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

高中生活是怎么样的？

        有哪些给高中生的建议？

        高中怎么学习？

        ……

        在大数据时代，每个人好像都失去了隐私。

        沈澈明明什么都没干，某乎上就莫名多出了好多类似的问题。

        他的手指划过这些问题，却没有丝毫想点进去看的意思。

        当初谁说这玩意儿能当某度用的来着？

        也就那样吧。

        “无聊。”躺在床上的少年轻声吐槽了一句。

        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上个高中还有那么多问题，对于他来说，学校，就是个无趣至极的地方，不论年级高低。

        是啊，又没朋友，哪来的乐子。

        算了。

        他不再去想这些东西。

        关灯，睡觉，无梦。

        南省的九月，没有半点儿秋天该有的样子，草木仿佛还活在盛夏，贪恋着阳光。

        今天是高中开学报道的日子。

        踏入a大附中的学生一个个都朝气蓬勃，除了那位一身黑衣还面无表情的少年。

        一副厌世的样子

        若是换作他人，早就被人挂上“装x”“来者不善”之类的标签加入黑名单了。

        但沈澈这张明星脸，只会让人打上“高冷男神”的标签登上附中的非官方表白墙榜首，哦，大概还有个“校霸大佬”的标签。

        “别一天天和别人欠你八百万似的样子行吗哥。”

        这带着一丝痞气的声音沈澈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他那发小秦怀，没人的声音这么特别。

        沈澈瞥了他一眼“所以你欠我那八百万什么时候还？”

        ？？？

        秦怀：“接话没你这么接的哥！唉算了算了，我看那分班表了，咱俩都小班，一块走呗。”

        沈澈“嗯”了一声，和他一起走向高一教学楼。

        秦怀：“嗳，今天晚上就要上晚自习，你想干点啥？”

        沈澈：“那谁给我申请了免上，所以晚自习您老自己过吧，想干啥干啥。”

        秦怀：“行吧。”

        那我就和漂亮小姐姐一起度过了。

        “对了，你一个人住那公寓还习惯吗？”他又补充问道。

        “还行，设备都挺齐，而且打游戏挺顺的。”

        沈澈的语气里带有一丝炫耀和满足，不过秦怀并不在意这些，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好哥们开心才最重要，别的那都不算些什么。

        报道的流程很快，多年兄弟又成同桌，真是成就一段佳话。

        咳，不好意思串戏了。

        每年新生报到估计都是一套流程，没点儿新意。

        沈澈终于是熬过了这无聊至极的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的铃声响起，他便直接走向了回家的路。

        第一天，稍微留点好印象，后面嘛……反正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能翘就翘了吧。

        他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少年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却在经过一个偏巷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原本是不会在意这些个东西的，可这次，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那是……？

        他远远看见一个小女孩半蹲在那，好像是在喂一条狗。

        他又稍稍走近了些，却有了一丝笑意——

        那小姑娘扔下半根火腿就缩回了手，她根本不敢靠近那条狗,即使那条狗瘸了条腿。

        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这小姑娘傻还是单纯戳中他笑点了，本来心情沉了一天的沈澈，莫名的笑了。

        只当是今天运气好，没遇上什么破事儿，回家打游戏才是正道。

        放学不回家，脑子有问题。

        他如是想着，笑着转头离开了偏巷。

        不过第二天放学,他鬼使神差地就又走进了那条偏巷，同时找到了那条瘸了腿的狗。

        “啧，看来那小姑娘今天没来看你。”或许是他不良少年的气场过于强大，那狗就蜷缩在一旁，一双眼睛无辜的要命。

        “一看你就是欺软怕硬。”他蹲下来想去逗逗那条狗。

        不过是想逗狗还是想等人，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几分钟过后，他的确又见到了昨天的小姑娘，不过那小姑娘径直略过了他，走了。

        沈澈转头看向小姑娘的背影，半眯起眼。

        是怕狗，还是怕他？

        他轻声：“没意思。”

        他像是在自嘲，而后便起身往回走了。

        不过在他走后，巷子那头的小姑娘又折了回来。

        她四处张望着，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后,便走到小狗面前，扔给它半根火腿肠。

        她刚才就呆在巷子那头的拐角处，想看看刚才在这儿的男生什么时候走——她可没那勇气和陌生人处于方圆一米之内的地方。再说了，万一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呢。

        不过，她刚刚无意间瞟了一眼那男生，嗯，好像是个帅哥。

        但和她没关系，社恐人士拒绝和陌生人交谈。

        动物除外。

        “我一开始还以为刚才那男生在欺负你咧，不过幸好没事。嗳，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看你啊，给你带点好吃的，记得在这等我啊，就这样。”

        小姑娘蹲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狗，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它，不过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而且那条狗，好像也有些不太情愿被人触碰，也不知道它曾经经历过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算了，等过几天熟了就好了，”小姑娘叹了口气，挥手又道“我先走了，拜拜！”

        离去的小姑娘不知道狗子在看她远去的背影，更不知道某位"可疑人物”又折了回来，还恰好看见她跟狗子道别。

        据知情人士报道，某“可疑人物”良心发观,回头就去买了些吃的准备回来喂狗，却没想到回来恰好看见一小姑娘在跟一只狗挥手告别，而且那小姑娘极其眼熟。

        他就在巷子南头看着，不自觉微笑。

        不过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念叨了一句“算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省得又自作多情。”

        沈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零食，又望了望那条狗……

        下次一定。

        黄昏已至，夕阳下的少年散漫地在路上走着，旁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沈澈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交集，也不喜欢交朋友——他觉得那没用，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坚不可摧两肋插刀的感情，大都是利益驱使罢了，就算有，也只是少数。

        显然他只相信大多数的现实。

        虽然他和秦怀可能会成为少数人，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秦怀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交际花”本花，他不可能只绕着自己转，那不现实。

        事实上，他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只身闯天涯”的打算，不过现在好像有了一丝动摇。

        嗯……

        他总觉得这两天见到的那小姑娘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像。

        好像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驱使他做些什么事情，比如——

        和那小姑娘交个朋友。

        他被自己不可思议到了。

        他抬眼望向天际的红霞和落日余晖，又想起了什么东西，嘴角不禁上扬。

        小姑娘身上穿的校服，不就是a大附中的么。

        或许不是一路人，也能变成一路人。

        这天晚上，沈澈正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

        屏幕上是某乎的各种有关“朋友”的提问，但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现在脑子里满是那小姑娘,想着怎么去跟人家交朋友。

        可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大概是累了。

        梦里，他做了一个美梦，而美梦醒后，却是那段他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童年”。

        是梦中梦。

        而且是两极分化。

        梦里的沈澈发现端倪后，他想尽快醒来，逃离这个梦境，但他似乎陷得更深了。

        ……

        沈澈，本应人如其名，清明澄澈，但现在这个“澈”字，却成了一种讽刺。

        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沈家，百年前便是a市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在商业领域更是占有一席之地。历代家主秉承祖训，振兴家族，这才让沈家成为了a市的名门望族。然而到了他父亲这一辈，一切都变了。

        他在梦里，重走了他这十六年来的路。

        三四岁的小男孩被唤作“小澈”，被家里的长辈疼爱着。

        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努力向阳而生，他尽力将每一件事做好，为的就是平息家中常有的硝烟气息。小小的他，默默地用着他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家和这个世界，但没有回报。

        八九岁的小男孩，似乎提早进入了逆返期。某天他无意中听到了那些所谓沈家人的批判与指责，在那一刻，他看见了通向黑暗的大门。不过他没有进去，依旧扮演着一个别人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的角色。

        十岁的小男孩，在看到住院的爷爷，和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之后，走进了那扇门，关上了那扇门。

        小澈是谁？不认识，只有一个沈澈罢了。

        他开始变得孤僻，冷漠。

        家里的那位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大概是靠着那点骨肉亲情，开始无条件地满足沈澈所有合理的要求，包括去练什么跆拳道之类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混黑，不过他没有，只当是一种发泄情绪的办法。

        十二岁，没什么大事。

        十三岁，没什么大事。

        十四岁，沈澈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初中校园——只因为他把三个校园暴力的施暴者打进了医院。一挑三,那仨人伤的不轻,而他自己只受了点皮外伤。

        消息传遍整个校国的时候，沈澈凭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收获了一波女同学的青睐；一些男生在心里把他认作大哥，当然也不敢招惹，同时,他那个一天都说不了五十个字的性格，也让他受到了些诽议。

        但是他不在乎这些。他早就不相信“情感”这种东西了，唯一能信的，也就是他那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秦怀了。

        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一个从小骚到大的“交际花”，一个比他自己都了解自己的人。

        沈澈有时候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跟这样的一个人有交集，哪哪都不像，却意外合得来。

        是啊，也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像个普通的大男孩。

        人们都说高中是最美的青春时光，但沈澈觉得这就是胡扯。

        ……

        梦醒了，但沈澈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起身靠在床板上，眉头微锁，黑暗的环境与他的眼眸相融，让人看不透彻。

        他不愿意去面对一些东西，这种感觉甚至影响到了他正常的生活。

        就像在梦的前一秒，他还在想怎么跟一个看起来挺害羞的小姑娘交朋友，而梦的后一秒，却是在自嘲。

        他这滴墨水，怎么能滴在一张白纸上，错染了山河。

        未来的三天里，他没有刻意去找、去等那小姑娘。只是去看一眼那条瘸了腿的狗，如果小姑娘在那，他就在远处看着。

        至少在那一刻，他的心是静的。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日子就混到了周五。

        每到周五的下午，初中的小破孩儿们就异常兴奋，但是季轻言不一样，她只想赶紧回家，外面实在是太吵了。

        她今天特意从家里带了点好吃的，准备给那条小狗屯点粮。

        她同往常一样走向那条偏巷，却看见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男生在欺负那条狗。

        她不敢看，只是躲在一旁。

        耳朵里充斥着的，除了那些个污言秽语，还有那条小狗的叫声，分不清是在抵抗还是在害怕。

        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这周围并没有可以求助的人，就算有，她怕是也不敢上前。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内心短暂的挣扎过后，她拿出了藏在书包里的手机。

        她想报警，第一次想报警。

        即使她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当是被冲昏了头脑。

        她努力去克服社恐带来的焦躁不安，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接下来要说的话，等待着手机开机。

        当她再次去看巷子里的情况时，她有些错愕。

        那男生有点眼熟……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对面却乱作一团。

        她从来都没见过打架的场面。

        今天是第一次。

        害怕，焦急，令人窒息……

        但是她却冲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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