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要再前进

谢梓昭轻笑，揉揉小奶虎的后脖颈，“别着急，慢点吃。”

        他知道小奶虎和女子一样听不懂他的话，但猫狗都能做指令训练，小奶虎的聪明出乎他的想象，谢梓昭尽可能地多说一些，说不定哪天小奶虎就能听懂了。

        女子看到温馨的一人一虎，没再打扰。只是女子也没有离开，蹲坐在原地，大多数时候看着谢梓昭和小奶虎的互动，偶尔观察森林四周，似乎警惕着什么。

        如今应是入夏的季节，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晚上的森林吹来阵阵微风，火苗噼啪作响。远方传来的狼嚎叫声时刻提醒谢梓昭森林危险。

        “阿嚏。”女子捂着口鼻，尽可能压低喷嚏声。

        女子腰上只围了一件草裙，原本袒露的胸被一种看起来很有韧性的干叶子包裹，避免行动时晃动不便。脚上没有穿鞋。头发乱糟糟的一头短发，里面还夹着两片枯叶。左脸上有一个巴掌印，被打得很重后形成的淤青，大概是一两天前受的伤。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伤痕累累，淤青满身，流血的那些地方涂抹上药草，被简单地处理过。

        初遇时，女子完全是赤身裸体，如今好歹穿上了一些草叶。

        谢梓昭看了一眼抱成团状的女子，终究是良心不安。他打开靓靓衣柜，花2枚靓靓币兑换了一件老鼠皮拼接成的原始兽皮连衣裙。假装从背包掏出来后，丢给女子。

        女子看到老鼠兽皮裙，惶恐得连连摆手，“我不能收。你救了我，还把狼肉给我。那狼皮我剥下来了，这裙子我不能收。”

        女子匆匆跑进树林，又捧着一包草叶子匆匆跑回来。

        长宽的叶片经过编织，功能和外形都与布包差不多。只是绑起来的地方容易断裂，仅能使用一两次。

        “狼骨，狼皮，还有吃剩下的狼肉都在这里。你给我的那把武器很好用，我才能把这头狼分割得这么好。我想这些东西你看不上，才会看也不看地走了，没敢拿出来还给你。”女子一边说，一边展示草叶子包裹里的东西，声音越来越小。

        她心虚低下头，不敢看谢梓昭的眼睛。

        她口中说着担心谢梓昭看不上这只狼，实际上却是被狼肉狼皮蒙了眼。狼肉可以吃，狼皮可以御寒，狼骨可以跟部落交换物品。对于一无所有的她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我不要，你都拿走吧。”谢梓昭挥挥手表示。

        对上女子那迟疑又小心翼翼的双眼，谢梓昭身心都有种疲惫感。语言不通的感觉太糟糕了。

        女子敢从木猴部落逃脱，便是个既有勇气又会察言观色的姑娘。她看到谢梓昭那表情，意识到谢梓昭情绪不佳，连忙开口问：“很抱歉，我打扰你休息了吧，我马上退后。但是森林危险，还请让我留在你的附近，我耳朵和眼睛都很好，可以守夜。当作我偿还你的救命之恩。”

        小奶虎不乐意了，冲着女子叫唤，“嗷呜，嗷嗷。”不用你守夜，我就能守。

        女子看向小奶虎，但表情是没听懂的疑惑，随即又转头对谢梓昭说：“那我到树后守夜。”

        小奶虎气得不行，“嗷嗷嗷啊。”说了不要你守夜啊。

        然而女子见谢梓昭点了点头，抱着那草叶子包裹站起离开。

        “等等。”谢梓昭拿起兽皮裙，又一次扔到女子身上。

        女子接下那条兽皮裙，看着谢梓昭的表情与口型。

        “拿着吧。”谢梓昭再一次摆摆手示意。他已经兑换了，回收还要自己先穿24小时，他可没穿女装的兴趣。

        “谢谢你。谢谢。谢谢。”女子没有再拒绝，抱着兽皮裙连忙转到树后。

        这大晚上，谢梓昭只能由着女子去守夜。守夜好歹在附近，要是女子离开又遇上危险，他良心总也不安。

        不过片刻功夫，小奶虎却是把那把女子交换的匕首咬回了谢梓昭身边。两只爪爪扒拉着谢梓昭的背包，显然想要把刀放进去。

        “你个小醋精。”谢梓昭猜到小奶虎这般行为意图，笑着把小刀收起来。

        小奶虎满意地用小爪子拍拍背包。

        从有了小奶虎开始，谢梓昭每天夜晚都睡得很好，今夜换了地方也依旧。

        第二日醒来时，那女子已经早早醒了，穿着谢梓昭给的兽皮裙，简单收拾后精神很好。她正用草编织着什么东西。从另一只脚已经穿上了草鞋可以判断出，女子手里编织的是另一只鞋子。

        款式的确不如现代的鞋子好，像波西米亚风的简陋版。但从女子的编织速度和手艺而言，这个世界的手工艺比谢梓昭所想的还是要先进一些，人类会编织生活用品。

        女子敬重谢梓昭，却也是个藏不住事的，脸上是谢梓昭居然这个时间才睡醒的震撼。

        “很谢谢你。那是我今天早上采来的野果。很甜的。”她指了指谢梓昭身旁的石头。谢梓昭刚才没留意，如今才发现火堆旁的石头上放着一张装满红彤彤的野果的大叶子。果子经过了水洗，上面还有水的痕迹。

        “谢谢。”谢梓昭没有马上拿起果子吃，他从背包里拿了洗漱的牙刷水杯，到溪边刷牙。

        谢梓昭洗漱的时候，女子就一边好奇看着，一边做手里的活。

        小奶虎看到那果子，有点来气。他也想在谢梓昭面前表现一番，马上出去打个大猎物回来。但他走了，这里就剩下谢梓昭和女子两个，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他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小奶虎在原地烦恼得团团转圈。被刷牙回来的谢梓昭看到，忍不住轻笑，“你怎么这么可爱，一大早就追自己尾巴玩。”

        小奶虎怄气。虽然听不懂，但他觉得谢梓昭说了一些侮辱他威猛大老虎尊严的话。

        野果的确很好吃，口感类似苹果，颜色更红一些，外形像大颗的山楂，但爽脆且甜。谢梓昭觉得好吃，多吃了几颗。

        吃过早饭，再收拾妥当，已经是上午的九点。

        谢梓昭背上背包继续朝南边前进。

        女子背着她的草叶包裹远远跟着，既没有想过度和谢梓昭亲近的想法，又受困于想要报恩的愧疚，想着在森林这段时期能稍微帮上一些忙。

        女子一开始只是疑惑地跟随，等又过了一段距离，发现谢梓昭只是漫无目的地朝南边歪歪扭扭地前进后，女子赶忙拦住谢梓昭。

        “怎么了？”谢梓昭问。

        “不要再前进了。”女子知道谢梓昭听得懂她的话，接着说，“前面是木猴部落，若你在木猴部落没有亲朋好友，你会被捉住，成为他们的奴隶。你的这些财物，武器，衣服，都会变成木猴部落的所有物。”

        “木猴部落？”谢梓昭试着用女子的话复述。

        原始发音相对简单，谢梓昭第一次说也能发音标准，只是说起来有点磕磕绊绊的不顺畅感。

        “对。木猴部落。”女子想到了另一种交流方式，她改用问句，道：“你有好友或是同伴在木猴部落吗？”

        “没有。”谢梓昭摇头。

        女子从谢梓昭的动作明白，又接着说：“你是想要与木猴部落交易吗？”

        “是。”谢梓昭点头。

        “第一次去木猴部落吗？”

        “是。”谢梓昭再点头。

        如此几次的问答后，女子终于明白了谢梓昭前去木猴部落的目的。

        她说道：“如果只是想找个部落交易，那么我认为不要去木猴部落。木猴部落非常排外，会欺负那专门做以物易物的兽人。想要换取东西，去白虎部落，蟒蛇部落，飞鹰部落都是不错的选择。他们强大，富足，虽然会攻打其他部落，捉其他部落的亚兽雌性做奴隶，但对于偶尔路过的行商却是不错的。”

        小奶虎听到自己的部落，自豪地点点头。

        谢梓昭听懂了一部分话。

        先抛开女子口中说的“兽人”“亚兽”“雌性”等奇怪的称呼不提。这世界的原始人和他理解的那些一样，都是以某一种动物为尊。

        每个部落都有奴隶，但像白虎部落这种强大的部落，他们有充足的食物，足够的奴隶，就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

        像谢梓昭这种自己去以物易物的亚兽，白虎部落不会过分欺负，以免落了一个欺负弱小的骂名。

        正因为白虎部落富足，满足了最基础的生活需要。这时候白虎部落需要的是更多种类更加丰富的资源，要是欺负了行商，以后都没行商再主动去以物易物，对白虎部落的生活质量会有很大影响。为此白虎部落也会稍作收敛，不至于强抢行商的东西那么恶劣。但以大欺小是在所难免，胜在性命安全有保障。

        木猴部落则是一个资源缺乏的部落。穷山恶水出刁民，木猴部落仗着擅长爬树，经常偷抢行商的东西，还有好几个行商被捉去当了奴隶。

        哪怕现在意识到抢行商东西太多就没有行商再愿意去木猴部落，可木猴兽人还是改不了那性子。前几天有一支专门做以物易物的棕马族兽人行商队伍前去交易，就被偷了好些值钱东西。

        棕马兽人一个个都是暴脾气，被偷了东西后与木猴部落打了起来。女子也是趁着混乱才能逃出来。

        不想她再如何小心，还是遇上了落单的老狼，被追逃到山崖上，抱着树求救。

        “多谢。那白虎部落在哪里？”谢梓昭说着，用女子的语言重复了白虎部落四个字。

        比起可能好几米长的蟒蛇，能捉他飞升万米高空的雄鹰，谢梓昭觉得白虎最为安全。而且他怀里还有一只落单的小白虎，带小白虎回去，说不定还能找到小白虎的父母。

        要是小白虎的主人愿意，他就用小刀买下小白虎，让小白虎当他的宠物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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