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终于到我了吗
和闻人落在余晖山脉待了两个时辰后，刘岁安回到百里城。
他要与司雨一起去城中心的望江书画阁，为即将过一百二十岁大寿的爷爷刘慕山挑选贺寿礼物。
望江书画阁是青州最有名的书画场所，其最大的招牌就是阁主季丹青。
东夏重武轻文，修士更容易出人头地。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修练天赋，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往往会选择苦读诗书来谋取功名。
当然，也有不少修士在闲暇之余喜欢舞文弄墨，比如刘岁安的爷爷刘慕山，再比如望江书画阁的主人季丹青。
与业余的刘慕山相比，季丹青在琴棋书画方面浸淫十几年，早已是东夏文艺界大佬。
再加上他是当今国子监祭酒的师弟，因此他的书画在东夏千金难求。
由于慕名前来望江书画阁的人太多，季丹青立下三个条件，只要满足其一，便可得到季丹青的一件作品。
其一，花费三百万两银子。
其二，下围棋赢过季丹青。
其三，用一首好诗来换。
大部分人都会先尝试后面两个条件，失败之后，再花费三百万两银子来获得季丹青的书法或者画作。
据说，一年都不一定有人可以通过后两个条件，获得季丹青的书画作品。
“说到底，就是个贪财的俗人罢了。”
刘岁安指着摆在大厅里的三个条件，对司雨说道：“我和你说过营销这个概念吗？很多东西本来价值也就那样，只要制造出一些有趣的噱头，就能吸引不明真相的人前来消费。”
“等刘氏的灵器生意彻底站稳了跟脚，我们也可以制造一些噱头，比如，专门分出一层来放置奇珍异宝，只有达到某些条件的人才能进来一探究竟。这样，进去的门槛便会成为身份的证明，刘氏也会变成高档的代名词。”
“或者，我们也可以搞一点饥饿营销……”
突然来了灵感的刘岁安还没讲完，就被司雨拉住了衣袖。扭头一看，身后除了司雨和陆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侍者和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侍者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刘岁安，要不是老人阻拦，怕不是会冲上来和刘岁安理论。
“说得不错。”老人点点头，而后对侍者说道，“小悦，记住他的相貌，下次不要让他进来了。”
侍者小悦气呼呼地回道：“季老，不如现在就把他们赶走吧，想来他们也只是附庸风雅的俗人，根本不会欣赏书画。”
这老头居然就是季丹青，刘岁安心里一咯噔，怎么这么倒霉。
为了不被赶出去，他连忙换脸副嘴脸，陪笑道：“季老我这开玩笑呢，您别和我一个无知的小辈一般见识，就当什么都没听过。我也不浪费季老的时间了，小雨姐，拿三百万两银票出来。”
“我的作品不卖给狂妄之人。”
“这样，我再给您加一百万两，就当赔个不是。您给我随便写俩字，就能得到四百万两银子，这买卖怎么想都不亏，您说是吧，季老。”
要知道，刘岁安之前费尽心血谋取来的净髓雷莲，也只买了四百万两。为了给刘慕山买一件合适的贺寿礼物，刘岁安管不了这么多了。
“哼！我不但是个俗人，还是个傻子，再好的买卖也不会做。”说罢，季丹青准备上楼去。
季丹青也有风骨，要是因为这四百万两银子，把字画随意卖给不尊重自己的人，他的名头怕是早砸了。
刘岁安为难了。
这老头来软的不吃，来硬的更不行，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可是国子监祭酒的师弟。
目光瞥到摆在大厅的三个条件，刘岁安一拍脑门，怎么忘了这茬。
“既然季老觉得我是附庸风雅的人，为了证明我自己，不如让我试试这第三个条件？”
季丹青停下上楼的动作，摸摸自己的胡须后，语气微扬。
“你会作诗？行，只要你作出让我满意的诗，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的大放厥词，免费送你一副作品。”
听到季丹青的承诺，刘岁安心跳加速，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大脑几乎在颤抖。
穿越必备情节，抄古人的诗来装逼打脸，这种爽事终于要到我了吗。
刘岁安闭上双眼，回忆起前世的著名宋词，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听到这个开头，季丹青心头一震。
明月从何时才有？端起酒杯来询问青天。不知道天上宫殿，今天晚上是哪年。我想乘御清风回到天上……
妙啊，这个开头虽然直白，但是表现出了不俗的潇洒与浪漫之意。
开头就如此不凡，接下来又会如何发展？看着傲立于厅中的刘岁安，季丹青眼中显露出希冀与懊悔之色。
这少年身旁美女相伴，身后高手护卫，必然不是一般人，自己竟因为只言片语随便地评判对方。
季丹青见刘岁安念完‘我欲乘风归去’后，便一直没有下文，以为对方是在构思，于是便先反复咀嚼刚才的开头。
他哪知道刘岁安此时的心理活动。
“我欲乘风归去下一句是啥来着？”
刘岁安心急如焚，搜遍记忆的每个角落，都想不起来下一句到底是啥。
也难怪，毕竟穿越十几年一直没用过，早忘了。
由于天色较晚，望江书画阁里没什么人，宽阔的大厅里落针可闻。
良久，刘岁安睁开眼。见众人都期盼地望着自己却不忍打扰的模样，他尴尬一笑。
“气势起高了，换一首，呵呵，呵呵。”
这次，得先回忆起一整首诗，再拿出来装逼。
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完了完了，不但回忆不起来一整首诗，好不容易想起来的名句也胡乱搭配。
季丹青见刘岁安表情奇怪，安慰道：“不急，慢慢来。”
刘岁安再次闭上双眼，平复好心情。李白的诗应该可以，比较短的有什么来着？有了，就这首《静夜思》吧。
望江书画阁的大厅里，刘岁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终于念出来一首完整的诗，刘岁安长呼一口气。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出声，不约而同地在脑海品味这首《静夜思》。
“好诗，但是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季丹青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忆起来。忽然，他眼睛一瞪。
“我想起来了，这首诗是灵域一个无名诗人所作，之后传到了东夏。那个无名诗人不知为何失踪，后来这首诗也只是记录在国子监，没有流传出来。”
“怎么可能，我看你是想耍赖，不愿意给我作品，才借口这样说。”刘岁安不假思索地回道，语气带着怒意。
这可是我大唐诗仙所做的诗，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也有。
见刘岁安回怼自己，季丹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难得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不信，和我回国子监看看去。”
刘岁安刚想说话，忽然想起夏禹圣道剑的事。有没有一种可能，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不只自己一个人？或者说，和自己一样的人还有很多？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刘岁安一时呆住了。
见此情形，司雨走上前来，对季丹青说道：“季老息怒，我家少爷没有对季老不敬的意思，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首诗的事暂时说不清，不如我和季老对弈一局，如果我赢了，季老给我们一个出价购买您作品的机会，如何？”
季丹青的目光转向司雨，“你这年纪轻轻的女娃会下棋？”
“略懂一二。”
“也好，陪你这女娃玩玩，就当养眼了。”
这为老不尊的死老头，回过神来的刘岁安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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