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左潭自打给周煊塞了小纸条，晚上作业也写不进去，同学叫他出去打球，他也不想去，在家里翻来覆去就是不老实。
周煊怎么就不给他打电话呢？
不应该呀，他查了好几遍，电话号码没写错啊。
到了晚上，他姐推门进来了，问道：“我好不容易才让赫檀接你一次，你怎么就把他惹毛了？”
左潭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左萱一直觉得这个弟弟过于书呆子气了，没好气瞪他半晌，一字一句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左潭挠挠头，呆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我什么也没说。”
左萱作势要揍他，逼问道：“你说不说？”
左潭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来，他怪委屈的：“赫叔走之前，还冲我笑呢。”
赫叔？
左萱被他气得咬牙，气极反笑，冷眼看着他说道：“哎呀，那可真是想不清楚为什么他生你气啊，他这人真是不讲理啊！”
左潭半分听不出来她是在说反话，还以为她替自己说话，立刻委屈道：“对啊！”
左萱差点没被他气昏过去。
她正要找这搅事儿的臭小子算账，忽然左潭手机铃声响了，他一个激灵冲过去接，直接把她晾门口了。
左潭急匆匆接了电话，因为接的太着急，险些砸了手机，急忙道：“喂？”
电话那头是容小竹的小嗓门，喊得贼响亮：“左潭！你居心不轨给我哥哥递什么小纸条，你再给他递小纸条我就告诉老师！”
可把左潭委屈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刚要辩解，对面咣铛一声挂了电话。
左潭一看号码，是个座机。
虽然明知道不是周煊的，还是给存起来了，标注周煊1号。
结果他正打字呢，周煊一号又拨回来了，他赶忙接了，电话那头还是容小竹，容小竹问他：“你什么时候打球？”
左潭刚被她骂了，现下又被这么逼着问，脑子也没转过来，下意识说道：“明天放学就打啊，明天不周五吗。”
容小竹颐指气使地说道：“那我哥明天也去，你给他留个位子。”
左潭还听见电话那头周煊远远地喊：“我不去！我明天加班！”
容小竹又咣当一声挂了电话。
左潭也不知道周煊明天到底来不来，毕竟容小竹说他来，可是周煊自己又说他不来，这下他可搞不清楚了。
他握着手机在床边儿上坐了半天，低头傻笑了一会儿，一抬头，忽然发现他姐正站在他面前，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看，冷笑道：“电话打完了吗？”
左潭讷讷看着她，明明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子，在左萱面前瞬间矮了一截儿，缩着脖子道：“我真不知道赫叔为什么生气……”
说完，他就直接被他姐劈头盖脸训了半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挨训。
难道赫叔和姐姐吵架了？
左潭在心里头想，一个容小竹，一个左萱，女孩子可真复杂。
他一贯是邋遢到底的性子，然而忽然想起来什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连忙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干净的短袖来，又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去，头一遭颠颠地去洗了个澡。
以后也要整整齐齐地才行呀，左潭心想。
还有，周煊的头发是草莓味儿的，有可能他就是喜欢草莓，左潭自己心里寻思着，那以后他自己是不是也该买个草莓味儿的洗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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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竹坐在桌子前面，啃着一碗鸡蛋羹，拿着周怡的电脑追剧，忽然冒出来一句：“我觉得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和女孩子结婚。”
周怡正看着一份文件发愁，听见她这么说，转头问道：“为什么？”
容小竹嘴里吃着鸡蛋羹，心不在焉地说道：“因为男孩子实在是太蠢了。”
周怡倒是没听见这句话，她看着电脑屏幕半天，问道：“你看美剧不用字幕吗？”
容小竹嫌弃地回头看她一眼：“这是英剧。”
周怡当初出来创业早，也没好好念书，被妹妹鄙视了，只好耸耸肩，道：“好吧。你们一个两个都嫌弃我没文化，我认了。”
容小竹这下连剧都不追了，鸡蛋羹也不吃了，回头奇怪地问道：“谁嫌你没文化？”
周怡自尊心受不了，只说道：“不是没文化吧，就是不够优秀了。”
见她半天不说，容小竹一猜一个准，问道：“栗雪春？”
周怡叹了口气，手里的文件也看不下去了，看向容小竹，无声地点点头。
容小竹看她很难过，本来想安慰她一下，却还是撇撇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干什么扯上文化做借口，文化招谁惹谁了。你以前烂的跟屎一样，她还不是把你当块宝。”
周怡：？？？
周怡气得都笑了，又不想骂她，被她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这死丫头，牙尖嘴利，好生厉害，像你这样玻璃尖儿似的人，以后谁还敢把自己的心往你身上撞？”
容小竹不吭声了。
她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坐了一会儿，道：“我以后才不喜欢谁呢。人本来自己活活的好好的，一喜欢别人，就糊涂了。”
周怡道：“小屁孩，你又瞎明白什么。我且问你，我让你劝你哥离赫檀那货远点，你劝了没有？”
容小竹声音小下去，在桌子底下抠手指：“没有……”
周怡急了：“那你干什么了？”
容小竹把手背在后头搅来搅去的：“我让他不许认输来着……”
周怡：……
周怡扶着头道：“你怎么主意这么死正，非要把你哥哥往火坑里推不成？”
一听到周怡说她把哥哥往火坑里推，这可把小天才气坏了，她往桌子上一趴，叫道：“我没有！”
见周怡生气，她又去扒拉周怡的胳膊，说道：“我觉得赫檀喜欢我哥。”
周怡：“小屁孩，你懂什么。”
容小竹掰着手指头给她解释：“我觉得是这样，他们两个，就像巧克力和草莓。什么是第一？你心尖尖上的东西，谁也不给碰，得不到就抓心挠肺，日夜不休。就像我的巧克力，吃不到我就难受，非要下了肚才安心。可是第二？就像是草莓，连吃进肚子里去都不配，只配用来洗个头，洗完冲个干净。”
周怡：“？？那谁是巧克力，谁是草莓？”
容小竹急了：“不是，你没听懂。我瞧着吧，觉得我哥像是赫檀心里头的巧克力，可是赫檀这个人啊，怂，生怕他是我哥的草莓，于是硬着头皮假装我哥连他的草莓都不是，就一心一意等着我哥爱他。这种人是聪明到了极点，反而笨起来了。”
周怡傻了半天，道：“我没听懂。”
容小竹白眼看了她一会儿：“你再想想。”
周怡又想了想。
周怡：“我还是没听懂。”
容小竹趴在桌子上和她对视片刻，忽然站起来了，跑到桌子旁边端了她剩下半碗鸡蛋羹，扭头出门走了。
周怡一个人坐在屋子发呆，依旧想不清楚来龙去脉，桌子上容小竹追了一半的剧还在那边放着，里头的人物叽叽喳喳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周怡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来一句：这是英剧，不是美剧。
……不管什么剧，她全都听不懂。
周怡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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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赫檀，他昨天晚上的时候被那愣头青气了一遭，当天晚上一个电话打到左萱那里兴师问罪，信誓旦旦地说让左萱自己的屁事儿自己处理，结果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倒是先怂了。
赫檀坐在车里头想，左潭那臭小子，是给周煊塞了小纸条的。
小纸条写了什么他也没看清，越想越来气，昨天塞了小纸条，今天要是又在校门口碰上了，指不定怎么着呢。
他想着那臭小子比他年轻就来气，当即发动车子，一路开到左潭学校门口。
周煊这两天一直接容小竹上下学吧？看他每天早早就走了。
赫檀坐在车里想，左潭这小子，愣头青一个，什么都不懂，傻的要死，天知道他哪里好。
他想完，又和自己比，心想自己好歹事业有成，左潭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
他想完，好不容易打起志气，心里头又想，可是那小子年轻啊，才十六岁出头的年纪，要过两年才成年，邋里邋遢都好看，以后修整修整边幅，指不定好看到哪里去呢。
赫檀越想越焦躁，左等右等，学校里的人都走尽了，偏偏就是左潭没了踪影。
赫檀心里头想，坏了，不会又遇到周煊，递了什么小纸条吧。
赫檀按捺不住，当即给左潭打电话，左打不接，右打不接，好不容易打进去，左潭一接电话张口就是：“叔！怎么啦！”
赫檀压住想骂人的冲动，说道：“我替你姐来接你，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左潭茫然道：“我打球呢。叔你先回去吧，我回头搭车走。”
赫檀忽然警惕起来：“搭车？搭谁的车？”
左潭高兴道：“容小竹她哥呀，他来找我打球啦，我和他一起回去就行。”
赫檀一瞬间警钟长鸣。
他耳边当即就是嗡的一声，仿佛有个东西在耳朵眼儿里炸了。
好你个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这就敢搭人的车了？
赫檀一颗心如下油锅，周煊不是不喜欢打球吗，这么这小子让他去，他就跟着去？以前也没见他打过球啊。
赫檀立刻逼问道：“你在哪儿打球？”
左潭吓了一跳，结巴道：“学、学校操场啊……”
赫檀油门一脚踩到底，直接早已空无一人的冲进了学校，任由保安在后面喊，冲下车就往学校篮球场怒气冲冲的走。
还打篮球？两个人一起打？那可真是好兴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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