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理寺缺人找？
正午时分。
京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经历了长达三个多月的严冬，冰雪融化的那一刻像是迎来曙光，欢腾热闹，似是有数不尽的劲冲到人海中宣泄。
林清黎与原博湛在一家茶楼的雅间面对面端坐，相隔两日，京都局势的发展却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依旧以黎落司男子的身份在严查此案，原博湛摆脱了灵七的监控，也搜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虽然黎落司的身份已经有诸多破绽，但只要她解决了蓝莹石的来源，尽快回到孟蒲县，那就还来得及。
“原大哥，那些胡人的来历调查清楚了吗？”林清黎看着原博湛，脸上表情有轻微的忧愁。
原博湛回答：“只查到那些胡人从铁戈部落而来，贩卖的东西是一些虎皮羊皮之类的。”
收到林清黎的传信，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那些胡人谨慎小心，不常与京都人接触，知道的甚少。
林清黎皱了皱眉头，继续问：“查不到他们都去了那些地方吗？”
原博湛知道哪些胡人的消息的很重要，但他也无能为力，于是摇了摇头。
林清黎面色暗沉，右手轻轻摇晃小而精致的瓷杯，里面的热茶泛起涟漪。
她目不转睛注视着茶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找到蓝莹石的来路。
只有斩断蓝莹石的供应，才能确保京都百姓的安危，宋楚然的脑子应该能明白这点，他要查，肯定很容易。
但他不查也不肯透露，那她为什么要吃力还不讨好？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想回大理寺的打算，抬眸问道：“城门官兵，你有认识的吗？就是颜苍手下的兵。”
“有的，”原博湛很快点头，“我知道他们抓了一些胡人，但是抓了没多久人就死了，死的很诡异，这件事因为大理寺着手木炭一案，所以刑部的人接手了。”
说到这，他想起了一件重大的事，激动地说：“对了，黎大人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个银发人，认识谭文河的那个人，罗重查出来了。”
林清黎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子像是定住了一般盯着他，急切道：“快说。”
原博湛讲道：“此人名为南荣修雅，是南梦河溪乐派的二长老，虽然他年纪长我们一辈，但长相清俊，在江湖中传闻他和同门派的大长老修的魔功，所以一个称为琴魔，另一个是白发魔。”
“白发魔？南荣修雅…”林清黎重复念了一遍，没听过这个魔头，原主和他应该没有牵扯，对着原博湛问道：“他跟谭文河有什么关系？”
“没有，”原博湛一本正经地回答。
林清黎：“……”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多年前的事了，记得有一起案子同时引起了四河流域的人关注，大家也是在那时候认识谭文河，但他手脚不干净，都没什么好感。”
她猜到了。
在矿场对峙的时候，南荣修雅暗骂谭文河的为人，哦，不对，是明着骂谭文河背信弃义。
林清黎抿了一口茶，问道：“罗重还查到什么吗？或者他有没有别的动作？”
原博湛想了想，若有所思，沉默良久才道：“没了，该说的……都说了。”
林清黎长叹一口气：原大哥真的不会伪装。
她不勉强，站了起来，“原大哥辛苦了，今日起不用在跟罗重对接，你即刻回家照旧往常就行，等我有需要在联系你。”
原博湛也起身，拱手一拜，“黎大人，慢走。”
林清黎转身离开茶楼，刚出来没有一会就看见了熟人的马车，她嘴里絮絮叨叨着上去。
坐下来后，她感慨一句：“裕王殿下，您老跟我屁股后面做什么？您查您的，我查我的，分工明确多好啊。”
宋楚然神情淡漠，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起伏的情感，淡淡地说道：“查到了南荣修雅，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林清黎撇了撇嘴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起身准备想下去时，她又坐了回来，认真地说道：“裕王殿下，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仅是达成了同一个案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共识。”
“其他的，您走您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先查出结果，谁有本事，你要是还不理解，那就直说了，请您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正大光明的和裕王府沾上太多的关系。”
林清黎的语速很快，丝毫不给他思考和迟疑的时间，说完就对着他拱手一拜：“那么卑职就先告辞了。”
宋楚然还停留在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中，正试图去理解她原本的意思，可此时人已经离开了。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宋楚然不解地说着。
不想和裕王府沾上关系？可她现在是黎落司，大理寺的寺正，这原本就是我的人，还想着不沾点关系？
她在想什么？
宋楚然还是看不透林清黎的言行，说的话，随时都能变，每一次都还出乎他的意料。
车夫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
宋楚然拉开帘子看了看窗外林清黎离开的方向，勾唇道：“去见见老熟人。”
马车缓缓起步。
林清黎运用轻功，飞檐走壁，走捷径很快达到了刑部的地盘，并进入里面。
内部构造不必大理寺的严密，进入很容易。
里面的人也很少，转了转找到了放卷宗的地方。
将看守的人击倒拉到边边角落黎，开始查找关于胡人拿起案件的卷宗。
摆放的很规律，知道案发的时间，很快就找到胡人死亡的卷宗。
东景十年，二月二十，亥时在城西道上发现十三一具胡人尸体……
看到一半，林清黎立马放了回去，她察觉到有人来了，纵身一跃跳到横梁上方。
门口走来熟悉的人，一袭雪白的衣裳十分飘逸，清俊的脸庞带有一丝的笑意，长发落在肩上，超然脱俗，宛如神祇一般绝世惊人。
侧旁跟着一个官员，穿着深蓝色的官府，面色憔悴，似乎是很多天没有休息，他引着人进来：“裕王殿下，这边请。”
“这里就是存放卷宗的地方，殿下要查的在城西道胡人案件，目前该案进展不佳，还没有抓到元凶，”官员说着，拿起卷宗递给宋楚然。
“海大人劳累几日，辛苦了。”宋楚然淡漠说着，接过卷宗打开来看。
海玉书，刑部侍郎，正三品的大官头一次为了查案奔波。
刑部主要是复审案件，这些年大理寺的案件都有条有理有证据。
复审起来很容易，但也因此有了很大的弊端，少了实践经验的刑部在查案上还不如一个县令。
海玉书拱手致歉，叹一口气：“裕王殿下就莫要抬举臣，哪里辛苦，是臣无能。”
宋楚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阅览完卷宗问道：“途中押送的官兵呢？”
海玉书回答：“消失无影，至今没有下落。”
“人只要在这世上出现过，就肯定有痕迹，海大人还需仔细搜查，”宋楚然说着甩了甩衣袖。
将左手负在身后，笔挺的身躯移动，“八年前，有一起赌鬼谋财害命的案子，海大人可还记得？”
海玉书站立原地不动，点了点头：“当然，萧泽语正是凭着这起案子升任了从八品京畿县丞，三年后升至正八品县令，当时复审的正是臣。”
宋楚然继续问：“那海大人可还记得南荣修雅这个人？”
他继续答：“记得，八年前，此人是煽动民众抗拒许秋言验尸的人，还搞出了一个医术比试，最后许神医医术高明，拔得头筹。”
“此人现在在何处？”宋楚然转身看着他问道。
海玉书明显一愣，迟疑片刻，很快冷静下来，“殿下想找人，大理寺缺人找？。”
“是不缺，可有的人缺。”宋楚然扬起嘴角，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
海玉书一头雾水，十分不解。
这时横梁之上的林清黎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宋楚然也就这点心眼了。
海玉书不明所以，觉得裕王是想考察刑部的办事能力。
他转了转眸子，思考一会说道：“殿下，臣的记忆中，赌鬼害命的案子除了抓获赌鬼，南荣修雅也作为妨碍公务，故意煽动民众肆意捣乱，被大理寺判了一年牢狱。”
宋楚然收敛了神色，淡淡道：“嗯。”
海玉书：“南荣修雅出狱后，和五年前名声鹊起的擂主子书虹共同建立了溪乐派，殿下在此时来这里找人，那就表示此人与皇宫木炭中毒一案有关，不知臣的解答可让殿下满意。”
海玉书说完还鞠躬一拜，诚恳至极。
宋楚然眨了眨眼，望了望上方横梁，此时的林清黎正悠哉地坐在上面，捂嘴偷笑，似乎再说你活该。
他低头在无人所知的情况下，扬起嘴角轻轻一笑。
宋楚然将卷宗放回原位，转身说道：“海大人的能力，本王自是信任的，借此时机大理寺会与刑部首次携手查案，胡人运输的蓝莹石乃是宫人中毒的源头。”
闻言，海玉书快速站直，脸色大变，慌张道：“蓝莹石是毒物？在案发现场还有很多蓝莹石，臣不知那是有毒，已经将蓝莹石运到京都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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