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吻
门前老树又开新芽，流水匆匆又一年。
这元宵节还没到，“朝气蓬勃”的高中生们便开始了新的一学期。
早晨七点钟，赵星月正敲门催促着宋新辞出门上学：“宋新辞你快点儿！”
门后的的人倒是不紧不慢，甚至有些许敷衍：“你等我穿上鞋。”
前一天晚上他熬夜玩游戏到凌晨，原本想趁着早上多睡一会儿，七点起床卡点到校，可没想到六点半就被某位大小姐的电话连环call给叫醒了。
以至于现在还有些困意没有退去。
他穿好鞋叹了口气，接着对父母告别：“爸妈我走了！”
“好。”
他开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小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快走啦！”
赵星月拽着他进了电梯。
“你那么早去干嘛啊？”
补作业吗？
怎么可能。
“去认识新同学啊！”
前一天晚上分班情况公布后，赵星月可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她进了小班。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和宋新辞在一个班里了。
宋新辞轻“啧”了一声，大小姐说啥就是啥吧。
待会儿在车上眯一会儿算了，反正到学校要一刻钟左右。
七点半刚过，他们就到了学校。
这时大都是拖着行李箱的住校生往宿舍走去。
而此时此刻附中附近的某居民区内，是另外一番景象。
季轻言刚刚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吃早饭。
她反正是不着急的，要求八点到班级集合，提前五分钟到班刚刚好。
她拿过手机坐下吃饭。
哈，陈女士和老季前脚刚走，她就收到了沈澈已经出发的消息。
原本慢悠悠的她这才加快了步伐。
五分钟后，她下楼见到了那个快一月未见的少年。
沈澈单肩背包，见到心念的小姑娘向他奔来，便张开双臂迎接。
“长高了。”沈澈揉揉她的头，又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看样子伙食不错。”
季轻言知道他在说她胖了，轻哼了一声。
又不甘被“欺负”，开始调侃他：“我没长高，是你缩水了！”
“就这么说你男朋友，嗯？”沈澈变本加厉，又捏了捏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脸。
就……
手感挺好的。
还有点上瘾。
嬉闹过去，他们才正经起来。
想到前天沈澈还在医院照顾他爷爷，季轻言便关心道：“话说，你爷爷他还好吗？”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季轻言点点头，又对他说：“哎，这次分班，我们班换走了将近一半的人诶……”
“怎么？担心他们不好相处啊？”
他知道季轻言社恐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自从上了高中，她的社恐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季轻言有些担心：“有点儿，之前我跟班里好多人都合不来，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沈澈安慰她：“合不来就合不来，不用委屈自己，再说，你不是还有我呢。”
季轻言笑出了声。
有人陪着真好。
随即，她又想起些什么，对沈澈说：“哦对了，我那个同桌宋新辞你还记得吗？”
“嗯，有印象。”
印象非常深。
“他有个青梅竹马，分到我们班来了。”
嗑cp的号角已经吹响，而沈澈却没有听见。
“所以呢？”
“所以我就可以嗑cp了啊！”
季轻言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
谁不喜欢青梅竹马呢。
沈澈挑眉：“你要真想嗑cp，我给你推荐一个。”
“什么cp？”季轻言两眼放光。
“你和我的cp，绝对甜。”
季轻言别过头去，不让沈澈看到她的“荡漾”。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到学校了。走了走了。”
离校门口二十米处是人最多的地方，也是他们约定好拉开距离的地方。
季轻言小跑一段，与沈澈拉开一段距离，她向他挥手道别，“拜拜！”
“拜拜！”沈澈扬扬下巴，嘴角噙着笑，看着她走去。
新的一年，可要陪她好好过。
季轻言还没走进班，就看到宋新辞和他前座的女生聊的正欢。
这个漂亮小姐姐眼熟的很。
而且根据老班在群里发的座次表——是赵星月不错了。
而且更让她高兴的是，她还是和宋新辞同桌，也就意味着，她可以近距离嗑他们两个人的cp。
她隐藏住自己的小情绪，默默走到座位坐下。
原本想当个透明人，却没想到赵星月率先开口跟她打了声招呼。
“嗨！”面对对方的热情，她还是表现得有些拘谨。
好热情的小姐姐啊……
“我叫赵星月，之前咱们见过的！”
赵星月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尝试和她攀谈。
季轻言连忙点头：“我记得。”
要说她俩也就几面之缘而已，却没想到对方似是已经把她当成了熟人。
她有点受宠若惊。
宋新辞见状，打破尴尬：“当我不存在是吧？”
赵星月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又对季轻言说：“我俩发小。”
“他跟我说过。”
实不相瞒，我不仅早就知道，我还嗑你俩cp。
“好了人齐了吧，我说几个事儿。”
赵星月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被门外的男声打断了。
是班主任李文兴。
简短的班会过后，他们便开始了无聊的自习。
也就下课的时间，各个新同学才有时间互相认识，但是季轻言没兴趣。
她就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那本《文化苦旅》，看到精彩处，就默默在心里赞叹。
就比如那篇《阳关雪》，她反反复复读了三遍。
赵星月则是和她相反的状态，一上午的时间，她就已经把全班人都认识了一遍，还能准确的对上人名。
就这样，枯燥的一天随着晚自习的最后一声铃响过去。
冬去春来，他们开始了新的一年。
日月不停更替，时光匆匆流去，春风带走了最后的花香，又是一年蝉鸣聒噪的盛夏。
这一个学期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却过得格外快。
季轻言轻松的过了合格考，终于不再忍受文科背诵的痛苦。
在期末考试中发挥了巨大的学科优势，考出了年级第三的成绩，悄悄地打了陈女士的脸。
她没有看见陈女士见到成绩条时的震惊表情，但是感受到了当天晚上家庭气氛的和谐。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与此同时，在与赵星月慢慢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对方的三观与自己相合，而且还有一些共同的爱好。
很快，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很庆幸自己可以遇到这样一个人，弥补了之前义务教育生涯中没有同性好友的空缺。
季轻言大方向她坦白了她与沈澈的恋爱关系，也了解到了赵星月对宋新辞的暗恋情愫。
她们会在一起吐槽新剧综艺，也会分享各自的趣闻，更会对宋新辞的榆木脑袋进行批判，以至于沈澈私下抱怨她“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哦，还有那个被遗忘但还没有被完全遗忘的狗子小缺，一直待在李叔饭馆的后院里，现在准备喜当爹了。
季轻言至今都忘不了那天她和沈澈去吃饭却看到两只狗子秀恩爱的场景。
啧啧啧。
不过沈澈说那画面太美好，没让她多看。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对于沈澈来说，他已经被冠上了高三生的帽子，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同，因为他确定以及肯定他是不会和季轻言分开的，市内就有国内前十的名校，他们都不必舍近求远。
除此之外，他依稀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平易近人了，或许是跟小姑娘待久了，潜移默化中磨平了他的棱角；又或许是偶尔处理沈氏的一些事物，虚与委蛇中收敛了他的性子。
不过他仍保留着那份孤傲的气质，像雪山上的孤狼，碧霄上的鹰隼，傲视着这个世界。
而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女孩，那个早就被规划在他未来里的小姑娘。
他度过了最好的十七岁，不知不觉中，他的十八岁悄然走来。
八月二十三日，暴雨。
原本想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和季轻言待在一起的沈澈不高兴了。
暴雨的天气弄得他有些烦躁，十八岁生日只能一个人窝在家里。
聊天虽好，但终究是比不上触手可及的真人。
不过好在第二天天气放晴，他们得空出去游玩。
东区的湿地公园一个月前刚刚修缮好，他们都没去过。
刚好趁着这最后的假期游玩一番。
许是暴雨过后，地上积水未干，公园里游玩的人并不多。
不过正好合他们的心意，当他们十指相扣走在无人的石板路上时，世界都是他们的。
石板路的尽头是座石桥，越过石桥便是一座亭子，他们正坐在这里休息，看这湖水平静，杨柳垂髫。
季轻言缓缓开口：“好长时间都没觉得这么舒服了。”
身旁的沈澈轻应了一声，接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季轻言又对他说：“中午回去你跟我去拿个快递吧！”
上沈澈好奇道：“嗯，你买的什么？”
“去拿了就知道了，给你的生日礼物！”季轻言跟他卖关子。
“不是说不用给我买礼物的嘛，不听话。”
内容似是在责备，但沈澈的语气中却透露出喜悦和一丝宠溺。
闻言，季轻言的脑海中冒出了个想法。
“呐，咱们玩个游戏呗。”
“嗯。怎么玩？”
“你先把眼睛闭上。”
沈澈照做。
“不许睁眼啊！”
“好。”
见沈澈闭眼，又把手覆在眼前，季轻言这才慢慢靠近他。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怦怦——
怦怦——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随着猛烈的心跳，她的嘴唇擦过了少年的嘴角。
她终究是没敢触碰到他的唇瓣，只是在少年的嘴角轻擦过去。
而只是这样，就让她的心跳加速。
闭眼的少年并不知道他面前的小姑娘要做些什么，只是乖乖合眼等待。
他感受到了她慢慢逼近的气息，却没想到下一秒嘴角处传来的温热，让他的大脑突然宕机。
等到他反应过来迅速睁开眼睛，他才发现那“肇事者”早就跑上了桥。
他很快便追上了她，将她圈在怀中。
周围安静的要死，只有他们两个人。
少女的心还在怦怦直跳，仔细一听，还混杂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回应。
她大概是做错了事儿……
以至于现在她已经不敢再去看他了。
现在的她就这样被牢牢的环抱住，耳朵红的似是能滴出血来。
少年在她耳边故意发出低沉的声音：“这可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她又往里缩了缩。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迷离，耳根早就发红却不自知。
他缓缓低下头去，视线与怀中的人儿齐平。
起初他还在克制，但在这一刻，他只想再靠近她一点儿。
再靠近一点儿……
他覆了上去。
女孩好像突然失了声，此刻她的眼中全都是心里的男孩。
两唇相贴后，少年没有过分的举动。
几秒之后，他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女孩，立马收起了前一秒的小心思——等她再大一点就……
她好像还没缓过神来。
“傻了？”沈澈噙着笑，轻轻刮了下他家小轻言的鼻子。
女孩回过神来，却依旧不能平静。
原来，这就是亲吻吗……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坐在那亭子里，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
等到太阳变得热烈，沈澈才主动给季轻言发了条“去吃饭”的消息。
两个人慢慢恢复了正常交流。
故事的最后，少年收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关于鞋码的问题，沈澈只记得自己之前随口提过，却没想到他家小轻言记得那么清楚。
他自是欢喜，甚至有些感动。
他那里需要什么礼物……
他的十八岁，有季轻言一人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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