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陷其中气场大开

一年下来，他就像球场上那个最佳的二传手一样，尽心尽力为每一个求他办事的人解决难题，他渐入了佳境，求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多地找到了受人尊重的感觉。他在跟着感觉走的同时，也在不断成长、成熟。

        在这个每个人都想通过关系办事，却都想躲事的官场环境，出现他这一股清流，又办事，又不图回报，又悄悄地给人结账的人，没有朋友都难。

        朋友越多，他的名气就越大，谁也搞不清他的底气从哪里来，众多的猜测就在w市流传开来，有传说，他在中央有着很强的背景，可以随便出入各委办局。

        有传说，他跟省长是兄弟，是市长家里的座上宾……

        也有人说，他在部队是可以呼风唤雨……

        这些传言越来越神密，每一次有人想知道迷底时，卫国总是点头笑而不语。

        开始，卫国在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感觉，他在努力地营造着这种气势，他发现一种有趣的规则，那就是要时时刻刻保持着一种状态，一种吹牛b的状态，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员在他面前谦虚起来。

        一次饭局，有人提起了一位叫高泽民的厅长，来人一脸愧疚，但语气却带着兴奋：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刚刚高厅长将我叫去研究工作，才完事，我心里也着急，但高厅长对这事很重视，他说个不停，我也不敢提前出来呀，所以来晚了……

        卫国说：哦，泽民厅长呀，你没说今天是我请客呀！

        来人就再不兴奋了，尴尬了说：我一着急，没敢说我有饭局。

        卫国就一脸的不高兴：这你就不清楚我跟泽民厅长的交情了，你要是说了，他肯定会主动提出来参加……

        这个人一晚上敬了卫国六杯酒，最后，搂着卫国流着泪请求，一定要在高厅长那里为自己美言几句。最后主动替卫国结了帐，做了一件卫国以前经常做的事。

        这个地矿局姓高的男人，卫国在一次饭局有过一次远距离的接触，手握重权、盛气凌人，旁若无人，在那次饭局上基本没有跟卫国说上两句话。

        又是一次饭局，一位领导又提到了那个姓高的厅长。

        他说：昨天我跟泽民厅长碰了一下头，研究了一下全省矿山整改的方案，泽民厅长与我意见不和，连今天的饭局也不参加了。你们说，都是工作上的事，何必这么认真……，说完一脸无辜的表情，等待大家表态，但没人接下话。

        卫国轻松地说：哦，你是说老高呀，这个结果，我不用猜就知道，老高就是那秉性……

        那位领导，再看卫国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整个晚上说话就很有分寸了，冲着卫国讲话就有些低声了，头也不扬得那么高了。

        又碰上一次饭局，一个人骂道：那个老高，太不是东西，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提上裤子就扫黄……这些事都让他干绝了，差劲的人咱不是没见过，但像这么差劲的，我还是头一次碰着。

        卫国说：你是说泽民吗？你言重了，还不至于，哪天见了，我说他两句……

        那人不敢再说了，头点得像鸡啄米：大哥，听你的，是我一时火气大了，我以后得改掉这个毛病……

        他不知道姓高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收没收人家钱？差劲到哪里？都与他无关，他也没有维护一个贪官的癖好，他就是不能丢了酒桌上的话语权和心理上的掌控权。

        这种酒桌上的游戏，卫国已玩得得心应手，可是他心里明白，他跟这个姓高的只是一饭之缘，自己为了得到一种虚拟的尊重，天天在玩这种鬼把戏。

        什么时候，自己那样务实的一个人，现在却被逼着玩这种虚东西，他很苦恼，却停不下来，越陷越深。

        其实卫国不清楚，他无意这间组建了，或是进入了一个个局。所谓饭局，关键不是在饭，而是在局，一种官场的圈子。

        官场中人，有人在组建自己的圈子，有人需要努力进入一个圈子。而卫国适时满足一些人的需求，他在无意之中掌握了一种圈子文化，才会在各种饭局中如鱼得水，让他的社会地位一步步抬升，一步步进入了主流圈子，或是被称谓为上层圈子。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看得远了，才能提高你的境界。一个卖菜人、小商小贩的饭局，不会给人提供可以赚到一个亿的机会，而一个省部级领导的一次宴会，可能每一句话，或是每一个信息都有可能隐藏着赚到几个亿的商机，卫国在无形之间提升了自己的境界。

        而他苦恼的，恰恰正是他当初主动放弃的，可是他又是在无意之间学会了另一种文化——官场文化。

        官场中人十分注重规矩，大到办事规矩、来往规矩，小到讲话规矩、称谓规矩、主次规矩……

        高泽民厅长是五个字，但分开来叫，在官方场合意义就大不相同。

        厅长——是关系最远的叫法，是下属老老实实对领导的称呼。

        高厅长——这是有一定级别的人，对领导的称呼。

        泽民厅长——这是厅长身边比较近，职务相当或是略低一点的人，对领导的特权称呼。

        老高——这是带了江湖气味的称呼，表明两个人可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有点私交深厚的称呼了。

        泽民——这就是最高层次的叫法了，是关系最近，私交深厚的官方称呼。

        官场中人是讲究级别的。开始卫国不懂这些，他是东家，胡乱请朋友，谁先来谁先坐，按照顺序题词……卫国以他的规矩指挥着他的饭局。

        打乱了官场规则，就没有人愿意参加他组建的以自己为主的圈子，他就热脸贴冷屁股了。

        后来他为了办事，宴请了一些互相都有利害关系或是有隶属关系的朋友。然后一切都自然地进入了官场规则，这些官场中人，都懂得规矩，谁坐在哪个位置，谁先提酒词，这些卫国说了不算，都是植根在每一个进入官场人骨子里的东西，如果哪一天，哪一个人在这上面犯了错误，他可能会懊恼一个月，也可能会断了前程。

        所以后来他的饭局就没有人拒绝了，他的人气就越来越高，这些卫国没有意识到，但是聪明的他就是在不断实践中学会了，学得越深入，他也就越烦恼，这些东西是他不喜欢的，想远离的，但为了他的目标，他每一天都在坚持，他是一个执着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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