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这里是哪里？”凯尔波特害怕地看向四周，他突然来到这个地方。
这里实在太黑了，没有一点光亮，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有人在吗？蝙蝠侠？罗宾？夜翼？红罗宾？拜托，谁都好，这里有人吗？”
但这黑暗好像能吞噬声音一样，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听到回应。
“该死的！这是什么地方！”凯尔波特开始奔跑，恐惧推动着他的行动。
但是就像任何一个恐怖电影中的一样，这片黑暗不论怎么跑，都没有尽头。因为没有参照物，凯尔波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移动过。
“有人在这里吗？”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拜托！哪怕你想杀我都可以！”
所以说，光是人类生活的必须，你一处在绝对的黑暗中，就会失去勇气与方向。
“呜呜～”
黑暗中的某处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谁？”凯尔波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恐惧与希望参半，凯尔波特大着胆子摸过去。
“你好？”他看到了一个赤裸的女人，女人背对着她，裸露出的白皙后背非常诱人，微微露出的前面的曲线也很引人遐想。
他靠近女人，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你也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吗？”
手指忽然传来奇妙的触感。
凯尔波特收回手，发现手指上居然有一些细碎的沙砾。
这儿哪儿的沙？
“女士？”他再度把目光放在女人身上。
女人停止了哭泣，开口说。“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凯尔波特疑惑地皱眉。“不好意思，你是谁？”
“你还记得我吗？”女士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迟钝。
“我想我从未见过你。”
“你还记得我吗！”女人这一次大发雷霆。
她突然转过头，仅剩的一只眼睛狠狠瞪着凯尔波特。
她的身上有许多沙，那些黑黄色的沙粒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下爬上来的一样。
而她的脸已经腐烂，露出的腐肉爬满蛆虫，当她看着凯尔波特时，一只蛆虫正从她的眼球里爬出来，半截身体露在外面，在空气中不断蠕动。
“啊啊啊！！！”凯尔波特吓得瘫倒在地上。“不不！救命！”
女人扒住凯尔波特的裤子，残破的脸上满是愤怒。“你还记得我吗！我被你挖掉了一只眼睛！被你活埋在了地下！你还记得我吗！”
“不…不！”凯尔波特已经失去了他的语言能力。
终于，他的求生本能盖过了恐惧。凯尔波特一脚踢开抓住自己的手，开始奔跑。
“救命！救命！”
他大声呼救，可是又有谁能听到呢？
有一个女人挡在了凯尔波特面前。
她浑身湿淋淋的，衣服破败不堪，四肢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支撑着身体，关节处的骨头甚至从皮肤里凸出来。
她海藻般的黑发沾在脸上，只露出小半张脸，可是那小半张脸却已经满是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一样。
女人张口嘴，大量的海水伴着许多小鱼被吐了出来。落在女人脚背上的小鱼开始啃食起她脚上的肉。
“你还记得我吗？我被你打断四肢塞进行李箱，扔进了海里。”
“不不……”凯尔波特后退，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跑。
可是接下来不管他想哪里跑，总有不同的女人挡在他的面前。
她们面容恐怖，充满怨恨，都是被他害死的女人。
她们缓缓靠近，逐渐将凯尔波特包围。
“你还记得我吗？”
“你还记得我吗？”
她们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声音渐渐尖锐起来。
“不！救命！啊！！”
那些女人一起扑上来，仿佛想要把他撕碎。
凯尔波特双手抱头，护住自己。
“离我远点！走开！离我远点！”
“你认罪吗？”
另一个耳熟的声音插了进来。
凯尔波特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一个身穿华丽和服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他柔软的黑发听话地贴在脖颈处，一双绿色的眼睛仿佛漩涡一样吸引人，那里面也不知道盛了什么，让人忍不住注视、探究。
少年就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好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或者说一位无悲无喜的神。
“是你……”凯尔波特认出了这个声音。“你是想杀我的那个家伙！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快放我离开！告诉你！惹了我你在哥谭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认罪吗？”
少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威胁，只是有重复了一遍。
“罪？我没有罪！”凯尔波特叫起来。“哥谭的法律都不能定我有罪！你凭什么！我没做过那些事！”
少年绿色的眼眸好像黯淡下来，又好像没变化，他微微阖上眼睛，审判的话语吐露出来。
“受困于黑暗的可悲身影，伤害他人，构陷他人，沉溺于造孽的罪恶灵魂……”少年歪了下头，绿色的双眼盯着凯尔波特。“要死一次吗？”
他展开右手，美丽的和服上的图案显现出来，从他的衣袖上飘出。那些图案飞舞在凯尔波特身边，数量越来越多，逐渐把他包裹成茧。
“不…不！！”
………
“我没有罪，我没有罪……”凯尔波特仰面躺在船上，眼神呆滞，浑身赤裸，某个重要的部位被切去了一半，鲜血流淌在船板上。他嘴里不停说着。“我没有罪，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杰森站在船尾，摇晃着木桨，驱驶小船前进。
这是一条不详的黑色河流，河面上飘着许多灯，明明是代表美好祝愿的河灯在这里却显得异常诡异。河里的黑水流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底下怨恨地呻吟。
杰森眺望着不远处，那里伫立着一道黑色的鸟居。
“这份怨恨，将渡往地狱。”
………
凯尔波特宣布无罪出狱的第十天，他突然被宣布失踪，警方不管怎样也查不到他的踪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消失的。
“你觉得这跟杰森有关系吗？布鲁斯。”提姆问。
布鲁斯沉默。
在那一天，他们亲眼看见杰森与凯尔波特一同消失。之后他们找了许多地方，调取了全城的监控也都没有找到两人。
而现在凯尔波特直接消失了，不明原因。
他们当然会怀疑杰森。
布鲁斯猜测这可能又是杰森的“魔法”。
“杰森出现了吗？”布鲁斯问。
“还没有。”提姆摇摇头。
“陶德是个懦夫，居然跑掉了，现在都不出现。”达米安日常擦拭自己的武士刀。
“你们来看看这个。”迪克抱着电脑过来，他将电脑放在桌面上，调取出监控画面。“这是我之前安装在亚当米勒家的监控。”
“有什么特别的吗？”提姆看着监控画面，皱了皱眉。“他一直握着那个稻草人。我以为地狱少女已经被证实不是真的。”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但是……想看看更棒的地方吗？”迪克挑了挑眉，直接将监控时间拉倒后面。“这是杰森和凯尔波特突然消失的时间。”
蝙蝠们睁大双眼看着监控画面，不敢相信。
“他拉开了红绳。”
迪克暂停了监控。“你们觉得杰森是地狱少女的可能性有多大？”
蝙蝠一家再度陷入沉默。
………
凯尔波特消失第三天。
地狱少女的传说忽然在网络上兴盛起来，许多人都说凯尔波特绝对是被地狱少女送进了地狱。
凯尔波特消失第五天。
有人开始在午夜十二点搜索地狱少女网站，并填上怨恨之人的姓名。
凯尔波特消失第七天。
哥谭又有人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大批搜索地狱少女网站的人。
“杰森，我们最近多了好多工作啊。”系统乖巧地靠在杰森肩膀上。
“嗯。”杰森应了一声，咬了一口手上的热辣狗。他坐在那个滴水兽上，看着下方的哥谭市。“任务还要进行多久？地狱少女再存在下去，哥谭可就要乱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地狱少女教。”
杰森笑了出来。
系统瞄了一眼任务进度条。“快了。我觉得这种方法还是不错的，你看，杰森，你也不用亲自动手杀人了嘛。”
“没区别，他们都是我亲手送进地狱的。”
“这只是工作而已，而且能进地狱的是他们自己有罪，你没错。”
“也许吧。”杰森耸耸肩。
“但在老头子他们看来，这两者可是没什么区别啊。”他呢喃着。
“话说杰森，你一直在这里干嘛呀？”系统问。
“等人。”
“等人？”系统疑问脸。
“那天突然消失了，不得给人一个交代吗。”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冰冷气息。
“哟，老头子。”杰森没有回头。
一枚蝙蝠镖擦着他的脸颊射进滴水兽里，锋利的边缘将他的脸刮出一道血痕。
“凯尔波特在哪里？这几天你在哪儿？你和地狱少女是什么关系？最近哥谭莫名消失的那些人是你做的吗？他们又去了哪儿？”
布鲁斯一口气问出这些天憋在心里的问题。
“回答我，杰森。”
杰森也不着急，他吃下最后一口热辣狗，抹了一把嘴唇。
他回头，对布鲁斯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叫代号，老头子，你不想我们暴露吧，你现在可以叫我红兜帽。”
“杰森！”布鲁斯咬了咬牙，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一下。“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每一次在我们相信你的时候都会打破我们的信任，你为什么总是……”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我的道路。”杰森打断他，他站起身，面对蝙蝠侠。“我成为红头罩时……不，当我还是罗宾的时候，我就坚定了这条路，我承认我之前动摇过，但是凯尔波特证明了我的方法。只靠法律是没办法让所有人受到惩罚的，老头子，你必须承认这一点。”
布鲁斯护目镜下的眼睛闪动，“我们不是私刑犯，你这样做会让越来越多的人藐视法律。如果更多的人认为自己有权利处决坏蛋而杀人，你怎么办？”
“那么那些坏蛋也是该死。”杰森沉声说道。“我知道我的方法过激，但它有用。”
布鲁斯将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我想我们永远也没办法在这上面达成一致。”杰森叹了一口气。
“只有法律才能审判人。”
“我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用你的方法太慢，而且也充满不稳定。”
“所以，你就直接杀了他们？那些人？”布鲁斯的下巴僵硬起来。
杰森的表情扭曲一瞬。“不，我没有杀任何人。”
布鲁斯的肩膀陡然放松下来。
“我只是送他们去了地狱。”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谁工作吗？”看到又有一个人即将拉开红绳，杰森扯出一个笑容。“我为地狱工作，别再插手我的事，不然地狱的人会找上来的。另外，地狱少女很快就会消失的，不用再担心了，老头子。”
布鲁斯心脏猛跳一下，“你是地狱少女吗？”
杰森在最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你猜啊，老头子。”
眨眼间，他消失在原地。
………
“凯尔波特开始，越来越多的人消失了。”
“我们应该采取行动，抓住背后的人。”
“怎么抓？我们连线索都没有，难不成真的要揪着一个地狱少女的传说？”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他惹到了猫头鹰法庭，杀了法庭的成员，这就足够让他消失。”
“我们得找到他。”
“不用麻烦了，各位。”
身穿和服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会议圆桌上面。
他微低着头，绿色的双眼像晶莹的水晶。
他好想神明，无悲无喜，而这位神明前来对他们宣告审判。
“你是谁！”
神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道。“鉴于各位都在我的名单上，任务量有点大，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走流程吧。”
“受困于黑暗的可悲身影，伤害他人，构陷他人，沉溺于造孽的罪恶灵魂…”
“你们，要来死一次吗？”
这份怨恨，将渡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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