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仓城(二)
黑虎对胡义兵说“你带路去西南角楼。”说完，与胡义兵出了屋门。关门前，他对山羊、弑杀者和另外几名骑兵，做个杀的手势，关上了门。
随即听到几十个“扑通、扑通”声，十几个弟兄从角营出来，巴丹骑兵脚上溅上些血渍，白羊皮军衣洁白如初，刀头上鲜血一滴滴流在雪地上，就出现了一朵朵血梅花。山羊笑着对冲黑虎说：好刀！真是好刀！
一切出奇的顺利。龙生率队斩杀了东北角楼二十名守城人。
直奔西北角楼。西北角楼很安静，显然是黑虎还没有过来。龙生十几人匍匐在墙角，静静地观察情况。
一柱香的功夫，龙生听到一声低沉的狼叫声，回了一声后，从甬道中站起，逼近角楼，有一名巡逻兵，龙生对张忠小声说：点亮火把，走上前去，对他打声招呼。
这是龙生拿下东北角楼的策略。
张忠已经历过一次，这一次更为自然：哎，兄弟，今夜是你的班！
角楼上的士兵，听出了是张忠的声音，站起身向张忠看来，回道：张哥，你来这边做什么……
话音未落，两支飞箭已穿眼、穿喉，扑通一声后仰倒下，而另一支箭显然晚了些，“嗖”的没入黑暗中。
龙生知道，那是神弓的箭，动作慢了一些。
射手、莫尔根冲在最前，这是唯一没有亮光的角营。
角营门前，两队人马汇合，黑虎点亮了神弓手中的火把，莫尔根提刀踢开了营房，角营熟睡未醒的士兵在美梦中，已身首已分离。
龙生留下最后一个活口，核对清人口，活口的作用没有了，也避免不了一死。
时近破晓，正是人们熟睡之际。
黑虎与龙生简单沟通一下，决定先解决驻守城门的军营，不留一丝后患，最终痛快拿下中军大营。
在张忠、胡义兵引路下，平定守城军营的行动没有遇到一丝麻烦。
这是一个大院落，两排各十间房屋，干净整洁，墙北铁笼里养着5条儿狼狗，黑虎带队冲进院落，未待狼狗叫出几声，早已几箭锁喉，呜嚎一声毙命。莫尔根一箭被木栅栏上的铁链将箭磕飞，箭尖擦出火星，那只狗吓得后退之际，黑虎一箭补中，正中狗眼……
两人一组，冲入房间，开始了屠杀之旅。
一盏茶功夫，结束了行动，各小组报上人数，黑虎对身边山鬼道：记好人数，日后有用！
山鬼是个精干机灵的瘦小骑兵，回答也清脆干净：将军放心，一个不会差！
黑虎命令：原地休息。
黑虎问张忠、胡义兵：中军什么情况？
俩人已被这些天降神兵吓得如同傻子一般，颤抖着你一言我一句，倒是将中军情况介绍清楚。
西仓府中军分为武官府和文官府。
武官府居中心路北，文官府居中心路南，西仓俗称武官府为北院，最高统率为帝国正四品将军。称文官府为南院，最高官员为欧阳家臣西仓府掌印史。西仓城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一座城池，更像是一个集中营，这座城管理着近4万多奴隶，他们的生产、生活均由掌印史管理，是一个半军事化的组织。但北院的将军却是这里的霸王，在很多事情上，南院要请示北院，这是帝国的中央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些将军只是在这里享几年福，然后回帝国再上一台阶。这一任将军叫东方世博，上任已两年，因为没有调回帝都，牢骚满腹、吃喝玩乐、荒淫无度。
武官府军营尚有官兵200余军人，文官府有大小官员近10余人，有奴隶近千余人，这些奴隶都是从4万多人挑选出来，是一群机灵、听话、懂事的半人，白天分配在城里各个岗位，打扫卫生、看管粮仓、服侍官员……夜晚，这些半人集中关押在南府后院奴隶营。
30几名漠北汉子聚拢过来，杀死近200名中原士兵，他们竟然毫发未损，让这些军人热血沸腾，激奋不已。
黑虎看向龙生，龙生想了想说：集中兵力攻下武官府，文官府可以先不要管……
黑虎点头同意，一个手势。
骑兵冲入中军大营，里面的淫靡场景，让漠北军人始料不及，一百多名护卫军人在睡梦中被缴了械……
黑虎与龙生带领十几个将士进入将军府后院，看到的不是守备森严、护卫林立，而是杯盘狼藉、纸醉金迷。
两个副将从被窝里拎出来时，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可笑的，是那个叫东方世博的将军，当他从两名□□身上，被巴克、匹八、旺木、苏日按在床下，捆挷了双手，在□□发出刺耳尖叫声中，还未从酒醉中清醒。
黑虎、龙生押着这几个将领和□□们押解到武官府大院时，黑虎那张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也不禁笑了一下。
一百多名赤条条白胖士兵，跪在寒风中，不知是寒冷使他们发抖，还是恐惧让他们发抖，一排排瑟瑟发抖白花花背剪双手的男人整齐地跪在当院。
天已将明，这是一个出奇的好天气，东方的曙光露了出来，院子里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显得不那么明亮了，一院子的裸人有痛哭，有□□，山鬼看见黑虎一行人走出将府，一声略显稚声的怒喝：都住嘴！
回头对黑虎道：死5人，活捉167人。
黑虎点了点头，将几个官军从台阶上摔下，说：一并计数。女人另入册。
对龙生说：你处理这里事项，我带人拿下文官府，再从长计议。转身带领左右军十几名猛将，奔出将军府。
龙生看见满院了裸人，只有刚刚从府内提出来的四个将军，穿着衣裤，被反剪双手倒在台阶下，惶恐不安、萎靡不振、贼头鼠目、目光呆滞。龙生看着那个目光呆滞的肥胖男人，滚在地上，几次挣扎要起来，无奈那肥胖的身躯不争气，努力了几回，放弃了。
龙生问道：你是东方世博？
寒风让这个胖得没有了脖子的人酒醒了，咬着牙，狠狠地反问龙生：知道我是东方世博，你们还敢占我大营！你们是谁？
一连串的名字在龙生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东方是中原国姓，东方世博，应当是东方家族：友、至、子，仕、明、定，名、光、世、泽、传、昆、城，经、纬、瑞、振、家、声，敦、亿，贤、金、修，第九字辈，若论辈份还是较高，但在龙生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个人。
龙生看这个皇亲国戚直到此时，还不知道死期已近，在漠北骑兵眼里，杀死他如同宰杀一头猪那样简单，他们可没有中原皇族的概念。
那个贼头鼠目精明的小胡子，凑到东方世博耳朵前：将军，我看他们是春风那女人的人！
春风就是权倾北境的欧阳公主。
龙生问那个瘦小贼头鼠目的献言者：你是谁？
小胡子对自己的身份十分自信：我叫上官凯，堂姐是当今兵部尚书令上官公主。东方将军是当今圣上五世侄，你们竟敢冒大不韪，做出这种以下犯上之事……
龙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看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对待这样的人，不需要纠缠，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他对站在台阶下的骷髅头说：让这只呱噪的乌鸦闭嘴！
骷髅头高兴了，这只像山羊一样竖立脖子的小胡子，这是多么爽的姿势。一刀拿下，那头颅飞出十几米外，滚在裸人群里，嘴巴兀自一张一合，但已没有了声音，远远看着自己的身子摔倒在东方世博身上，眼睛惊愕，瞪得大大。
中原兵被冰冻得脑袋已迟钝，行动就慢了半拍，开始是死一般的沉寂，忽而人头周围的士兵像是见了鬼一样，四外躲闪，那个被小胡子躯体压住，喷了一头鲜血的将军，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身子一滚，躲到了士兵中间，立直了身子，倒也跪得老实了。
龙生再问：南院有多少人？
东方世博老实地回答说：10人！
龙生倒是一楞，那么大的南院，居然只住着10个人。“就住着10个人！”
东方世博忙说：还住着1000名奴隶。
龙生觉得黑虎20名弟兄有些人单力薄，恐有闪失，急令山羊带十几名弟兄前去接应。
山羊刚冲出北府大门，却又返回。
黑虎已押送一几名文官走进将军府，这些文官虽然狼狈，但衣冠尚且完整，绕过裸兵人群，带到了大殿门前，龙生看见两个人架着旺木，忙问黑虎：有人受伤。
黑虎咬牙道：大意了，浪徒折了，旺木腿上中了一箭。杀了六个，生擒四个，带回来，我要亲自用他们人头给浪徒兄弟祭祀。
“没有想到偌大的西仓府，只有几个文人进行了抵抗。”龙生感慨地说。
原来，黑虎带人赶到南府，大门紧闭，黑虎命旺木翻墙入内，旺木架在两名弟兄手上，一跃跳上墙头，府前一阵乱箭射来，旺木大刀轮开，拨挡住几只箭，跳下墙头，几个健步奔到府门前，一刀斩断门锁铁链，打开大门，还未转身，一支冷箭入射入腿中，倒在地下。
黑虎与十几名骑兵战士冲入院中，来不及管他，绕他而过，冲向府殿下的一排人。
文人不会使箭，第一拨箭射出，尚未从箭囊拔出新箭，黑虎已冲到近前，几脚踢翻几人。
后面弟兄跟上，一阵乱砍乱杀，已死伤近半，忽听得浪徒一声大叫，黑虎看时，一个矮壮的青年，斜刺里偷袭了浪徒一剑，剑已插入右肋。浪徒倒地之前，使尽全身力气，手中大刀向后一挥，青年的头颅已飞出丈许外……
龙生有所疑惑，问：南院就剩下这么几个活人？那1000名奴隶呢？
“他们都被关在笼子里，老实得很！”大狼接口道。
狂风突袭行动，黑虎、龙生是报着必死的态度，每天脑袋别在了腰带上，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结果，轻易夺取了西仓府，如同一场梦。
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天空中出奇地露出一片红霞，在这个雕梁画栋的将军府前，大块方石砌成的台阶不高，只有五层，两位魁梧漠北汉子在晨曦中格外高大，白羊皮袄上一点点鲜血溅在上面，还未流下，被冻成了血珠子，挂在羊毛上。
两人仰望天空，看着那一片如同飘带一样的红霞，在凌冽的寒风中，如神巫舞动，那长长的霞袖，忽而左、忽而右、忽而上下，就在它即将要消失时，忽而又变大。
黑虎说：成功了！如同做了一场梦！
“梦才刚刚开始！”龙生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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