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风起
皇宫。
夜幕降临，风起。
甬道上的士兵赫然排成两列，众人肃穆。
一位公公横扫一圈，下令道：“加强巡逻，关闭宫门，除大理寺以外的人，其他人只许进不许出，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众士兵井然有序地回答，随后分散开。
公公刚想回去复命，一转身，便携着身后的宦官跪下，“拜见裕王。”
一个紫衣长袍的人走来，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表情肃穆，无视跪下的人急步略过。
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路上很多穿红衣的宫人正抬着人朝方向走，在远处便看见了白色的浓烟向上冒。
临近御膳房更是拥堵，宫女四处逃窜，喊叫声接连。
“快，泼水。”
“快快，人都在里面呢。”
“赶快救人！”
许多人着急忙慌的来回提水，前方耀眼的火光正在加大，火势不减。
宋楚然带着众人赶到，刚踏入，一股怪味扑鼻，急忙用衣袖捂住鼻子，“齐希，带人灭火，秋言，辛苦你救人了。”
“为什么语气差距这么大？”齐希一边抱怨一边带着人走。
许秋言带上裹面离开，与太医一起救人。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火灭了，一阵大风吹过，现场只留下烧焦的味道。
众人累的倒地休息。
宋楚然蒙面上了白锦，带人进入御膳房，挥手道：“查清因何起火的。”
身后的官员护卫闻声而动，何萧咳了两声，左望右顾，看所有人都在找什么东西，他其实也想找，可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显得无聊，踹了踹一旁被烧焦桌子。
桌子不堪一击，被踹倒砸到地上的木板上，发出响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何萧又傻乎乎地看了看，余光瞥见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环顾一圈，无辜地问：“咋了？”
“老大，你在干什么，不要破坏现场。”护卫拦住他到一旁，对众人表示歉意：“殿下，对不住，你们找吧，我跟老大去外面看看。”
两人刚到门口，迎面撞上疲惫地许秋言，随后略过许秋言出去。“许大夫，您来了。”
许秋言撇了他俩一眼，走进里面，“殿下，死了 很多人，其中烧死的又二十三个，因浓烟窒息的十个，被横梁砸死的三个，一共二十六个。”
“怎么这么多人？”宋楚然皱了皱眉，“御膳房，御厨加上打杂的，也不过五十人，这会半夜，宫内无人办宴，超过一半的人留在膳房做什么？”
许秋言：“管事的讲，芳和宫里的小绿说宣妃娘娘夜里饿了，命御膳房煮东西，这宣妃娘娘怀有龙胎，不得不注重，二十多人确实是多了一些，主要还是赶得不巧。”
宋楚然深吸一口气，接着问：“有没有别的死法了？”
凭着探案的经历，许秋言迅速反应到他想问的话，“没有，我刚了解了一圈，起火的时候有个逃出来的御厨，他说是突然起火的，火源就是烧菜的柴火。”
“殿下，这里。”
闻声，两人皆转头，朝着说话的的护卫去，墙角里还有烧的红彤彤的木炭。
护卫道：“现在市面上缺木炭，按理说皇宫也是一样急缺，可一个御膳房有柴火，就算夜里冷，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宋楚然神色严肃，喃喃着：“木炭。”
将膳房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别的问题，便命人封了膳房。
膳房起火常有的事，但这次的大火有些蹊跷，宋楚然和许秋言审问完管事，便去了觐见皇帝。
宣妃没能吃上东西，吵闹了一会，听闻是起火的缘由就便作罢了。
除了起火，还有其他人忽然丧命，许秋言被留在了宫里协助太医院查出源头。
宋楚然见完皇帝，也留在皇宫内探查。
另一边，宫门口不远处，两个贼头贼脑的影子关注着宫门的情况。
林清黎看了他一眼，“看吧，守备森严，裕王已经快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没有出来了，而且你看天上的烟在慢慢消失，大概是火被灭了。”
裘景疑惑着：“宫里除了木炭一事，还起火了，这么巧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林清黎想了想，“阴谋，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又不在案发现场，没法查啊，我们换个地方吧。”
“啊？”裘景稍微诧异，提醒道：“你硬闯皇宫？不怕影卫一刀砍了你，还是老实在外面盯着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硬闯皇宫了，”她否认，站直身子，瞧了一眼天上的烟说道：“我们不能进去查，但里面的消息肯定会往外面传，走，去赌市找罗重。”
“罗重？就是上次连环杀人案藏匿徐廖的那个罗重？”
林清黎笑着点头：“嗯，就是他，他已经被放出去了，现在我们去找他，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和我合作。”
“可我们和裕王是一伙的，不在皇宫内查，也不问大理寺，反倒去找他，会不会被他怀疑出什么来？”裘景说着。
“会啊，而且，很快就会传到裕王的耳朵里，但没关系，裕王跟咱一条船上的，无大碍，主要是不能让幕后的人知道咱们俩的行踪。”
林清黎耸了耸肩，接着道：“我相信裕王也需要我们这么做，他会派人找我们的。”
裘景转了转眼珠子，抓住了重点：“打算再和他合作一次？”
“嗯，事情发生在宫里面，我们进不去，也不能进去，不然就会成为其他势力的靶子，所以这次得他在明，我们在暗，最好是跟他合作，这个案子很大啊，裕王肯定会给很多前。”林清黎一脸贼笑地走开。
裘景：“……”原来是为了钱。
……
南梦河。
赌市。
学会了轻功，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赌市，巷子口的人比上次来看到的人要多，两人伪装了一番进入五层高的阁楼。
向他们表明黎落司的身份，罗重飞快的给他们备好雅间。
“哎呀，许久未见，黎大人风采又佳了 ，京都有您，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上次真是多亏了您，草民才有一线生机。”罗重一边恭维着，一边感激说道。
继而给她倒茶：“这是上好的雪雾茶，入口微苦，但细品又带着甘甜。”
林清黎甩了甩衣袖，“叨扰了，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
罗重正坐，正经道：“大人有事尽管说，草民一定尽力而为。”
“别说的上油锅似的，来查个事儿，”林清黎揉了揉眼睛，显现出疲惫的样子，“这大晚上的，我也是实在不想查，累的要死，可没办法上头有令。”
“大人日夜操劳，辛苦辛苦，两位辛苦。”罗重抱拳道。
林清黎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那行，废话不多说，宫里发生了命案，跟这个木炭有关系，我初入京都，不清楚这个皇商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讲讲，要准确无误，明白吗？”
“是，大人，”罗重给她添茶，随后说道：“这个皇商的分类也就太多了，比较出名的就是盐商，在京都较早的盐商就是徐廖的父辈那一代，其次是瓷器，大人，您说的木炭只有冬季宫里便才会使用，木炭的皇商最好的也是皇宫需求量最大的，那当属骆家。”
“骆家？”林清黎迟疑了一下，她记得，原主的记忆中记录着，端梦云的母亲好像就是骆家的。
罗重：“没错，孟蒲县骆家，就是木炭供给皇宫最大的皇商，其余的皇商，大多给朝廷大臣，或者有番位的王侯公爵。”
“那孟蒲县现在是谁的地盘？我问的是谁在那当官。”林清黎说到一半补上一句。
罗重想了想：“韩家韩泽语，此人是当朝驸马的亲弟弟。”
“嗯？”林清黎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裘景，“这么巧？”韩泽语不正是他们刚查到跟十年前谋逆案有关的人？
裘景更是无语，因为林清黎问的这些问题，他…都…知…道！
为什么不问他呢？
偏偏跑来问罗重，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清黎确认了这件事跟端梦云她娘有关，“那这么说，这次的案子端家也在里面，还扯上了韩泽语。”
裘景叹口气，看向罗重问道：“今夜，皇宫里起火了，你对此事了解吗？”
闻言，罗重有些诧异：“额……今夜？这位大人，皇宫里的事，我一介商人怎么可能…”
说到这，裘景拔刀放在他的脖子上，“黎大人好说话，不意味其他人好说话。”
“大…大人，小的说，您息怒。”罗重咽了咽口水，见他收起佩剑，松了一口气，“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皇宫里的御膳房半夜起火，原因是存在在膳房里的柴火不慎被点着了。”
“火势巨大，死了二十多人，情况惨烈，裕王第一时间赶到，及时灭了火，之后就没了，二位大人，草民就知道这么多了。”
讲完，罗重缩着脖子问：“大人，您二位不是裕王身边的红人，怎么没有跟着进宫？”
林清黎邪魅一笑，搭着桌面缓缓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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