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悦你
亲了含光君，献舍诅咒完成，隐隐作痛的伤痕终于痊愈，魏无羡心情大好，一直哼着欢快的小曲，嘴角也总是忍不住地上扬。
而蓝忘机对于被亲这件事，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只是本就寡言的他愈加沉默，除了继续照顾魏无羡的起居饮食，其他更多的时候是喜欢独自坐在一旁发呆。
刚开始，魏无羡还挺乐呵，后来见到蓝忘机一直不说话，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心里开始忐忑：蓝湛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难道他真的生气了，说不生气只是为了给她台阶下？
蓝湛从小所受的家教便是克己守礼雅正端方，自己今日如此轻薄于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孟浪？蓝湛会不会觉得她故意不尊重他？所以才在那生闷气？
意识到这点，魏无羡的心像被东西堵上一般，有点透不过气。
…………
入夜，黑色浸染，寒风乍起，吹得呼呼作响。
魏无羡躺在床上，侧身悄悄地望着坐在那边的蓝忘机，见他呆呆地盯着烛台上跳跃的烛火，俊美的脸映着火光，柔和了白日的清冷。
魏无羡心口沉闷，开口道：“蓝湛，该睡觉了。”
蓝忘机回神，他望了望天色，“亥时未至。”
魏无羡“……”
其实她想问：如若到了亥时，你还会不会过来和我一起睡？
魏无羡痴痴地望着蓝忘机，她其实有好多问题想问他，问他现在是不是生气了？问他为何要对她那么好？问他知不知道，他的出现搅乱了她心里的一池春水？
她最想问的是，他有没有跟她一样的想法？
只是，魏无羡不敢问，她怕问到的答案跟她想要的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她与蓝忘机两人的性格天差地别，蓝忘机如此冷漠无趣的一个人，可她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特别开心。
如今的魏无羡再也无法做到如前世一般，不管蓝忘机喜欢还是讨厌，撩完他就跑。
她现在很在意，在意蓝忘机是如何看待她的。
夜渐渐深了，温度也下降了许多。魏无羡夹着厚重的被子蜷缩着，可双脚却依然如坠冰窖，冷得她直打哆嗦。或许是寒气太重，小腹处又开始针扎一样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蓝忘机觉察她的异样，走了过来：“魏婴，你如何了？”
魏无羡脸色有些发白，“……我肚子疼。”
蓝忘机坐落在床边，蹙眉道：“为何又疼了？”
“……冷。”
望着一床厚重的被子，蓝忘机疑惑，“……冷？”
魏无羡无力道：“含光君，有些事男人真的理解不了，我也是亲身经历了才懂的……蓝湛，我肚子好疼啊，你帮不帮我？”
蓝忘机应道：“帮。”
魏无羡心中一喜，她立即往床里边挪了挪，掀开被子，在空出来的地方拍了拍，“你躺下，两个人睡被子就暖和了，暖和我就不疼了。”
蓝忘机愣了半晌，终是脱了靴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被窝里果然冷冷的，没有一丝温暖。
魏无羡心里得意，腹部的痛感似乎也弱了很多。
现在时候尚早，走廊上有住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谈笑声，而他们的房内却静得出奇。
魏无羡终是憋不住，先开了口：“……蓝湛，对不起。”
蓝忘机沉默着，就在魏无羡以为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他却开口了：“魏婴，你永远不必对我说这三个字。”
魏无羡嘟囔道：“你生我的气，我不说对不起，怎么认错？”
蓝忘机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魏无羡：“不生气你干嘛不理我？”
蓝忘机一怔，“我没有不理你。”
“自从我亲了你之后，你都不想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尊重你？”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魏无羡半信半疑：“真的？”
蓝忘机侧首望着她，“真的。”
好吧，既然蓝忘机第二次承认没有生气，那必然是真的不生气，因为他们姑苏蓝氏的家规就是不打诳语，他一直都雅正端方，是弟子楷模，自然更不可能犯家规。
魏无羡心里堵着的东西像被人搬走了，立即感觉轻松了好多。
忽然，她发现原本冷得像冰窖的被窝里涌现了一股暖流，像烤火一般，整个人霎时就暖和了。
魏无羡往蓝忘机靠近了些，“蓝湛，你催动了灵力？”
“嗯，你不是说冷吗？”
魏无羡语噎：灵力增长如此不易，蓝湛居然用灵力来暖被窝！这要是让他叔父蓝启仁知道，怕是会气得血喷凌霄吧！
魏无羡趁着窗外透进来模糊的亮光，定定地望着蓝忘机，终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蓝湛，为何我重生之后，你对我这么好？”
蓝忘机一怔愣，须臾，他嘴唇微微嚅动，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见他如此，魏无羡心头有些焦急。既然已经问出了口，是死是活她想要个痛快，于是她催促道：“蓝湛！”
蓝忘机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魏无羡愕然，知道？
“我知道什么？”
蓝忘机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我跟你说过。”
“……很早以前。”
说过？蓝湛说过什么？
究竟是什么？
魏无羡捂着额头仔细回想了前世今生，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过这么回事，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蓝湛，要不，你再跟我说一次？”
蓝忘机缄默不言，魏无羡目光灼灼。
许久，蓝忘机才开口道：“魏婴，血战不夜天城那一夜，我跟你说过的。”
血战不夜天？那一夜她情绪失控合并了阴虎符，屠杀了三千修士，杀到最后精神都变得恍恍惚惚，就连自己是怎么回到乱葬岗都已经记不清了，难道那时蓝湛跟她说了什么？
魏无羡急切道：“那一夜我整个人都恍惚了，怎么回的乱葬岗都不记得，蓝湛，你到底跟我说了什么？”
蓝忘机双眼微睁，声音有些发紧，“……你，不记得？”
魏无羡内心狂跳，她真的急了，心中有道声音告诉她，她忘记的正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一把拉住蓝忘机的手，恳求道：“蓝湛，再跟我说一遍，好不好？”
蓝忘机目光闪烁，像是陷入了回忆。半晌，他嘴唇动了动，道：“……魏婴，跟我，回姑苏，余生我都会护着你，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再伤害你……魏婴，我心悦你……”
等不及听完，魏无羡伸手一把搂过蓝忘机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双唇送了上去。
她很开心，很庆幸，庆幸有人献舍，换汝重生，庆幸天道有情，让她重生后立即遇上蓝忘机，庆幸重活一世，他们终究表明心意，没再错过彼此。
四片薄唇缠绵片刻，分开，魏无羡道：“蓝湛，我心亦悦你，或者换种说法，你很好，我喜欢你，爱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以前你说的话，忘了是我的不对，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记得……”
“我只想要你，不想离开你……”
“我想一辈子和你夜猎……”
黑暗中，蓝忘机猛地抱紧魏无羡，堵上了她的唇，呼吸凌乱而急促，他沙哑着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心悦我，爱我？”
魏无羡也紧搂着他，斩钉截铁道：“是。”
蓝忘机道：“……只想要我？”
魏无羡道：“是。”
蓝忘机道：“……不会离开我？”
魏无羡道：“是。”
蓝忘机搂着魏无羡的手越收越紧，身体和声音忍不住颤抖，“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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