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姑姑真的带不动

“你快要死了吗？”

        “可能吧。”

        “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病毒，也许是诅咒，但总归不是你的错。”

        罗伯特沉默了一会儿，挪到了玛格丽特的床边，爬到床上，抱住她的腰。

        “可是我不想你离开。”

        “可是我总归是要离开的。”

        罗伯特用头蹭了蹭玛格丽特，声音闷闷地说：“这次我又要到哪里去？”

        “唐克斯阿姨那里，你还记得她吗？她会照顾好你的。”

        “可是我只想要你。”

        “坚强点，小罗，你不是说以后要做最伟大的战士吗？”

        “我不做了，我以后只保护你一个。”

        玛格丽特被他逗笑了，身体带动着小孩轻微起伏，又使她开始咳嗽。

        “也好，不当战士，平平安安。”

        罗伯特仰起头看她，眼圈红红的：“真的吗？但是我怕你会失望。”

        “怎么会？”玛格丽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在进入这个剧组的两个月里，她已经把这个孩子看做自己的小辈了。

        “无论你以后当一个战士还是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我都会以你为傲。”

        罗伯特眼睛更加红了，他又俯下身安静地抱住玛格丽特。玛格丽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手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小孩的头。倏尔她感到自己好像恢复了一点精力。

        ——

        弗利嘉发现这几天洛基有些心神不定，于是她主动去找到了她的孩子。

        “洛基，有什么问题在困扰你吗？”

        “母亲。”黑发少年有些犹豫，脸颊上浮现出一点红晕，“我听说……嗯……也许……不管我以后做什么……”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会以你为傲。这是真的，我相信你们的父亲虽然不说，但也是这个意思。”王后温柔地抚上洛基的脸，看穿了这个小男孩的心思，“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心里爱着这片土地。”

        洛基的脸一瞬间涨红，想要反驳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索尔打断了。

        “洛基，母亲，”金发男孩气喘吁吁地说，“黑暗精灵侵入阿斯加德了。”

        ——

        这两天玛格丽特的身体难得好了一些，白天有时候会和罗伯特出门，看着他和其他小朋友玩。但这天，她坐在公园的草地上，突然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罗伯特，回来！”

        可惜已经晚了，惊慌失措的人群把他们冲散，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小孩原来带着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罗伯特！罗伯特！”她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但周围都是凶残的外星人，打斗逃跑的人群，不断倒塌的房屋。一声声竭力的呼喊淹没在一片惊慌之中。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拖累了她，体力渐渐流失，眼前开始出现黑斑，她只能扶着膝盖停下，无力地咳嗽着。

        突然间，她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狼狈地躲着一个追兵，她踉跄地朝那走过去，在那把刀即将砍下的时候奋力一扑。

        她在一片猩红中看到了罗伯特摔在一边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和罗伯特的一段对话。

        “英雄会受伤吗？”

        “会疼会很疼很疼。”

        “我不怕疼。

        “但是真的会很疼啊！”

        “那有多疼？”

        “等到你不想再做英雄。”

        “那为什么会有英雄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有疼也想保护的人吧。”

        ——

        遥远的虚无纬度，寂静中响起一个声音：“拿到了吗？”

        另一个女声说到：“拿到了。”

        “不要让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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