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林辉出现
旭日初升。
微风缓缓吹到韩泽语的脸上，一声叹息随着清风飘去。
他低眸看着手中素白的纸张，寥寥几句，让他思绪混乱。
“韩大人，您站在门外这么久了，等什么人啊？要不要属下去压人过来？”身后的管家说道。
“啧，一边去。”韩泽语厌烦地瞪了他一眼，压人过来，这不是赶着添乱。
管家识趣退后两步。
韩泽语心乱意烦，在门前徘徊，嘴里念叨着：“怎么都来孟蒲县了？哎，真不会要出大事吧。”
信是今日一早收到的，昨夜和萧柯然回到衙门已经是凌晨，又忙活调派人，清理暗道的事，一直到卯时才空出时间休息。
刚入睡没多久，就被一个侍女的惊叫声喊醒。
不知道是总那里飞来的匕首，钉在了柱子上，上面留信让他出门候着。
撇了一眼信上的字迹，立下誓言午时绝不离床的信念，瞬间成泡影，连滚带爬到门口候着。
可一炷香过去了，还是没人出现。
韩泽语想估计是谁在抓弄他，可他身边的人除了他没人这么无聊，更没有人敢写出这种字体抓弄他。
在门口来回走动许久，终于来了一辆马车。
韩泽语立马抓起衣服的边角，快步走过去，对着马车一拜，身后的管家一头云雾，也连忙跟着拜了起来。
车上的人缓缓下来，看到弓腰低头的两人，知道他们可能误解了什么，解释道：“韩大人，不必拜了，写信的人没有来。”
听到声音，韩泽语抬头一望，诧异道：“林辉，怎么是你？”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朝林辉后面看去，跟他一同下来的是一个陌生人，再后边就没了。
林辉理了理袖口，端正地站着，说道：“受大理寺卿罗大人之命，前来调查木炭中毒一案，并严查囚车被劫一事。”
韩泽语指了指门的方向，“请进吧。”
没有一丝的怀疑质疑，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到来，倒是让当事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后面的季棱，然后故作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跟着进去。
韩泽语边走边说： “昨日我们去了矿场，这个暗卫应该传信给你们，就不用我多说，囚车被劫昨晚连夜搜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林辉不冷不热地说：“先带我见一下黎大人。”
闻言，韩泽语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他说道：“暗卫没跟你说黎大人在山洞里没出来吗？现在我们也没有黎大人的去向。”
“没有，”林辉也皱起了眉头，垂眸思绪：暗卫故意忽略这点，是怕我会冲到迷雾林吧。
韩泽语察觉他脸色不对，转身边走边说道：“那可能忘记了，黎大人剑术高超，我想应该不会出事的，昨夜我派捕快排查了所有暗道，找到了另外四个制毒的地方，并根据孔大夫的办法将毒虫制服，暂时是不会有危险，但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犯人跑了。”
“不是抓到了几个帮凶？审的怎么样？”林辉问。
“没有结果，都是鬼市的人，他们是看到鬼市的赏金告示上有招人才去的，只知道一些制毒过程，还有就是给他们发钱的是一个银发带面具的人，跟我们在矿场碰上的银发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说着，韩泽语打了一个哈欠，眨了眨酸疼的眼睛，昨天真的是累。
“林辉，你想查什么跟萧柯然说，我先去睡一会，他人在东厢房，还有轩景、阿左、孔大夫也在那里。”
林辉点了点头：“韩大人慢走。”
“轩景？不是裘景，公子，他是说错了吗？”季棱看着韩泽语的背影，疑惑着。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辉道，裘景刚出事，他现在很担心林清黎会乱来。
“两位，这边请。”管家指引道。
东厢房内，一片祥和融洽。
林辉和季棱的到来打破这种融洽，四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
孔陆扶着胡须，敏锐的目光打量两人，点头赞叹：“这两个小娃娃厉害了。”
萧柯然歪着头望向门口：“这谁啊？”
阿左看到来人，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急忙拱手恭敬道：“公子。”
轩景看向萧柯然，疑惑：“你竟然不认识林辉？”
“老子是裕王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林辉，”萧柯然撇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林辉后面的人。”
轩景的目光移向季棱，脑中闪过那人的名字，随口一说：“季棱，林辉的随扈。”
“你怎么会认识他？”
“你认识季棱？”
萧柯然不解，林辉疑惑，两人一口同声。
身为当事人的季棱更加迷惑，他看了看轩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精致瓷娃娃一般的少年，“我没有见过你。”
三人的视线让轩景感到不适，他移开视线淡漠地说道：“林辉和他去过清阁。”
季棱与林辉对视一眼，随后看着他说道：“你是王妃的人，裘景，轩景，当时在横梁之上的人是你。”
轩景沉默不回话。
孔陆眸中带着闪光，一直点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们这一辈，大概是东景国建国以来最有望打破规矩的人。”
阿左站起身，给林辉搬了椅子，便回到原来的位置，“孔大夫在说什么？”
“说鬼话。”萧柯然摇晃着碗笑道。
轩景闭着眼睛，靠着屋内的红漆柱子，开口道：“说林辉和季棱的实力强的惊人。”
“晚辈林辉，见过孔大夫，”林辉对着老者拜了一拜，季棱做做样子，敷衍抱拳。
孔陆笑容灿烂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轩景睁眼看了一下萧柯然和阿左的反应，他们对此并不意外，看来是知道林辉的实力，只是不知道这个季棱的来路。
林辉看向轩景问道：“你有办法和黎大人联系吗？我想见她一面。”
“没有。”轩景果断说道，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样啊，”林辉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不管问什么，轩景都不会说的。
裘景和轩景的来历不是林家的人，也不是裕王的人，他们究竟是怎么到清黎身边的呢？
裕王不会轻易求我，尤其是在办案的事上，可这次就案件来说，难度不大，只是费时间，按理说破案不需要用我。
难道木炭一案跟裘景和轩景的来路有关？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图纸，“这就是矿洞通道的图纸。”
萧柯然颔首道：“上面标记的五个位置，分别是五种毒虫所在的位置，这老头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制毒的，毒源算是查出来了。”
孔陆某老头听到自己的称呼，呆呆地抬头。
轩景说道：“现在需要查银发人是什么人，蓝莹石的原产地，蓝莹石怎么进入孟蒲县，还有那十个紫衣人的去向。”
林辉轻轻一笑，温和地问道：“轩公子对此事很在意啊，是有什么人牵扯其中吗？”
“嗯，”轩景点头，锐利的眸子忽然一转，看向阿左，从容不迫地说道：“裕王给阿左下了令，我要帮他。”真以为能从我这里套点什么，哼，可笑。
“阿左？”林辉有一点恍惚，不太明白。
阿左微笑，又跟林辉讲述了一遍自己和轩景的一顿饭恩情，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林辉已知晓黎落司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林辉恍然，秀逸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纤细的手指落在桌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看着阿左道：“我记得，裕王给你的命令是查出毒源。”
“确实是，公子。”阿左点头回答。
林辉看了一眼老者说：“那位大夫已经查出毒源，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是不是该回去复命了？”
阿左一愣，心中已经有答案，确实需要回去复命了。
萧柯然沉下眸子，冷不丁地问道：“阿左已经将毒源的消息传回京都，林辉，你在怀疑什么？”
林辉莞尔一笑： “萧大人多虑了，我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提醒阿左一番，孙自明应该还在等他回去，阿左并非大理寺的在职官员，与你是不同的。”
林辉的话没有漏洞，又合情合理，令人毫无反驳，尤其是他的目的让人猜不透，要说是赶阿左回去，可赶阿左干什么？
阿左仔细想了想，自己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站起身道：“今日中午，我便动身回去复命，多谢公子提醒。”
林辉眸子一转，瞥向轩景的方向，风轻云淡地问：“轩公子也要走么？”
轩景面不改色与他对视，回答：“既然阿左不在这里了，我自然也不会待在衙门。”
“轩公子的意思会离开衙门，但你暂时不会离开孟蒲县？”林辉问。
萧柯然的目光也转向轩景，虽然不明白林辉忽然让阿左离开的缘由，但这个轩景来路不明，很是可疑。
“这…”孔陆在一旁着急了，轩景要是走了，那他未来的宝贝徒弟不就没了？
轩景邪魅一笑：“我想走自会走，要不要离开或去哪里由我来决定，林大人有异议吗？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向林大人提供去向。”
“自然是没有异议，轩公子随意，我只是随便一问。”林辉笑了笑，好似刚才的问题只是口头一问。
“小子，你要是没处去，要不要来我的医馆住？”孔陆笑呵呵道，脸上的雀跃欣喜难以掩饰。
轩景淡淡道：“不要，我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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