士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天机厄难将临，连封山也阻止不了吗？”年轻人疑问。
神算子，道：“却也不是。此事是祸是福尚不清楚，但躲是躲不过去了。”
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道袍，轻咳一声，对着自己的高足说：“贵客临门，随我一同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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