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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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青州局势，曹云清咬牙怒目，愤慨道：“这偌大青州，上至刺史唐怀安，下至小小一个县令，上百官员之中，若说有好官，那也就只有一个！”

“他就是临丘县令，李元直。”

“李元直？”秦玄皱眉道：“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前者在朝堂，陛下曾说起你是太傅王修门下，国子监八大学士之一。”

“这个李元直，是不是也位列八大学士？”

曹云清点头道：“李兄才高品洁，有济世之材，远超曹某十倍。当初他任青州府尹，功绩显赫，再高升一步，便是青州刺史，一方大员。”

“我也是跟李兄交契，在他的邀请之下，才主动向督察院提请来青州做监察史。”

“谁想到——”

“李兄不但没有高升，反而被人诬告，说他跟流寇勾结，以至于连降数级，去临丘县做了小小县令。”

“青州一府二郡，三十六县，临丘县三面环山，位于一府二郡的边缘，也是三、不管地带。”

“更要命的是那三座山，分别是清风、二龙、桃花三山，也就是流寇的大本营。这等于是把李兄送到了流寇的虎口之上。”

“李兄矢志不渝，为了百姓福祉，一直在积极地推动扫寇大业。可是每次扫寇，花费巨大，最终都不了了之。”

他说了一串数字，乃是剿匪的次数，花费银两，确实是触目惊心。

“久而久之，我和李兄都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虽然身为青州监察史，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可是这青州官员，上至刺史唐怀安，下至一个捕快，全都言辞一致，铁桶一般，我根本无处下手。”

“直到前段时间，一天深夜，李兄孤身来找我，说有惊人发现！”

“原来他曾经安插的一个眼线打进了流寇内部，查到了铁证，根据流寇的一个账本显示，一直以来，他们跟刺史、府尹、郡守以及驻军都尉，竟然有分账！”

“扫寇的人，竟然就是养寇之人，你说是不是惊天奇闻？！”

说到这里，曹云清气得双眼通红，浑身发抖。

秦玄倒是没什么，他早就想到这些了。青州驻军五万，扫来扫去，竟然扫不清几千流寇？

没有猫腻才怪呢！

“那个账本在哪里？”秦玄直切关键。

曹云清叹息道：“可惜的是，李元直安排的那个眼线，没能将账本拿出来。他让我回京试探圣上口风，他那边会敦促那个眼线，尽早拿到账本。”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被烧死，跟这边也断了联系。”

“不知元直跟那个打入流寇内部的勇士，如今怎么样。”

秦玄皱眉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关键人物，是临丘知县，李元直。也只有他有办法联系到那个勇士，对吗？”

曹云清激动地道：“对！当务之急，是找到元直，让他设法联系那个勇士！”

“这次御驾亲征，扫荡流寇是远远不够的。比流寇更加毒害无穷的，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父母官。不把他们打掉，还会有数不清的流寇冒出来！”

“要铲除唐怀安这些人，账本至关重要！”

“秦总管，事不宜迟，我们快去临丘吧！”

秦玄想了一下说道：“事情没有眉目之前，曹大人你还不宜轻易露面，万一被认出来，打草惊蛇，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曹大人，你信得过我吗？”

曹云清苦笑道：“如今除了秦总管，我还能信谁？再说了，不信又能怎样呢？”

“秦总管，你想说什么？但请直言。”

秦玄低声道：“如果信得过我，你就继续在这里喂马，我去临丘找李元直。”

“能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李元直相信，我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曹云清思索了一下，咬牙道：“好，我信得过秦总管！”

“你此去临丘，只需告诉李兄一句话，这句话便是，‘学、成、文、武、艺’！”

秦玄见曹云清如此庄严肃穆，还以为说出来的是什么惊天绝句，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货与帝王家？”

曹云清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跟李元直当年同窗苦读之时立下的志向，普天之下从未向第三人讲，难道你，从我梦中偷听来的吗？”

秦玄一脸黑线，尴尬笑道：“是啊，曹大人睡梦之中还喃喃念叨，不忘报国，秦某佩服！”

“曹大人，好生喂马，等我好消息！”

安抚了曹云清之后，秦玄转身快速离开。

“小奴才，干什么去了？害得本殿下苦找！”

“不要以为到了这里，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有任何差池，本殿下立刻宝剑斩你狗头，知道吗？”

原本想去楼怀柔房间，半路被武桀喊住。

看到武桀阴阳怪气的样子，秦玄急忙快步过去，含笑道：“太子殿下，您可冤枉我了。我知道您即将要奔赴战场，特意去马房替您看马啊！”

“我叮嘱他们，对太子殿下的马一定要好生照料。”

武桀这才笑道：“算你识相。”

“我刚刚去见完父皇，他让我带着你一起去召见青州官员。”

秦玄急忙道：“为太子殿下效力，微臣三生之荣幸！”

武桀皱眉道：“你鬼点子多，带上你是不错，可是你觉得，柔妃这边，能怀上吗？要不要把你留下来，多安排父皇临幸几次？”

秦玄心头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耐心解释道：“一连十几天，应该问题不大。现在陛下和柔妃旅途劳顿，都已经感染风寒，这个时候不宜再劳动筋骨。否则反倒有坠胎之险。”

“太子殿下静候福音便可。”

武桀这才欣喜地道：“借你小太监吉言，如果真的怀上了，到时候本殿下重重有赏！”

“那么就让父皇和柔妃歇着，走，陪我去会会这青州百官。这个青州刺史唐怀安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这次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还有廖阔海，更不是个好鸟！”

说着，风风火火，带着秦玄离开行宫，在一队羽林军的护卫下，气势汹汹，朝青州府衙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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