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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袒露心迹


第二天我如期顶着黑眼圈去了学校,在家照镜子的时候已经预想到那些狐朋狗友极尽损人之能事,也彩排了种种我和他见面的状况,只是一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软弱和无力,因着那可怜的自尊心。

        “娘子,都是我不好,一天在外闯荡江湖,冷落了你,让你受这相思之苦,如今看你眼圈乌黑,都是我的罪过啊,阿弥陀佛。”

        正要往椅子上靠时就来了这么一句累死人不偿命的话,四下只搜寻到何小俊一副吃了大便的痛苦样,又想起他昨天的那个电话,张了张口还是决定放弃,此时的我更加无心和他斗嘴,坐下后只朝着后面一望,心便沉了。他,这么害怕面对我么?

        “何小俊哪,你说这花和尚喝酒吃肉的,可没娶过媳妇啊。”班长一脸戏谑地跟何小俊斗嘴,让我不得安静片刻。

        “要你管,依惜,你真的成大熊猫了,我好心疼哦。”继续他的唧唧歪歪,我一概不回半句。

        “哈哈,我看是你家内人是有了新欢了,对你可完全不感冒啊,你歇菜了吧。”

        我在想他们要是一直这么无休止地吵下去,我定要考虑坐到别处去。

        “林冒,我今天要让你变成绿帽子!”何小俊拿着一支彩笔向班长冲过去,两人猫捉老鼠不亦乐乎,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空气的清新,开始整理书本。

        “芮子麒!你今天迟到了,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扣分?”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敲击着我的心脏,看着他的白球鞋停留在我面前却仍在忙碌,自己都不知道把文具摆正了多少遍。

        “怎么没睡好,今天的笔记我会帮你抄。”

        我连答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绕过身旁,他的语气平静地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可我被看出带了一副大大的墨镜怎样,状态不好又怎样,犯得着用他那救世主的样子帮我吗,莫名的火气积压在心中,加上精神不振,这一天被几个老师“照顾”了,就连放学的时候也独自一人冲出了教室,甩下何小俊和一头雾水的夏荑。

        “你忘了这个。”

        在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站台的时候,被一不透明物体遮住了阳光,眼前是工整的数学笔记,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低头继续看着摇晃的双脚蹭着地面。

        “生气了?”语气似乎有点小心翼翼。

        “请你不要揣摩我的心思,这个笔记我不需要,你拿回去估计有一大堆人争着抢。”

        “别人可用不着我这样费心,抄两份不知道有多辛苦。”

        “那好啊,我收下,回头搞个拍卖,谁出价高就卖给谁,正好想买cd呢,那就谢谢你的好意咯。”

        夺过笔记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怎耐被按回了椅子上。

        “你喜欢的cd我现在就去买给你,走吧。”说完便拉起我的手往音像店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啊,cd我不想要了,笔记也还给你,我走了。”

        “依惜!你听我说几句话再走…”

        手一点也没有被放开的迹象,只好任由他的掌心温暖着我冰凉的手指。

        “昨晚我不该去找你,但我不后悔。至少我明白了一件事,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对所有

        人都很好,都拿他们当朋友,包括我那次在篮球联赛中受伤,看到你关切的眼神,我以为我在你心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看来我真的被你弄的失去冷静,跑到你家楼下去和你说那些蠢话。”

        他突然就轻轻放手了,靠在一旁的广告牌上,这样的他好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气,抵着牌子继

        续着在我听来阴差阳错的表白。

        “昨晚我也没睡好呢,想着你的点点滴滴直到天亮,你说过你喜欢坦诚和直白,今天我终于可以面对你,面对我的心,也不枉你一直以来都拿我当朋友真心对待,所以就当我是庸人自扰好了,呵呵。”

        “你真的很自私,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很小俊是不一样的,知道我今天的熊猫眼是拜你所赐,

        知道我今天无精打采而帮我做笔记,你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你,却在这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是

        故意的吧,嗯?是不是?”

        泪水已经在眼眶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修长的身影模糊在我眼前,变小,变远。朦胧中撞上了

        结实的怀抱,一再地咬住嘴唇隐忍着,双手缓缓绕上了他的腰。听见他颤颤巍巍地说

        “依惜,原来你也和我一样辛苦呢,我们都好傻,你不要哭了,我送你回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好得很,你才是大笨蛋,笨死了。”

        听不得说我脆弱的话,立刻冲开他的怀抱向他吹胡子瞪眼。他的神情由惊讶转为一脸温柔,用手撑起下巴微皱着眉道

        “哭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凶巴巴的。”

        说完用手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眼里满是疼爱。

        “凶巴巴的你还那么喜欢!”

        出口便发现这句话比琼奶奶的小说还要酸,自己都想自刎了事,可想而知我的脸已经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了。这个时候幸好公车及时赶到,“嗖”地一下便溜上去。

        “你很热啊,给你。”

        一瓶矿泉水,他紧挨着我旁边坐下,笑吟吟地看着我,让我很明显地感到了捉弄的意味。

        “呵呵,是很热啊。”

        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往下灌,偷瞄他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我,害我差点被谁呛到出糗。而且他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感觉都要被烧化了。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会坐过站的。”

        “你不是一直在操心着嘛,我就省下麻烦做点有意义的事喽。”

        “有意义的事?就是数我脸上有几颗青春痘?”

        “对啊。”

        脸都要笑出花了,真是不忍心下手给这张脸上盖章。

        “还不是你让我这么上火。”

        任性吧,任性吧,我承认我完完全全地矫情了。

        “那我以后会让你长好多痘痘哦,你不是要变成丑八怪了。”

        “你什么时候学到何小俊那套自恋招式了,不许跟着他学坏。”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顺势靠在我肩头,佯装熟睡的样子,阳光洒在他额前发丝间的空隙处,细细的绒毛一闪一闪,嘴唇发出慵懒的声音

        “就算满脸痘痘,变成丑八怪我也会和你在一起,将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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