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消除我现在的负面影响！”
“什么没有办法！我告诉你！我每年付出大价钱让你当我的律师可不是让你闲着的！要么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要么你就准备跟你的事业，你的家人说再见吧！”
凯尔波特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一把扯下耳机，扔在车子的座椅上。
旁边的保镖递过来一杯龙舌兰，凯尔波特接过，一口饮完。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蒙面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凯尔波特扯松自己的领带，愤愤地说。“他以为他是蝙蝠侠吗？还是说罗宾！为什么这年头每个没成年小屁孩都喜欢蒙个脸装超级英雄？！”
凯尔波特将手边的杯子摔碎，一旁的保镖立刻一言不发地弯腰收拾。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多嘴，因为一旦多说一句，倒霉的都会变成他们。
他们可没有蝙蝠侠和罗宾们那样的本事，能够招惹凯尔波特后全身而退。
“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戴面具的小鬼！我要宰了他！”凯尔波特恶狠狠地说。
可事实上呢，在场的几位都知道，他根本寻不到。
那个孩子能够闯入凯尔波特的地盘将他绑到警局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连蝙蝠侠都抓不到他。
可是有谁敢说出这种话呢？
保镖和司机都只能默不作声，把自己当空气。
突然，豪华的礼车急刹住，凯尔波特刚才还在发怒的脸立刻不可避免地撞上前面的靠椅。
“你这该死的！你在干什么！”凯尔波特捂住鼻子大叫。
“抱歉，老板！”司机赶忙回头解释。“但是……前面有人拦住了我们。”
“是谁！”凯尔波特气急败坏，如果这不是在大街上，他一定要从那个人身上碾过去！
“是一个男人，老板，没见过。”
“什么？”凯尔波特伸长脖子往外看，中途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缩了回去，他在害怕。“我们直接开走就是了，不管他。”
“是，老板。”
可是拦路的人没有给他们机会，他率先一步过来拉开了车门。
“凯尔波特！”
一张沧桑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了。它有哥谭底层人民特有的悲苦痕迹——不符合年龄的皱纹，以及被生活所折磨出的泪沟。
“你是谁？！”凯尔波特的后背往后挪，如临大敌。
他害怕这个男人跟哥谭的疯子或者蒙面怪胎一样。
“我叫亚当米勒。”男人开口说道。
亚当米勒？谁？
凯尔波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确定这是真名。这就足够了，因为怪胎们从不用真名。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在他不合身的破旧衣裳和布满老茧的双手上游走了几圈后，终于确定，对方既不是疯子也不是蒙面怪胎，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想拦住他要钱的穷人罢了。
鉴于自己现在的公众形象，凯尔波特没办法再像往常一样叫人打走他。
“拿点钱给他。”凯尔波特坐正，一边理着刚被弄乱的领带一边吩咐着保镖。
保镖显然也是见惯了这种情况，熟练地从车门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叠钱，递了过去。
“不，我需要你的钱。”亚当米勒摇头拒绝。
这不一样的情况倒让凯尔波特诧异。
他蓝色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男人。“我们以前见过？”
“你记得莉莉米勒吗？”
“谁？”凯尔波特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保镖却突然变了脸色，汗水从他的脑门上淌了下来。
他记得，那天晚上破窗而入的蒙面义警就提过这个名字。
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
深感不妙的保镖悄悄将手伸到背后，摸索绑在身上的枪。
“莉莉，她是我的妻子。”男人一下子红了眼眶。“你夺走了她！”
来寻仇的？凯尔波特这下反倒放心下来了。
“把他赶走。”
保镖得到命令，立即下车。
“离开这里。”身材高大的保镖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亚当米勒。“要是再敢过来，小心你的腿！”
“不！”亚当米勒奋力挣扎着，可惜他的实力与保镖相差太多，只能被对方推搡着不断后退。“你夺走了我的妻子！你这种人就应该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为什么你会被放出来？为什么！你必须道歉！为我的妻子我的女儿，还有其他被你伤害的人道歉！”
“让他闭嘴！”凯尔波特几乎已经忍无可忍了。
而他现在却不能发作，因为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好奇地观望。
保镖一拳揍上亚当米勒的脸，将他打倒在地，牙齿掉落几颗，左边脸高高地肿起。
可是就算这样，亚当米勒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嘿！你！”保镖看出他的意图，立刻蹲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他凑近他，压低声音说着。“如果你不想死，就快点给我离开这里！凯尔波特现在只是在顾虑社会影响所以才不杀你！等他解决现阶段这点破事，他就会收拾你的！所以，给我趁着这段时间有多远滚多远，明白！”
亚当米勒被他的手勒的喘不过气，他呆愣愣地望着凯尔波特豪华的车，一言不发。
保镖以为他已经明白了其中利害，便放开了他，起身离开。
可是他才刚上车，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凯尔波特！向我的妻子道歉！”亚当米勒爬起来，满不在乎地吐掉口中的血水。“不然我会送你下地狱！凯尔波特！”
凯尔波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小丑羞辱他，他打不过。
义警羞辱他，他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这家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敢这样羞辱他！
“派人杀了他！”凯尔波特咬牙说道。
他的领带已经被自己扯的松松垮垮。
“可是，老板，我们现在……”
“给我杀了他！给我做的干净点！不然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是，老板。”
………
“啧，真是个白痴。”
杰森混在人群中观看完了这一整出闹剧。
从亚当米勒出门，他就跟着他了，他直觉不对，可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
“你说他在想什么？他是想早点下地狱吗？”杰森的双手插在兜里，不悦地说着。
“人家也只是一时冲动嘛，”系统在杰森身边转来转去。“杀妻仇人被放出来，他不来找人才有问题呢。”
“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吧。”
“你是在跟我讲话？”站在杰森身边的卷发男孩好奇地问。
“不，我在自言自语而已。”杰森豪不在意地说道。
那男孩耸耸肩，转过头，没再搭话，只当自己遇上了个怪人。
“不觉得这很令人感动吗？”系统的屏幕上出现一个哭泣的表情包。“明知自己很弱，却还是为了爱的人勇敢挑战有权有势的大反派，啊，这是多么让人动容的爱情啊！”
“不，只是在犯蠢，这样做既不能达成目的，也不能得到好处，相反还会暴露自己的存在，丧失自己唯一的优势。他已经进一步激怒对方，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出意外，我们去那儿守着吧。”
卷发男孩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其他人。“你真的不是在跟我讲话？”
“不。”杰森瞥了他一眼。“都说了我在自言自语。”
卷发男孩露出个扭曲的疑惑表情。“伙计，你知道你这样很怪吧。”
“嗯哼，你刚刚偷瞄前面那位穿超短裙的美女裙底的行为就不怪？”
“嘿！我才没有！”卷发男孩涨红着脸反驳。
“回家做作业去吧，小子。”杰森说着，转身离开。
他很确定以凯尔波特的性格今晚绝对会对亚当米勒动手，他得提前做准备了。
噢，今晚的夜宵计划又泡汤了。
回到安全屋，杰森开始准备今晚要用的武器。
这个安全屋是杰森变小以后重新找的，蝙蝠们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之前用的通讯装备他也再外用了，所以蝙蝠家才无法联络他。
唔，不过就算杰森收到联络他也不会接就是了。
笑话，杰森怎么可能以现在这副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可就在这时，一个通讯窗突然在安全屋的通讯设备上弹出来，那上面的愚蠢标志表明请求联络的人是罗伊哈伯，他脑子时常掉线但关键时刻又很可靠的队友。
“该死的罗伊现在传来通讯是做什么？”杰森烦躁地脱掉身上的连帽衫，这件穿的有点久，准备洗了，然后顺手拿过另一件印着红头罩的红色连帽衫。“他现在不应该和科莉在太空吗？怎么现在跑过来找我了？”
“那要接吗？杰森？”系统期待地说道。
军火库诶！杰森的好兄弟诶！
事实证明，旗子不要乱插。
那么现在来了，他接还是不接呢？
罗伊不是蝙蝠们，他是他出生入死无数次的队友，更是他信任的伙伴……好吧，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接这家伙肯定会以为自己出事了，然后屁颠屁颠地跑来哥谭，到时候他会更麻烦。
无奈，杰森只好打开了通讯。
“杰宝！谢天谢地！你终于接了！我差点以为你真的像蝙蝠侠说的那样失联了！吓死我了！说真的老兄，以后不要突然玩消失，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待在哥谭……”罗伊的喋喋不休突然停止，紧接着发出可笑的抽气声，像一只被捏住脖子无法出声的鸡。
罗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在做梦吗？还是说中了什么神经毒素？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看到了小一号的、又乖又可爱的杰森，眨着那双绿色的大眼睛、缩在有些大的连帽衫里看着他呢？
幻觉，一定是幻觉。
啊，哥谭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他还在路上呢就已经感染了毒素么？要不要先去韦恩庄园拿点解药呢？
“有什么事？”杰森不耐烦地开口。
他太熟悉罗伊了，基本上罗伊眨个眼睛他就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现在罗伊无非是把他当幻觉了，既然这样，打破他的自我安慰就好了。
“天呐，幻觉讲话了。”罗伊惊恐地捂住嘴巴。“我得赶快找蝙蝠侠要解药。”
“我不是幻觉！”杰森气的磨牙齿。
“什么？”罗伊的眼神从疑惑变成惊恐，再从惊恐变成坦然，欣慰。
“啊，我知道了，”罗伊露出他有的最和善的笑容。“小侄子，去把你爸爸叫过来好么？罗伊叔叔有事跟他讲。”
什么鬼？杰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杰森也真是的，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真是不把我当兄弟。”
“罗伊哈珀！”杰森忍无可忍随手拿了个东西砸过去，当然，只是打在了显示屏上。“老子就是杰森陶德！”
“嗯？！”罗伊的眼睛睁大到一个可笑的程度。
“魔法。”杰森面色不善地解释。“我被某个奇怪的东西缠上了，它叫做系统，现在就在我旁边，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我可不是奇怪的东西！杰森！”系统在一旁抗议。
“我被系统变成这个样子，得完成任务才能变回去。不过在更以前，我是碰上了一个长胡子的魔法老头，这个系统多半也是他弄出来的魔法产物。”
“才不是！我是有自主意识的！”系统再次抗议。
“这个魔法我解决不了，只能先按照要求来。”
法外者在宇宙闯荡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了，能让人变小的魔法也有很多种，不足为奇。
“所以……”罗伊呆滞地眨眨眼。“杰森？”
“嗯。”杰森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噗…哈哈哈哈哈！”
就知道会这样。
杰森瞪着他笑弯了腰的好友。
“我的天啊，杰宝，原来是因为这样你才失联的！哈哈哈哈哈！但是我得说，老天，你现在真是可爱极了！啊，我一直在后悔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来着，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等着我！杰宝！我马上就到哥谭了！到时候我们在一起讨论怎么解决你的问题！哦，对了，我还一定要抱抱你！我可爱的小杰宝哈哈哈哈哈！”
“罗伊哈珀！”杰森发誓一定要把这家伙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可惜罗伊马上关闭了通讯。
通讯关闭后，罗伊的脸却立刻严肃起来，明明眼角还有刚才笑出来的泪花，可现在却显得正经极了。他将飞船调成自动模式，然后登录星际网查询起有关魔法系统的有关资料。
………
蝙蝠洞内，所有的蝙蝠崽子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昏暗的洞里亮满了刺眼的屏幕蓝光。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了敲键盘的噼啪声响。
“b，来看看这个！”提姆叫了出来。
他将电脑连接上街上的监控，调出其中一段。
上面正是亚当米勒拦凯尔波特车的情景。
“还有这些，”提姆又调出许多视频。“是围观的人拍摄的，刚刚上传，数量很多。”
“这个人很勇敢啊。”迪克说道。
“这个男人是谁？”布鲁斯问。
“已经查清楚了，他叫做亚当米勒，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社保，没有固定工作，但是他的妻子莉莉米勒是凯尔波特的受害人之一，而且……”提姆停住，看了一眼布鲁斯，然后才接着说。“他有个女儿，右眼受伤，已经失明，是凯尔波特的手下做的。”
布鲁斯沉默不语，身上的气压又低了一度。
“他说他要送他下地狱。”布鲁斯说道。“他极有可能做出冲动的决定，迪克，去看住他，其他人继续盯着凯尔波特。”
“了解。”
“还有这个，b，是我从那堆视频里找到的。”提姆抱着电脑来到布鲁斯旁边。“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有些模糊，所以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想……唔，应该是你要找的。”
提姆将电脑上的东西展示给布鲁斯。
那是一张放大了很多倍的图片，因为手机像素的原因而显得很模糊，并且图片上的人仍旧被兜帽挡住了脸，只能看见他印有神奇女侠的红色连帽衫。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
虽然明知这衣服有很多件，但直觉告诉他，是的。
布鲁斯接过电脑，调出相对应的视频，将那份视频完整地观看了一遍。然后，单独截取出了其中一小段。
“他旁边的那个人，”提姆并不愚钝，在看见布鲁斯截取片段后就明白过了是怎么一回事。“是在跟他讲话吗？”
布鲁斯放大它。显示出来的依旧很模糊，但好歹能辨认出来一些特征。
“找到他。”
提姆点头，准备行动。
“等等，”布鲁斯突然叫住他。“我去吧，你留在这里时刻关注凯尔波特。”
虽然疑惑，但提姆还是照做。
“提姆。”布鲁斯开口，“你做的很好。”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提姆说的很冷静，可红色的耳尖和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布鲁斯微笑。
在提姆离开后，他却对着图片又皱起了眉头。
会是你吗？杰森。
如果是，为什么你不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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