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老病死,何为天命
风灵崖
寒冬
“咳咳咳,玲儿,我又来看你了,又过去好多年了,哎,我也老了,老咯,年过半百了都,这时间啊,真是不值钱,说走就走了,总感觉仿佛认识你就像是在昨天,可惜啊,就是总感觉身旁差了一个人你,至少人还在,咳咳咳,老了,老了,身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都,哎。”只见墓前蹲坐着一位老者,满鬓的白发,时常的咳嗽,让这位老人从身后看起来背影是多么的孤独,让人伤感,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试问苍天饶过谁,生老病死皆是命啊。
老者看了看眼前的墓碑,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早已枯萎不成样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虽然岁月的变迁,导致墓碑上的名字早已模糊不清,但是老者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名字。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老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追忆。
襄阳城下的她
一个小乞丐那时候假装摔倒在地,指着一个少年怒吼着:“走路不看路啊,看不起乞丐吗?今个你不赔钱就别想走,看不起人吗?乞丐就不是人吗?”
药谷中的她
“你会娶我的对吗?”那个少女躺在少年的怀中,满怀期待的看着躺在身旁的少年,语气中带有期望的问道。
阿剑离开后的她
“阿剑,阿剑,你还好吗?”躺在床榻之上的少女迷迷糊糊的问道。
最终她离开他时候的她
“羽,能陪你这些年,我真的很知足了,真的,我真的一点都不贪心的。”
“羽,如果,如果我走了,你就再找个人娶了吧,毕竟你还年轻,往后余生,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羽,可惜,你知道我最可惜什么吗?最可惜我不能为你留下子嗣,可惜了,你知道吗?我时常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为你留下子嗣。”
情到深处,老者,早已泪流满面,或许故事并没有多么的动人,可是啊,说故事的人,却早已泪流满面。
既然走不出痛苦里,那就消失在痛苦里吧!
她真的很普通,普通到扔进人群就消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或许她并不是那么的漂亮,脾气也不是那么的温柔,亦或者,她并不是算得上多么十全十美,但是啊,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秒,却是我一段流连忘返的难忘时光,她没惊艳谁,唯独我。
或许真的就正如那句话所说的一样:“年少时不应该看见太惊艳的女子,否则余生都该是她的影子了。”
老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墓碑,顺手解下了腰间的酒壶,抬起手,大口喝了一口,酒的浓烈,火辣辣的刺激了喉咙,就在老者要一口将这烈酒饮下之时,一股刺喉的血腥味涌入喉咙。
“噗”的一声,烈酒混合血液一口喷洒而出,溅在墓碑之上,老者看着这一幕,呆了片刻,然后连忙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为墓碑擦拭着,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对方一般。
待擦拭完,老者才想起自己的情况,原来,自己早已病入膏肓了,呵,玲儿啊,我也苟活了那么多年了,你的遗愿我都完成了,接下来,我应该就不会再走了,就留在这,陪你。
咳咳咳,伴随着一声声的咳嗽,老者不自觉的用衣袖挡住了嘴,可咳嗽结束后,老者看着衣袖上的血液,沉默了会。
老者这时开口道:“玲儿啊,你还记得阿剑不,额,哈哈哈,我都忘了,你怎么会忘记阿剑呢对吧,阿剑啊,那小子现在可风光了呢,号称独孤求败呢,败尽天下,但求一败啊,何等的霸气。”
话音未落,只见老者再次咳嗽了几声,声声见血,可老者丝毫不在意,擦去嘴角的血迹,再次对着墓碑说道:“不过近些年,听说阿剑也回来了,回来了啊,据说他打算隐居在襄阳城外,襄阳城还记得吗?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啊,真怀念,一咋眼就过去那么多年了都,总感觉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哎。”
一阵寒风吹过,老者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再次提起酒壶,大口喝了一口,随着酒水饮下身体的那一刻,老者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四处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山间的树枝被白雪压的喘不过气,山脚下的村庄的炊烟,天空中白雪纷飞,一切都仿若画作一般,如诗如画,美的让人痴迷。
就在这时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老者转过头将身躯轻轻的靠在墓碑上,就这样静静的靠着,然后看着远方,就这样看着,不知不觉既感觉眼皮稍有疲惫,既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睡去。
夜晚
夜色已深,寒冬的深夜总是充满了寒冷,夜晚的寒风总是刺骨的冷。
老者被这阵阵的刺骨之冷冻醒,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自己已然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哎,陪你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起身,拍了拍身上堆积的积雪,老者再次伸手抚摸着眼前的墓碑,随后便十分悲痛的吟出了一首诗:
凡尘香火绵延数载,
未见昔日神佛怜悯。
九天之上可曾有仙?
一介凡人可长生否?
话音刚落,老者大笑着重复着最后一句,一介凡人可长生否?可长生否?说到最后老者眼角再次湿润了,如果,如果这世间真的可以长生,那么玲儿就不会死,不会死啊。
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神佛,那该有多好啊,该有多好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就不存在修行之法,为什么,为什么啊!
哎,一介凡人可长生否?
说罢,老者摇了摇头,便摇摇晃晃的往山下走去,嘴角总是不自觉的自言自语。
次日
当老者醒来,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家农夫家里,看着陌生的房间,老者丝毫不感觉到惊讶,毕竟,他已经苟活了很多年了,或许她已经早就等了他很久了吧。
当农夫的孩子发现老者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父亲母亲,那人醒了。
不过多时,一对夫妇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老者看着眼前的夫妇,缓缓撑起上身,站了起来,对着二人,深鞠一躬,并说了句:“多谢”
那对夫妇二人见此情况,连忙躲开,并在老者鞠躬之时,伸手将老者扶起,连忙对着老者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过老先生,那么晚了,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雪天夜晚山路奇滑无比,最好有人陪伴着您。”
老者听罢,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打扰过后,便再次对着这对夫妇道了声多谢,就慢慢的走向了门口。
伴随着一步一步的走动,老者的咳嗽又再次响起,可老者强忍着痛意,将口中的血液强行吞下,唯独一丝没有忍住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感受着自身身体的情况,作为一名行医数载的神医来说,老者很清楚自身的情况,但是啊,医者不自医,度人不度己,明知道自身的情况,可是老者早已心存死志,无所谓了,早就无所谓了。
当老者再次卖力的爬上山顶的时候,看着昨晚被大雪埋没的墓碑,老者甚是心疼的用手为其轻轻的将墓碑周围的白雪清除,不忍让这白雪将她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存在而抹除。
随着老者的动手,不过片刻,堆积的白雪便被老者用双手清除,不过老者自身的双手也早已被冰雪冻的发红,失去了知觉。
伸出手,老者抚摸墓碑,沉默中,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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